几年以前。
一大滩冰冷的液体泼到了我的脸上。“咳……咳……”我动动手脚，只有传来的一阵酸痛以及铁链的金属撞击声。水沿着发梢流到脸颊，滴在淤青以及结痂的伤口上面。透过刺眼的灯光，几个黑衣人站在边上。唉……怎么还不放过我。“唔嗯……”重重地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引得我想吐。扯动喉咙，咳出来的只有血。
“为什么不解除掉定位装置再把素体的信息上传服务器？谁让你这么干的？快说！” “我……没有……咳咳，都说了他们几个是乌尼莫安保公……公司的了，有额外安装的后备……定位装置……本来就是超出我能力范围，让我去解决警用级别的战斗人形，拆除常规的定位装置并熔毁心智之后谁知道它们还有后备的定位装置……我都根本不知道它是怎么工作的。”“别找借口！”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撕裂了一般疼。
“……”我感觉自己的状态很差，看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要不是迫于生计，谁会给这些低贱的帮派成员工作。我听说被虐待之后处理掉的人形不是一个两个了。“还是不肯说的话，你就等着被处理掉吧。”“哼……要来就来干脆点的。”一个黑衣人拿了扳手慢慢向我走过来。忽然，他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接听了一个电话。“对，是我……她嘴硬，不肯交代，我正打算把她处理掉……什么？老大？”他点着头，答应着什么。“好的，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裤兜，暗骂一句“?娘养的。”“怎么回事，大哥？”旁边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上面打算把她作为商品卖掉，我们又得费劲出材料把她修好，还不给报销。我真的?了。上面是看上她什么了？长得好看吗？”那个黑衣人又返身走了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以前还真没发现，长得还真不错。来，笑一个。”“……”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忽然转过头去，“你们几个不是平时看那什么网站么？现在就过来试试。看能不能把她逗笑了。”几个小喽啰马上像小狗似的跑了过来，拆下我身上破损的装备后又把我的鞋脱了。“这真的是用来战斗的人形么？怎么长得这样精致？”极度愤怒，害羞而又厌恶的心情让我朝着向我靠近的小混混使劲挥出一拳，但还没挥出一半就被铁链牢牢勒住。“哼……”
三个人好像同时得到了命令一样，开始同时挠起我的腰，大腿和脚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住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哈哈哈”本来就没有什么被挠的经验，三股直冲大脑的痒感让我措手不及。他们虽然手法很差，捏得我生疼，但我还是很不争气地从嘴里迸发出笑声。
六只手毫无章法地捏着我的腰，抓挠着我的大腿、脚底。“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哈哈哈哈好哈哈哈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就这么挠了我几十分钟，直到我哭着，从各处伤口里流出失效的冷却液。“够了够了，到时候你们把她的冷却管路破坏了得赔死老子。都去拿上工具干活吧。”几个人终于停下手，起身去拿维修工具。忽然，灯光消失了，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一个小小的罐状物。
“？”下一刻，一阵浓烟便升腾起来，充满了整个房间。紧接着，门被撞开了“都举起手来！缴械投降！咳咳咳……”是一个还带些稚嫩的女声。“该死。”房间里变得寂静，一会儿响起几声消音武器和人倒地的声音。“呜哇！”沉闷的击打声，但紧接着又出现子弹击中人体的声音。待到浓烟散去，便有一束激光照在我的脸上。“咳……别……杀我……”“放心，我是来救你的。”那个一身作战装备的女生确认了是我之后，收起了枪支。月光下，我看清了她的脸庞。银灰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左边扎了一束微微卷起的马尾。她朝我微笑了一下，琥珀色的双眸仿佛能给予我力量。“不要再干这种脏活了。”她敲开束缚我手脚的铁链，又将我扶了起来。“我也……不想……”她蹲下来，替我穿好鞋子。“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嗯……”接着，她扶我站了起来。我一侧头，真好看见她胸前防弹衣上印的GRIFON几个字母。“你是……格里芬的？”“嗯。以后，第一不要去替这些帮派成员工作。第二，不要来格里芬工作。我先走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去了。再见到她并直到她叫UMP45，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

一阵气流钻进我的耳朵，痒得我浑身一激灵。“噫！R姐你可真讨厌！”R姐往后一跳，躲开我扔过去的枕头。“是不是昨天晚上又想事情了？现在才起来。”“没有……”我坐起身，下了床。“怕是只有G11能比你睡得更久了。”416坐在桌边上，边看报纸边喝着咖啡。“早餐给你打回来了，放在桌上了。等会去看G的场地测试吧，今天没什么事儿。”R姐拿了45姐床头的一本书，开始饶有兴趣地读了起来。R姐给我打的是饭堂少见的珍珠肠，真不知道她跑到什么偏僻窗口去了。“G，你也来吃早餐吧。”“知道了，不用你提醒。”她放下还在调试的武器，做到了我的对面。她的面前一样摆着热气腾腾的珍珠肠。“还喜欢吃吧？”“一般般吧，还没铁血那边的伙食好。”“我怎么听说他们最近因为预算不足下调了早餐津贴？”“没有。”她放下筷子，又回到工作台那边去了。“你怎么不吃了？不合口味？”“……太烫了。”“哈哈哈。”
R姐放下书，走到我耳边低声说道，“这家伙还像之前一样。”“有点傲娇？”“嗯嗯。她心里不坏的。”R姐又走回书桌边。“谢谢你打的珍珠肠。”“其实是其他窗口早餐我不想吃，嘻嘻♪”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测试场地。“我上次也是在这里测试的哦。”R姐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饮料，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UMP45-G让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装备，确认运作都正常。“上次UMP45-R的成绩是多少？”“十分二十秒。”“你想超过我吗？”R姐喝了一口饮料，冲着UMP45-G笑了笑。“那是肯定的啦！我一定能十分钟之内完成。”“那祝你好运。”“哼，我不需要运气。”说罢，UMP45-G进入了测试场，反手把门一关。“十分三十秒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她还想十分钟以内？六星战神？”416对UMP45-G夸下的海口不以为意。“我看也是。如果铁血没有再给她进行特殊的强化，她的成绩应该在我的成绩上下五秒波动。而且就我之前和她战斗的表现来看，铁血并没有对她进行很明显的强化。”R姐也同意416的看法。和之前R姐一样，她通过各个测试区域都非常顺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毁目标并灵活地躲过射来的子弹。“看看她在重火力区表现如何，这里才是真正有考验的部分。”之前R姐有混合烟雾弹的帮助，没费多大力气就通过了这里，而其他人形则要费好一番功夫了。UMP45-G躲在掩体后面，应该是计算了一下通过火力掩盖区的最佳路线。随后，她抛出一颗普通的烟雾弹，让机枪转到了另一边去。“小聪明。”416摇了摇头。下一刻，UMP45-G从掩体里面冲了出来，全速往安全区域冲刺。机枪果然转而锁定了她，喷出密集的火舌。子弹集中地面，扬起一阵尘埃与混凝土碎块。虽然有不少子弹击中了UMP45-G，但她依然速度不减。“哎呀。”忽然，侧面飞来一颗榴弹，将她炸翻了。她很快又爬了起来，往安全区域冲刺——看起来伤势并不严重。终点处的绿灯亮了起来，UMP45-G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哦，她冲线了。”技师德尔也敢过来看UMP45-G的第一次场地测试。“看起来非常快。”片刻之后，UMP45-G走了过来。她的衣服有些破损，也有些皮外伤，但看起来状况不算太差。“请问时间是多少？”德尔看了看显示屏，“优秀的成绩，十分三十秒整。这对于一个刚经过大修处于磨合期的人形来说非常出众……”“那几挺重机枪比我想象得要疼一点。”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你还是先去修理间吧，之后再回宿舍就行了。UMP9，你跟我回去整理一下每周报告。UMP45-R，你可以留下来陪陪你的同伴。”说罢，416转身离开了。“416，你怎么好像很急一样？”出了测试场地，416加快了脚步。“事情很多，不动作快一点怎么做得完？现在又多一个麻烦。要是到时候那个UMP45-B也要来，那404干脆再申请一个宿舍算了。要不然我罢工。”
……
或许是因为UMP45-G有点傲娇的属性，她融入得并不算很好。一般只有R姐能和她比较顺利地聊天，就算我有时候和她聊天也会觉得不舒服。虽说她心肠不坏，私底下也帮我们做了不少事：我们都知道有时候我们自己忘了，是她收拾的房间，叠的被子。但她却也无法打破外冷内热的人始终无法受到欢迎这一条物理定律。

“各位……麻烦听我讲讲！”一次平常的晚餐，R姐突然站了起来像要宣布一些事情。“哦，请讲。”指挥官，我和G11都停了下来，只有416和UMP45-G还在低头吃饭。“经过和G的讨论，我们认为最近有必要去留意一下橡树岭国家实验室的情况。我们都希望45姐尽快归来对吧。铁血最近有动静，应该是看中了橡树岭的服务器群组。铁血的服务器上周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有一些数据在重设的时候上传到了橡树岭的服务器群组。经过沟通，橡树岭否认这一事件。他们有国家的支撑，自然没有太多顾虑。铁血不可能大规模地进攻，应该会派一小支精英化的电子作战部队。而这个人选自然很有可能是经过电子作战模块强化的UMP45-B。”“你要让我们去送死？”416放下刀叉，提出疑问。“我要这么说，那自然是不可能让大家去送死。我们是有正当理由介入的：原先驻扎在橡树岭的军队被抽调到海外执行任务，而橡树岭好像在与梅里韦瑟安保公司的交涉中也遇到了问题。大概是一些费用的问题。”“那我们如果在交火中破坏了一些设施，是不是我们也要承担责任？”这一次，发问的是指挥官。R姐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就不可能会出问题。你们要是太担心的话，就保护好自己咯，我们两个对她一个还是有些胜算的。”UMP45-G终于发了话。接下来，我们一言不发地吃完了饭。我们都明白这不是项简单的任务。
“R姐，你看这回行动……会不会有队员牺牲啊？”我和R姐不约而同地往饭堂外面走。即便是R姐和UMP45-G两名精英人形都将参与行动，她们刚才的表情也绝不好看。“这个我说不准。”R姐低着头走路，把前进路线上面的小石块一个个踢到旁边去。“B是经过电子战特殊强化的，这一点也得到了G的确认。控制人形的心智，将让她有可能直接翻盘。”我也感觉并不乐观，“有什么是我和其他队员能做的吗？”“有啊。你们可以帮助我和G火力压制一下B……论电子战，你们丝毫不占优势。这个我们回去开个小会讨论一下细节。”“那这个UMP45-B有没有什么弱点呢？”“其实也不叫弱点。”R姐清了一下嗓子，“45B一般会自己行动，利用先进的电子作战模块迅速完成任务之后无影无踪地离开。最近，铁血让她多带一点贴身的近卫，但都被她拒绝了。她确实有这样的实力，但这一次相信她不会预料到我们会先下手为强。”R姐转了过来，露出一抹微笑。“她大概猜想到格里芬没有理由去攻击一个国家级实验室。”“也是……”“我们回去吧，现在就跟他们商讨行动细节。”
在宿舍的人形们难得不是在工作或者睡觉（除了G11），416在阅读报纸，UMP45-G在打手机游戏。“我们来讨论一下行动的细节吧。”“哦？等我打完这一盘。”“你要来夺走我一周一度的看报半小时吗？”“416，今晚不是都是空闲吗？”“等会我还要去工作。”416看了看表，“还有13分钟，我报纸才看了一半。”“等会儿我帮你整理文案吧。我们先把要紧的事情搞了。”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416放下了报纸。“G11和G？快来吧。416都在等你们了。”
“哎……哎呀！差一点就打死了！淦。”UMP45-G气呼呼地放下手机，坐到餐桌边上。416的脸越来越黑，终于她起身把仍在睡梦中的G11拎了起来，再把她像个布娃娃一样放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怎么了？要开会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叫过你了啊，你还不醒呢。”我捏着G11的脸蛋，后者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咿……睡觉有什么错吗？”
“都来齐了，那我们直奔主题吧。”R姐像个自信的领导一样，“这次的任务虽然不简单，但我们志在必得！因为我们不仅有了新同伴的加入，（看看UMP45-G）还得到了格里芬更大的援助。”说着，R姐拿出一个小铁罐。“这是航天级别的硼硅酸盐玻璃涂层，隔热能力比之前的水基涂层好上几倍，能保证大家不被高温所伤。”她打开罐子给我们看，里面是一种半透明的膏状物。“只要在皮肤上涂一点，它很快就会干掉。像这样。”她涂了一点在自己的手臂上，膏体不一会就消失了，留下一层光滑的物质。“我可以给你们演示一下它的效果……G，来烧我一下。”接着R姐拿出一个小喷枪。“这样？”UMP45-G拧开喷枪，用那一股蓝色的火焰灼烧R姐手臂上的那一小块区域。“一点事都没有，对吧？……啊啊啊烫烫烫死我了！不要喷到边上去啊！”R姐疼得跳了起来，大口吹着被烧红的皮肤。“滑稽。”416居然笑了，抿了一口咖啡。“但是……哎哟，你们看刚才有涂层的地方一点事也没有。”R姐的表情虽然痛苦，但还是咬着牙把手臂举起来给我们看。“你们等我去水冲一下……疼死我了。”
五分钟后，R姐提着一个大金属箱子回来了。\t“这是我们的另一项秘密武器……干扰子弹。”她喘着气，把那个少说五六十公斤的箱子往地上一放。“这怕是有几千发吧？我们不需要那么多。”“据我所知，”R姐打开大金属箱，里面又有十个小的金属盒子。“这里一共才七八百发。”“那是要我们一起扛着这玩意儿上战场吗？我才不要。”416一看就没什么兴趣。“这也太重了。”我拿起一个小盒子掂了掂，五六公斤呢。“而且……只有两个弹夹？”层层金属里面的是海绵，塞着两个不大的弹夹。“因为它一旦接触到一定量的外界电磁波就会触发。好了，放回去。”R姐把我手上的小盒子拿了过去，“但它的效果超群。它可以短时间内干扰到UMP45-B的行动，这就连我的混合烟雾弹也做不到。”“干扰效果这么强，那我们岂不是……”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如此特殊的战斗。“所以，开始战斗之后就进入离线模式吧，断开一切与外界的无线电链接。”“会有别的格里芬小队……帮我们吗？”G11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不会。这也是和之前行动的一个很大的区别哦。”
尽管R姐又在努力让气氛变得没那么沉闷，但是大家都感受到了这次任务的困难性与重要性，都几乎一言不发。先不谈如何解决UMP45-B这个巨大的麻烦了，（假如）我们把受损的她带回来了又该如何进行处理？还要拿到不知道在哪儿的‘永恒钻石’芯片，最后的修复工作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完成……唉。我开了一罐汽水，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慢慢喝着，欣赏着尚未消逝的最后一抹霞光。
“嘿，UMP9，听着。”416的声音慢慢从背后靠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相信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要达到最后的效果该有多难。还有就是巨大的不确定性以及危险性。”“嗯，我知道。但是都做了这么多了，难道就这么半途而废吗？”“我连我们是否达到了‘半途’都不清楚。是的，我们成功救回了UMP45-R和G。但我相信她们每一个都与我们所知道的UMP45相差甚远吧？”“……”“最后能不能修复成功，出来的成品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416……你到底想不想UMP45回来了？”“其实没什么所谓。我们的战斗力是会强一点，但最后分红又多了一个人。其实指挥官有我就足够了。”“你可少讲这些了。我们一定会让45姐回来的。”
灌下一口汽水，咕嘟咕嘟，任由气泡在舌尖炸开。45姐，请等着我们吧。

数日之后。
“你们想来应聘这份工作？”“是的。”保安主管看了看我们递过去的简历，表情变得很奇怪。他转过头去和他的部下悄悄议论：“还真是一群女孩子啊。”“但他们的简历确实是千真万确。良好的安全记录。”“打断一下。”416放下招待员递过来的茶，“请问是否要招聘我们呢？我想刚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够你们把我们递交的材料看个好几遍了。”“我们的时间还是挺宝贵的。”R姐靠在沙发上，吃了一些摆在小盘子里的坚果。“是的，我们还是决定要你们。你们应该看过安保人员的须知吧？换好制服并给你们的武器装上消音器就可以上岗了。五号园区已经快一个月警力不足了……”“好的。”签署了保安主管递过来的一份协议，UMP45-G和他握了握手。“大家都要好好完成哦！”
跟随着主管，我们前往‘人手缺乏’的五号园区。园区很安静，一栋栋水泥砌成的实验楼和乌黑的柏油路面形成鲜明的对比。每隔个十来米就有个身材高大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在巡逻。即使他们看我们的目光有些怪异，但他们依然坚守岗位，嘀咕都没有。五号园区确实人少一些，只有两个保安在绕着园区巡逻。保安主管过去跟他们交代了一下，他们敬了个礼之后就回到一个相对小的区域巡逻了。“我们给的薪水并不低，所以希望你们能提高警惕。”“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告别了保安主管，我们分散开来到自己的执勤区域去了。这里的安保设施还真是完善，光学、红外的摄像头都布置得十分巧妙，每名安保人员附近也都有警报，更别提那些看不见的机关了。UMP45-B要是想入侵这里，那可不是件容易的活儿。

原来在外面站岗也没有我想得那么糟啊。失去了室内舒适的空调，室外的温度也没有高到哪里去。没有能把人晒脱皮的烈阳，甚至有厚厚云层的遮挡连太阳本尊都见不着。有时候还有阵阵意料之外的凉风吹过，嘿。
好吧，都是用来骗自己的。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景色好几个小时，从日出到日落，并不是件有趣的事情。有时候我想换个姿势站着，但看到执勤的人类保安都站得直挺挺地一动不动，我也只好保持姿势。为了打发时间，我挑战了自己的最长不眨眼时间，中途顺便记录飞过橡树岭上空的鸟的数量和种类。在三个小时之内，飞过最多的鸟是各种麻雀和鸽子，它们大多漫无目的，哪里有食物就往哪里飞，没有明确的目标。麻雀和鸽子各有十二只。其次是林莺，它们只是从橡树岭周围掠过而没有觅食的意思，发出美妙的叫声。林莺共有五只。最少的是伯劳，只有两只，但它们却像追逐似的互相嬉戏，最后落到树林里去了。大概是去……交配？
在我对自己可能的鸟类学家天赋感到越来越惊喜的时候，一只苍蝇像战斗机一样向我的脑袋俯冲过来。“呀！”我一把抓过去，却让它从指缝间逃走了。还是不够快啊……难道是因为戴了白手套的缘故？
“UMP9，别玩了。这是你的第一次警告。”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正是巡逻的保安主管。“唔，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了。”把枪重新握好，挺身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前方。“……”保安主管经过我，没再说什么。看着渐远他的背影，我吐了吐舌头。
真好奇那些人类保安是怎么有这么强的忍耐力的。
枯燥而无聊的保安生活持续了一周，我们得以回到格里芬进行短暂的休整。周末是没有的。
“真不知道上次这么怀念检修是什么时候了。”R姐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坐在皮椅上接受技工的检测。“真不知道上次这么想睡觉是什么时候了……”“你就没有什么时候是不想睡觉的，G11.”如果不是在接受检修，416的拳头一定要落到G11身上去了。这是在执行工作，G11自然是没有任何睡觉或者偷懒的机会，这让她一周过得十分煎熬，眼袋都出来了。
UMP45-G倒是看起来变化最小的，一直都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站在那里。“舒服是舒服一点……但这会儿B过去闹事就麻烦了。”“不会的，我们跟橡树岭的联络随时都是畅通的，就算赶过去也来得及……”
忽然，一阵急促的嘀嘀声从416的口袋里传了出来。我们的脸色马上变了，看着416掏出正在震动的一个小玩意儿——正是橡树岭保安主管配备给我们的传呼机。这是它第一次响起来。416表情复杂地按下接通键，保安主管那威严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
“所有单位注意！东南方向五十公里处正有一项不明的物体往橡树岭靠近，请尽快就位！”背景是一阵嘈杂的跑步声。还没有结束，“正在整备的格里芬梯队，也请马上返回橡树岭，事态紧急。来了之后到安保办公室找我。”
“宁可真是预言家。”416把传呼机塞回口袋，端起了枪。“也不能说是件坏事。我们现在能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威胁。”R姐检查了一下枪械各部件的润滑状态，看起来很是自信。“如果按照计划，就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UMP45-G依然是那一副平静的语气。“UMP45-B那家伙在我们整备的时候过来捣乱也在计划之中吗？”416有些轻蔑地笑了笑，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橡树岭离格里芬并不远，只有不到半小时车程。我们赶到时，还没有任何迹象表示入侵者已经到来。警报已经响了起来，保安们也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下了车，我们小跑着前往安保办公室。有着要真正认真起来执行任务的预感，我感到肾上腺素的分泌渐渐加快了。
推门进入保安室，主管正在盯着操作台上实时更新的卫星地图。他眉头紧锁，不停给各个单位下达指示。“格里芬小队，你们应该再快一点的。现在那个不明物体离橡树岭只有不到五公里了，预计几分钟后将会从东南侧接近。尽管我已经抽调大量人手在可能入侵的地方了，但你们依然不能离那边太远。”“那我们要守住哪里？”“这里，五号园区东南靠中间的第三数据中心。你们所处的位置将会和东南侧的隔离墙隔一个小型变电站。”主管用笔指了指操作台上面我们将要守住的位置。“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就去帮忙支援一下隔离墙的四个小队。真是奇怪，不仅是卫星还是橡树岭的高精度雷达都没办法检测出到底入侵的是个什么东西，只能确定是一个东西而不是一群。”
“……好的。”
警铃大作，警灯也在闪烁着。头顶上传来螺旋桨的呼啸和带起的强风，扬起地上的沙尘。原来还叫了直升机来么？“唔……好吵……”G11抱着她的枪，表情有些痛苦地跟在我们后面。“你要是犯困我们就完了。”416也只能口头上催促一下了。“给你这个。”UMP45-G一手拿枪，一手有些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抛给G11。“午夜风暴……薄荷糖？”尽管有些不情愿，G11还是剥开了糖纸吃了下去，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唔……！太带劲了这玩意。”
头顶的几架直升机忽然转了方向，朝东南方飞去，机上的机枪也开始喷出连续的火舌。在重机枪的轰鸣声之中，带着余温的弹壳像雨一样倾泻下来。
“这么快就开始了么……我们先做一个临时的掩体。”见几架直升机向东南侧隔离墙外的树林里开火，416脸色变得凝重。放下枪，我们几个人赶紧跑到楼房的角落去拿未被使用的混凝土袋、沙袋。即便重达十几公斤，我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拿了就往路边一堆，形成一个简易的防线。“快点……”R姐咬牙提着沙袋，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凸显了出来。这十来米的往返跑变得无比费力、缓慢。
“格里芬小队！直升机已经被击落了。请注意安全！”传呼机里传来了保安主管的呼叫。我们抬头一看，仅剩一架的直升机已经倾斜并朝地面冲了下去，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控制，拖着一串电火花。几秒之后，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两三层楼高的大火从墙外窜了起来。
“他们果然靠不住。”416摇了摇头，继续搬运沙袋。“我们是不是可以……歇歇了？”“歇什么？命都要没了。”“我觉得……这样搬沙袋……命没得更快……呼”G11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了。
“……”416的巴掌还没有扇过去，隔离墙边的枪声先爆发了。透过变电站看去，保安已经有些乱作一团了，躲闪着队友的子弹同时也尽可能避免打到队友。一道蓝色的影子在橘红色的火光中灵活地闪过，保安们也一个个倒下。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啊！这么快地被撂倒还是让我有些吃惊。
“这些保安不像看上去这么扛打啊？”R姐看了看变电站对面的混战，不禁叹了口气。“我们只需要守在这里就好了。”UMP45-G把最后一个沙袋放下，也坐下来休息了。“等主管的消息吧。”
滴滴，滴滴。传呼机又响了。“格里芬小队注意！东南侧的人手已经不足5%了！请立刻前往变电站进行阻击！”416的表情马上变得有点难看，“优先歼灭还是优先保障变电站的安全？”“都要。橡树岭的服务器群组不可能马上关闭，而突然断电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嗯，知道了。”挂断了之后，416差点没把传呼机摔出去。“没有在电话里面口臭，看来我的情绪管理单元升级了不少啊。”416举起水壶，猛灌了一口。“那么去变电站吧，是时候展现一下我们真实的实力了。”虽然人手不再相同，但实力变得比以往更为强大的404小队已经整装待发，握着武器坚定不移地向着前方因为溃败而而散乱的保安团队走去。燃烧的烈焰和枪口的火光交替着照亮着她们坚毅的表情，因爆炸而变得摇晃的地面也未让她们的步伐摇晃半分。
“真不专业。“


“那我们刚才……修的临时防线怎么办？白修了？”有个有点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
“我们用不上更好！”
穿过变电站，我逐渐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各种电子元器件烧焦的气味。“这打得还是真猛。”尚有一些保安在负隅顽抗，朝着那飘忽不定的蓝色暗影射击。大部分子弹是打到后面的混凝土墙壁上了，少数真正打到那个影子上也被当地一声弹开了。一个个保安惊恐地看着那道无懈可击的黑影闪到自己面前，脑门被狠狠敲了一下，两百多斤的大汉就像积木一样，向后无力地倒了下去，头上的伤口渐渐渗出血来。
“是个强敌啊。结合了我和G的一些优点，看来铁血是真的有进行好好强化了。”见UMP45-B势如破竹，R姐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了。“G，有糖吗？”R姐把枪放在水泥墩子上，倚靠在路灯上，看着正在厮杀的UMP45-B，深红的眼眸也失去了一些往日活泼的色彩。
“给。”
G从口袋摸出一片口香糖，丢给R姐。后者稳稳地接住，
“等她走过来，让我好好教训一下吧。”

“哼哼……不过来帮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保安，你们是瞧不起我么？”
蓝色的影子尚未闪到我们面前，四面八方便传来一个稍有些轻蔑的声音。“我们只是在执行我们的任务，而不是去主动出击。但如果你过来破坏这个供电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416站在原地，拎着自己的枪，气定神闲。面对这种未知的危险，416还从未乱过自己的阵脚。“这可不是格里芬首个六星人形416么……幸会。虽然不知道格里芬认证的六星具体会是多强，但我想我现在应该远远不止四星了。五星？六星？”这个声音倒是不急，像是要和我们开开玩笑。“我觉得起码是六星。就算是这两个失败品，R和G，应该也不比你们五星逊色。”
“我们两个的失败可不是铁血一手造就的么？”
“……不跟你吵了。本来还想着把你们激怒的，哼。第一次失算了。”
“看来45的理智人格在铁血的改造后表现得不怎么样啊……看来只是徒增了通用计算性能，而不是赋予了你真正会带来理智的FPGA模块。在铁血看来是累赘的心智，所具有的功能远远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我们终于看清了那道蓝色的影子，因为它在我们面前停下了。和预料中的外貌一样，将UMP45-G以及R姐身上的绿、红色线条替换成浅蓝色就是她了。但是，这三位的神情姿态却不太相同……
只是衣服有些破损的UMP45提着枪，有些气愤地站在我们面前，眼睛似乎要喷出蓝焰将我们烧死。
“……不跟你们嘻嘻哈哈了。看招！”
只见她猛地一举枪，对着天扣动了扳机。只不过，喷出来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道蓝到发紫的激光。不光是一道热浪朝我们袭来，还有一阵强烈的电磁冲击。脑袋有些眩晕的同时，我本能地往后退。“快点！离线！”
UMP45-B又是一挥手，激光一下朝十几米高的铁塔劈了过去。兹拉一声，伴随着爆裂开来的一串火花，由牢固的铁架构成的塔便被劈成两半，上半部分也应声倒了下来。虽说只是铁架，但少说也有几吨重。
“小心！”
被劈下来的铁塔硬生生砸到了下方的几个变压器上面，又有一大堆火花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爆裂开来。铁架变得扭曲，插进几个同样变了形的变压器之中，成了通体闪着蓝色电弧的结合物。数千伏的高压电顺着刚才被扯落的低压电线传输出去，瞬间就产生大量的热点燃了橡胶绝缘外皮。就UMP45-B这一劈，差不多半个变电站都瘫痪了。
“变电站失火！”刚才险些被震倒在地的416艰难地爬起来，朝着传呼机大吼。枪战在下一刻开始，404小队分散开来躲在路灯的水泥墩后面朝UMP45-B射击。
那个蓝色的影子又开始动起来了灵活地躲避着我们发射的子弹。“格里芬还在用这么传统的武器么……那我也公平竞争好了？”UMP45熟悉的枪声又在我耳边响起，只不过射速明显变快了许多。
“G11，当着敌人的面换弹可不是好习惯哦？”蓝色的影子朝着G11直奔而去，向她发射出一串密集的子弹。“呃啊，好烦！”G11被迫往旁边一滚，中断了换弹的过程，顺手从大衣里摸出一把手枪朝蓝色的影子射击。当当当，几颗子弹悉数被弹飞。
“枪法不错……但是被我挡住了哦？”眼看着UMP45-B就要把G11撞飞，一道绿色的影子直接从侧面硬顶了过去。
“看看你能不能挡住我吧。”
是G！虽然UMP45-B往旁边闪了一点，但还是没能躲过去。哐的一声，G把她顶出好几米开外，顺手掏出枪对着她开火。哒哒哒，一连串子弹击中了UMP45-B的身体。
“唔……为什么铁血没有加强我的装甲板……好痛”UMP45-B被迫躲到掩体后面，和G拉开了距离。
“有了更好的装甲板也不能让你变得更理智啊。“R姐预判好了UMP45-B出现的位置，丢了一颗混合烟雾弹。
一阵浓烟瞬间从掩体后面腾起，伴随着几道闪光，灰黑色的烟被映成了红色，更强烈的一阵电磁干扰也接踵而至，让我瞬间失去了听觉，耳中只有极高频的尖啸。好霸道……明明已经关闭了无线电接口了。
416朝那团烟雾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冲锋。
好吧，看看你还能怎么躲。
刹那间，我们几个人同时起身，冲向那团烧成橘红色的烟雾。
啊！边往前快速冲着，我扣下了扳机，并使劲把抬起的枪口往下压。砰的一声，416的榴弹在烟雾中心炸开了。在这团极高温的烟雾里面，又吃了这一发榴弹，就算是装甲车也得掉层皮。
“涂层！”
激活了新的玻璃涂层，我们速度不减地往烟雾里面继续冲。
“快点出来！”
橘红色的火焰慢慢小了下去，烟雾也慢慢变淡了。第一个冲入烟雾，我就确定已经没有人或物体是站着的了。紧接着，我打开手电筒，焦急地搜索UMP45-B的残骸。
“应该不至于烧得只剩下这一块破布吧？”R姐紧随其后，捡起一块黑黑的东西。那是一件被高温烧融的外套之类的衣物。
“还真以为我被烧死了？你们还敢过去确认也真是勇敢，这么宝贵的时间都被浪费了。”
声音在变电站的另一头响起，没有丝毫慌乱的感觉。脱了外套的UMP45-B正站在变电器旁边，似乎在观看一场马戏一样得意地笑着。
“你真是个混蛋！我们可不会让你继续把剩下的变电器摧毁的。”
“那么激动干嘛？好像我真的会摧毁这些变电器一样。因为，摧毁它们的将会是你们404小队。”
变魔术似的，从她后面又走出一个机械般的人来。带着贝雷帽，有着蓝钢色及腰长发的突击步枪人形——可不正是416么？
416的眼神变得比平时更加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拿着枪静静地站在UMP45-B身边。
“开始吧，416.”
416默默地转过身去，对着一个变压器扣下了扳机。噗地一声，一个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变压器顶端炸裂开来。
砰！
整个变压器瞬间解体，只剩下一堆烧焦的电子元器件在地上闪着电火花。
“416！”
她没有答应，继续朝着剩下的变压器发射第二颗，第三颗榴弹。
砰……砰……
焦糊味渐渐弥漫开来，整个变电站充斥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失去了大半电源的供给，整个园区服务器群组开始逐步关闭，灯光也暗了下来。
“够了。”
我和G、R姐以及G11全力朝着416和UMP45-B射击。对UMP45-B的攻击成效和之前一样很不明显，于是我不得不把瞄具准心对准416.有些颤抖地扣下扳机，一连串子弹朝416飞了过去。
哒哒哒。
子弹打在416的身上，爆出一阵火花，几个零件也应声掉了下来。
416拼命跑着，弯下腰来躲避我们的子弹。即使她身手不错，但却比UMP45-B逊色不少，况且也没有那么先进的装甲板。在躲进掩体前的最后一刻，她的小腿被我击断了，她也应声倒下了，枪被摔到一边。
“416！”
虽然她平时几乎没给过谁好脸色看，但亲自将她击倒还是让我的心里很难过。好歹，她也是我的队长。
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挣扎着爬到枪边上，颤抖着把枪架起来瞄准我们。
“！”
R姐又丢出一枚混合烟雾弹，416很快就被浓烟笼罩了。
“我只激活了电磁干扰，让她彻底宕机了。不能再让416再被B利用了。”
“……”
“还是非常感谢你们，帮我完成了这么多工作。”
一支枪从掩体后面露了出来，枪口发射出一束明亮的蓝色激光，朝最后一个变压器劈了过去。
滋——
“又来了。”
变压站彻底被摧毁了。园区也彻底断电了，剩下尚在燃烧的变压器残骸以及脱落的电线。
没了在嗡嗡运转的服务器群组，园区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惊慌的员工们四处奔逃时发出没有任何回音的尖叫。
“UMP45-B，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灰头土脸地从水泥墩后面站起身来，慢慢向UMP45-B藏身的掩体靠近，并端起枪瞄准着她可能会出现的位置。
“因为我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挥挥手，示意G、R姐以及G11跟上。
“为什么？”
“因为，前几日因为八号园区刚刚开始运行，每个园区就都有一些数据被转移到那里去了。其中就包含我所需要的东西——铁血失误上传的数据。现在我已经拿到了。”
UMP45-B也站起身来，得意地掏出一个黑色碟片向我们晃了晃。“来五号园区就当是玩玩啦……没想到著名的404小队和我的两个老朋友也在这儿，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谁是你的老朋友。”
G突然跳了出来，像闪电一样像炫耀似的UMP45-B冲去。
“！！“
毫无准备的UMP45-B一下就被撞倒，顶到了一个水泥墩上。力道是如此之大，水泥墩上都出现了几道裂纹。被当成夹心的UMP45-B自然不好受，这也在她痛苦的表情上体现出来了。她胸口的负荷装甲板被撞裂了，露出了里面运行的电子元件和线路。
“啊……还挺疼的，咳咳。”
“很快就不疼了。”
G攥紧拳头，一拳朝她的脸上打去。
哐！
UMP45-B拿出了枪，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G的拳头。她咬着牙两只手撑着，枪都好像要折断了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生气了。”
UMP45-B忽然一踢，把毫无准备的G踢了出去。
铛！
“啊！”
G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在我们面前。
“不跟你们嘻嘻哈哈了。”
UMP45-B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水泥墩上，对着G举起了枪。
她并没有开枪，反倒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充能。枪微微颤动着，通体散发着点点蓝色光芒。
“快离G远点！”
不等G站起来，冲到掩体后面，UMP45-B就完成了充能。
轰！
一团蓝中透白的光球像是无视了空气阻力一般朝G袭来。
“小心！”
一大团电火花爆裂开来，我也像是失去了操纵的木偶一样瞬间瘫倒在地，手脚也像是失去了连接。
这就是UMP45-B的电磁脉冲么……
几个格里芬高等作战人形就这么被无声地撂倒了，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哪怕是具有如此高防御力的G也被炸断了一条腿，再无法动弹。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正好从断裂处滑落出来。
“你们是真的让我生气了。”
UMP45-B有点趔趄地走过来，用枪拨了拨我们的脑袋。
“……”
“现在，就像录像机一样记录下我是如何把这里毁灭的。”
我们的一切感官都丧失了，除了视觉和听觉……和一个安静的摄像机还有什么区别呢？
“……住手。”
我听到金属划过地面的刺耳摩擦声。是一脸愤怒的R姐，她的一只手臂已经不知去向，缺口处不停跳动着零星的电火花。她慢慢爬到刚才成为靶心的G身边，从掉落出来的金属盒里面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
这不正是装干扰子弹的盒子么？那这个圆圆的东西是……
“就算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UMP45-B看了看R姐手上的圆球，脸色大变。
下一刻，千万条电弧从圆球里放射了出来。
轰！！！！！！！！！
滋————
随着眼前的景象撕裂成千丝万缕，化为黑白的雪花，我也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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