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跌跌撞撞地走到boss身前时，两只脚踏在地面上不足地打颤，倒不如说像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一样。
“克鲁格先生，抱歉。为了我的项上人头，不得已伤了你的马，斩断了你的佩刀。”
克鲁格表情严肃，他望了一眼Kar98k，又看了看自己的坐骑，坚毅的目光中更多是赞许而非愤怒。
MP40则走上前来，接过了Kar98k手里的文件。
我喘着气，继续说道：“希望这不是什么大罪。”

克鲁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沉声道：“我说过，夺回文件，我会为你作担保。我会信守承诺，但这并不意味你的功过可以就此相抵。来人，把指挥官带走。”
说罢，他转身离去。

“……”kar98k跟着我的身后走了两步，随后被克鲁格阻拦了。
这个洋娃娃般的少女第一次这般罕见地无所适从。
“不要担心，Kar，我没事的。和大家一起回指挥部，至少好好修理一下吧，休整完毕后再来找我。”我回过头说道。

MP40走了过来，给我戴上了手铐。
一旁的AR-15神情木然，她的情感已经在刚才的剧烈精神对抗中消耗殆尽了。但她还是望着我，那样怔怔出神的望着，M4、M16还有SOP就在她身后。
那样一幅画面让我感到内疚。

“都回去吧。”我大声喊道。
路上还有一些铁血人形的残骸在冒着烟，昭示着刚才的战斗是多么激烈。
但再次迈开脚步时，心里已经是轻松了许多。
我听见了45的声音，知道她一切都好，我不后悔当时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出口，因为她从来就不是我一厢情愿所能负责的那种女孩。
我终于了解到自己必须背负其他战术人形的命运走下去。

战斗之后的据点在黑夜中宛如蝙蝠的巢穴，让人感到了阴冷和十分不友好的气息。
在MP40和Ots-14的押送下，我被带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室内。
哦，不是，有窗户的，只是没有玻璃，而是铁栅栏横亘在面前。
环顾四周，只有一条掉了色的长椅。
还有些别的什么吗？
还有摇晃的灯光，深深的影子。

“您会在这个临时拘留室等待问询。我、我要锁门了哦……”格琳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说。她拿着钥匙，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我的目光，“总之，我听说啊，主要原因只是为了问您知道哪些信息……指挥官，您一定要知无不言啊，这次动乱军方已经知晓了，克鲁格先生在尽可能把事情压下去，您交代所有的您知道的信息，是避免上军事法庭的最好办法了。”
“我明白，我很感谢你们。”
我感激地向格琳娜、MP40和Ots-14致意。

“我不接受你的谢意，少年，”闪电犹带怒意，她面若寒霜凝视着我，“你欺骗了我。”
“为了活命。”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承认……今天是我看走眼了。”
“说的我好像是敌人一样。”
“如果你是敌人的话，我已经丢失了文件，最后的结局必定是被拆解掉吧。”
“但是我是友军。”
“是个看上去很老实，内心却很狡猾的友军。”
“下手也很毒辣，还砍瞎了破坏者的眼睛。或许我表现得温柔一点，就可以和你一样站在这原地，等着别人去夺回文件了。对吗？”我仗着自己是戴罪之身，继续火上浇油，毫不顾忌地回嘴道。
“继续嘴硬吧，保持这个态度，你可以踏上军事法庭的。”她淡淡地笑道。
“就怕OTs-14只能站在法院门口做安保，看不见我被审判的一幕了，真可惜啊。”
“不用可惜，我会看到在门口守候着你的下属，那时候她们的表情一定很可怜。据我所知，除了AR小队以外，其他失去了指挥官的战术人形只能被作为核心回收了。”
“……”我终究是负伤了，精神状态算不得好，嘴上功夫也逊了一筹。

她望着我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心满意足地轻弯唇角。转身离去时，原本冰冷的眼神似乎也被柔化了几分。
“格琳娜，把门打开，我要出去了。”
“那个……”拜金女挠了挠后脑勺，显得很局促不安。
“格琳娜小姐，你把我也关在拘留室了。身为后勤官，办事太急躁的话，可是会失误的。”
“其实，诶多……闪电姐啊……”
“怎么了？”
“克鲁格先生说，您也是候审人员之一。”
“什么？”
“十分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你也关进去的！”她双手合十，深深地弯下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儿。”看着闪电清高的脸色变得如此混乱，我大笑起来，只不过笑到一半被吓了回去。
“都是你害的！”
“好好好，我会对你负责的。”我连连认怂，在那张长椅上躺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黑得很快。
身体的疲倦和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来回拉扯着，让我逐渐无法分辨时间，AR-15和Kar98k都顺利回到指挥部了吗？指挥部那边还会有人过来吗……没有战术人形在身边，总叫人提心吊胆。
我瞥了一眼靠在墙边默默出神的Ots-14。她还在恼火地紧锁眉头，我心里终于如释重负，愉快地闭上眼。
——不，还是有一位在身边的。

“打扰了，两位，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克鲁格先生。”我从长椅坐了起来。
“这位9区的指挥官，希望你明白你所做的事情并非是此次被拘留的缘故……军方马上会派代表来调查这次事件，有些口实我需要提前与你协商一致。”
“没有问题，我是您的雇员。”
“马匹和佩刀的事情不必在意，你的人形我也会派车遣送回了S09区，除了AR-15.”
“是……我知道了。”我低下头，不加以辩解。
“我理解你的心情，指挥官。”
“我也能理解你的立场，Boss.”
克鲁格甩了一只录音笔到我面前：“那么我们的对话就可以简单一些了，军方两个小时之后会来人，我要求你在11点之前把这次作战的整个过程以口述的方式录制下来，尤其是你从破坏者口中得知的信息。随后我们让人转交你一份副本，你要按照副本上提供的信息告知军部……有问题吗？”
“没有。”
“Groza？”
“没有意见，我也会作为证人口述的。”
“好。”克鲁格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指向我，好像在借此评估着什么，“在这次反突袭作战中，你展现了可贵的勇气和优秀的应变能力，平心而论，我很乐意给你奖励。但是我的坐骑就不能送给你了，这年头纯种的优良温血马并不好找。”
“我可以选择要什么吗？”
“说说看。”
“我要她。”我指了指闪电。
“你说什么？我拒绝！”闪电站了起来，声音大了几分。
“我要总部将战术人形Ots-14的指挥权限转交给我，她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故意气我的……”

金发女子的声音压低了，她知道自己无权决定什么。
她看了一眼克鲁格，毫无感情的坚定眼波此刻终于变得犹豫不定。
“如何，克鲁格先生？”我问。
“先应付过军方，关于Groza的归属问题，到时候再谈。”

克鲁格先生走后，闪电抢先一步夺过录音笔。她目光如炬地逼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愿意跟你走吧？”
“不会，吓唬吓唬你。”
“真亏你说得出口，在你手底下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句倒是真话。”
“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我的部队实力太菜了，如果有哪怕一员虎将，今天的战斗我就敢正面交锋了。”
“你没有高星级的人形？”
“很少。”
“我在你的指挥部会有用武之地？”
“毫无疑问，这样的战斗每天都会遇得上。”

这句话说完后，闪电沉默了，她没有在为难我。
我接过录音笔，开始口述白天的战斗过程，从第一次和M4联络，到我和老板的并肩作战，到乞求闪电的庇护，到我和15的逃生……只不过唯独在于破坏者的战斗中，我违心地声称是铁血士兵自己的程序出了问题，胡乱开火导致了老板看见的局面。
15有伞病毒在身……
这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我不擅长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为了保护AR-15，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虽然闪电就在旁边，但也无从回避，只得红着脸庞、掩饰着不安、欺骗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一并交代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把录音交给闪电，她犹豫些许，也口述确认了其中的过程。

“你是不是确认的有些草率了？”我问。
“是啊。”
“……为什么帮我？”
“少年，不要会错意了，我当时看见的场景确实是铁血士兵在相互交火。”
“没有疑惑？”
“那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
“这份语音文件上交后，万一后来再发生什么，你就为成为共犯了。”
“哦，原来我现在不是。”
“你当然不是！”
“那我究竟是为什么才被关进来了呢？”
“那自然是因为……”我张口结舌，没了下文。
“你懂得保护自己的战术人形，这很好。明知道她可能会背叛，却不惜将自己也作为责任方捆绑在一起吗？这样的人虽然很蠢，却可以信赖。”闪电笑着，迈步回到刚才站着的位置，继续往外望去，倒像是在悄声感慨一般：“……姐姐就姑且陪你玩一玩吧，若是明明瞧不起你，自己却没有这份魄力，闪电之名可是会哭泣的啊。”

录音笔交出去之后，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了，静静等待命运回应的感觉很奇妙，以至于直到我瞧见闪电不解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微笑。
“你好像一直都很容易开心。”
“你好像一直都很容易发火。”
“愤怒有助于最大化输出火力，最早一批的设计者认为，没有感情模块的战术人形可以更精确地执行任务。但后来的实践证明，要安排一场打不赢却必须要打的战斗，单凭逻辑运算的思维模块在代码上很容易产生矛盾，必须重新编写。”
“你的编码，之前修改过吗？”
“修改过。”
“那场打不赢却必须要打的战役，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也没怎么样，只是后来调换了岗位，被总部收编统一管理罢了。”
“哦……”我顿了顿，能看出她的心思很重，于是换了个轻松点的语气问道：“坐吗？”
“嗯？”
“坐着聊天会轻松点。”我拍拍屁股下的长椅。
“拒绝，离你太近会让我生理不适。”
“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啊……”。

“指挥官~”格琳娜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带着兴奋的神情来到铁栅栏前，冲我眨眨眼：“有好消息哦，猜猜是什么？”
“我被无罪释放了？！”
“有人给你送饭来了。”
“……”我翻了个白眼。
“不开心吗？”
“没，让她进来吧，我正好也饿了。”

虽然事先心里已经脑补出了几个可能的下属，但当那个久违的制服少女出现在面前时，内心还是被温馨和毫无由头的愧疚所打乱。
“春田。”
“没有想到我会来吧。”
“不，想到了。”
“毛瑟小姐已经在维修中了，请您放心。”
“其实你可以不用提她的。”我叹息道。
“没有关系，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做对手……AR小队呢，现在情况如何？”
“在我的资料被审查之前，她们的行动会被限制。”
“明明都是很努力的孩子……”她也叹了口气。
“是我对不起你们。”

回想起来，我躲避着春田多久了？三天，五天，还是一个星期？好像比一个星期更久了。在和45相遇之后，我就撇开了这个曾经依赖过的女子，忘记了自己几度沉溺于她的拥抱和爱抚，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从逻辑上讲，本来就应该这样做吧。
毕竟我们之间只有越界的暧昧，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还是烤饼哦，这一次添加了肉松，越蔓莓和酸奶等口味。”
见我半天不说话，她将布包的陶盘递了进来，挽起长裙半蹲着，与我保持视线的一致。
春田托着下巴，碧绿色的眼眸凝望着我，好像在说如果不打开的话，她是不会走的。

“谢谢。”我嗅到了那温暖厚实的香味。
其实，饥肠辘辘的胃里早已开始抗议。

“那个……指挥官。”另一个提着篮子的战术少女说话了。
“纳尼？……等等，你也来送饭了？”我惊呆了，抬起头，看见了79式。
“因为担心您吃不惯美式菜，所以连夜准备了一份中餐！”她积极地说道。
“你、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
“长官还在大牢里蹲着，战术人形没有理由安心睡觉！”
“呸！我是被拘留，不是蹲号子！”
“啊，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谢谢了。”我掀开她手中的小篮子，眼睛一眯：“我了个……这些都是什么？”
“地三鲜，锅包肉，盐水虾，水煮鱼，干锅牛蛙，酒酿丸子。”
“STOP！……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79，你是南方人北方人？”
“我、我也不知道……”
“诶。”我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盯着盘子。
“看上去……还凑合吗？”
“看上去倒是很不错。”
其实我想说的是大晚上的口味太重了。

“那，指挥官想要我这一份咯？”
“我全都要。”我做着凶狠的手势。
“是！”79式敬礼，“以后我天天都会给指挥官送饭的！”
“去你妹的，最快明天就出去了！”我抬脚象征性地踹了一下栅栏。
“对、对不起！我口误了，79式从来没有认为您犯下政治错误的……无期徒刑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即使指挥官要吃枪子儿，我也不会与您划清界限！”
“行了，你回去吧，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79式红着脸，难为情地落荒而逃。
春田捂着嘴笑了。
我看着这些吃到明天都不一定能吃得完的菜，还是尽数收下。
春田看了一眼闪电。却正好迎上了那女子锐利如刀子般的目光。
是错觉吗，春田和闪电两人的目光莫名地不合。

“共产主义狱友团？”春田温柔地打趣道。
“别埋汰我了……小声点，你也知道79式第一次下厨，我不好意思拒绝她，今晚是死是活全看你的烤饼了。”
“我的烤饼有这么大魔力？”
“有，吃饱了才好交代罪行。”
“这一次，大家都受了很重的伤呢。”
“我还行，只摔了一跤。”
“疼吗？”
“……”我沉默了。
“对不起，不是我该问的问题。”春田有些尴尬地挽了一下亚麻色的长发，别过脸去。
该怎么说好呢，那既像是发自真心的落寞，又像是别有用心的伪装。
时至今日，我依旧看不透这个女子。

为了扭转这戛然而止的对话局面，我拿起春田的那份晚餐，双手托送至那位无人理会的共产主义狱友面前。
“Groza。”
“战术人形的……”
“饥饿是程序模拟出来的。我知道，又不是今天才到格里芬工作。”
“虽然分解食物会获取一定的能量……”
“但是也会消耗掉一定的能量，所以效率不高。我知道，又不是今天才到格里芬工作。”
“你能不能不要总接我的话。”
“能。”我说完，立马补上后半句，“只要你肯吃。”

闪电眉黛微蹙，终于彻底放弃了与我的争辩，她发现接受这份食物比两个人毫无相性、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的对话轻松地多，于是单手接过盘子，拿起一份烤饼。
下意识地，她往栅栏外多望了一眼，却迎上了春田不卑不亢的注视。
那仿佛是冷锐的北国女皇与温婉的湖边仙女初次相望。

“少年。”
“唔……”我嚼着米饭。
“为何要与我分享食物？”
“因为我一个人吃饭不好意思下口。”
“就因为这等愚昧的理由？”
“或者是想看看，你这种傲气的女人感到不好意思时是什么表情，我想一定很精彩。”
“吾不会有那种表情。”
“害羞呢？”
“亦不会有。”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内心澄如明镜，她怡然自得地开始用餐。
“我想你一定也一次都没有哭泣过吧。”

这回，闪电没有再同我有一腔没一腔地搭话，她咽下食物的瞬间显得有些艰难，优美而细软的金色发丝微微颤动些许。望着依然香气扑鼻的点心，怔怔出神。
她被触及到了什么？

“有过的。”
晚上的昏黄灯光之下，有些忧郁的她的身姿，充满着魅力。
“诶……？”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不经意间，金发女子走近我身边，带着性感高跟的足底踏在地面上钝重的脚步声，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在发什么呆，给我腾出位置。”
“……啊啊。”按照她所说，我拉开距离，把长椅让出了一人的空袭。

闪电就这样在身侧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挺直着腰杆，感觉很奇怪。
“我也哭泣过。”她答道。
“是那场打不赢的战斗？”我想了想之前的对话，最终还是问了。
“是的。”她深吸一口气，仰头以冰冷无情的眼睛，看着温暖照人的灯火。
“我失去了自己的指挥官。”她举重若轻，淡淡地说着，“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想过，也没有申请过去别的指挥部就任了。”
“我听说废弃的指挥部，就任的战术人形会被拆解，或是作为民用送到后方。”
“Ots-14这个型号相比起其他AR战术人形有着更强的火力和更高的研发成本，若非如此，下场和其他失去指挥部的人形并不会有什么区别……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会珍惜眼前的人。”闪电说。

“我吗？”春田莞尔一笑，“春田是不会离开指挥官身边的，并不需要特别的对待。”
“随着前线战事的发展，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份简单的日常将会成为一种奢侈。虽然这种性格的女人非吾之所好，但她毕竟是为你送饭的人。”
“还有呢？”我问。
“容貌算是不错。”
“还有吗？”春田接话道，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虽然很可爱，但我清楚的知晓那是她内心极度不愉快的写照。
“上得厅堂，或许是位公开场合的好妻子。”
“听这口气，闪电小姐自认为私密场合的魅力略胜一筹了？”春田不满地追问。
“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夜晚时分的我，无论是哪种意义上。”闪电瞟了一眼春田的衣装，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对我而言，世界上只有成王败寇和弱肉强食，为了击倒敌人必须始终保持火力的专注。太过温柔而包容的女人，很容易半途而废。”

我面颊绯红，如火烧身，白日间和德皇相依时的欲火还尚未得到宣泄，那夜和春田未完成的事业又掠过脑海。心中却莫名想笑，窃喜于闪电那粗鲁无礼却无比精辟的评头论足。

这个时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苦中作乐的极致了。
只是刚弯起嘴角，又立马低下头默默扒饭，嗯，春田这个表情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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