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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的中部，夜露帝国的都城，眠岚京。
九层堪称巨型的城墙护卫着这座在规模和人口上都无与伦比的城市，在最外层城墙四角正上方的高空中，分别悬浮着一对白日和白月，与一对黑日和黑月，在它们四个的笼罩下，经过这座城市的风云、雨雪、暑气和寒流都会改变原本的方向，无法进入这座城市的城墙内。城墙之内，永远四季如春，花团锦簇。
在这座城市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天守阁，足有九十九层之高，其本身的面积也几乎与一座小型城市无异。七彩的光华笼罩着天守阁的最高层，比太阳的光芒还要强上几分，任何人都能看到那是极其强大的法术的辉光。
大陆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神的所在，统治整个大陆的“大天女”的居所。只有那至高无上的至尊，才能居于那云端之上的天守阁中。
每一个人也都曾幻想过，神在那里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没有人知道，那大天守阁的最高层，竟是这样一幅景象：
金碧辉煌的雄伟巨厅，墙壁贴以金箔，地面铺以锦缎，门窗都是香木所制，器具都是珠玉所镶。其间点缀着无数布置巧妙的银镜，将外面的光芒折入室内，无需灯烛也能将每个角落照亮，浓重的熏香弥散在空气中，袅袅如仙境。
但是，这个巨大的厅内，居然没有一个家具。
数十位美艳的少女躺在锦缎之上，既有巨乳丰满者，也有贫乳纤瘦者；有的皮肤白皙，有的皮肤粉嫩，甚至还有皮肤黝黑的海外人；她们的头发也是五颜六色——但无一例外都是一丝不挂，将自己的乳头和蜜穴展露在芬芳的空气中。
而她们的身上，有的铺着丝绸，有的摆着金盘，有的放着香炉，有的挂着水果——这些少女成为了这里应有的家具的替代品，成为了人肉做的桌椅床架。
拿人做家具，这按理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人无法保持同一个姿势很长时间，即使意志能支撑得住，她们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了。不过在这里……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此起彼伏的响亮鼾声，成为了人体家具自带的赠品。每个被用作家具的少女都沉睡着，她们的双眼半闭着，露出奶白色的半个眼珠，长长的涎水从送出鼾声的嘴角流下，身体个个酥软得如同棉花一般，为各自的家具用途扭曲着。
在这些沉睡少女的旁边，还有一些站立的少女，每一位也都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她们的胳膊上套着又长又宽的金色振袖，大腿上则是金色的过膝足袋，头发上满是金色的发饰——但是除此之外，她们剩下的衣物，只有腰间金色的褌和勉强遮住乳头的金箔，其余的肌肤都露在外面。她们有的手里捧着水果，有的手里捧着熏香，有的手里捧着美酒，有的手里捧着点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手持薙刀的，站在巨厅的墙边——看来她们是这里的侍女兼侍卫。
这些站着的少女都双眼空洞，毫无神采，木然地站在那里，宛如人形。
几位充作乐师的侍女跪坐在巨厅的中间，弹奏着柔美的乐曲。而在她们身边，是一个由十位裸体少女组成的、这间巨厅内最大的家具——一个人肉大床。
一张近乎透明的冰蚕丝绸铺在女孩们的裸体上，在它的上面，慵懒地躺着一个容貌绝伦，用完美来形容都不为过的金发女子。
这女子的长发宛如一条纯金的瀑布，看上去柔顺无比，在“床”上自然地铺开；肌肤白皙如同雪山上不化的千年积雪，娇嫩而透亮；鼻子和嘴唇都好似经神的雕琢而成，与那张圆中略尖的完美脸型珠联璧合。特别引人注意的是她的一双纯金色的眼眸，里面的瞳仁又尖又细，既娇美又慑人。半透明的大振袖包裹着她美艳丰满的娇躯，上面敞开的领口显出乳沟，下面的开叉露出大腿，性感而诱人。
她，便是夜露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人们口中的神明，大天女，平安姬。
平安姬的眼睛半眯着，不知是沉醉于熏香的芬芳，还是音乐的婉转。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有关她的每个传说，都盛赞她无所不知的神力。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平安姬从床上坐了起来，白玉样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然后，像是很随意地一挥，便射出了一道金光。
随着这道金光的闪过，只听轰隆一声闷响，空气中扭曲出了六个高大的漩涡。
“好了，”平安姬用夜莺样动听的嗓音说道，“饮茶的时间到了。”
嗖嗖嗖，六个漩涡迅速成型，变成了六扇形状各异的大门。
一扇门的里面猛然亮起了光芒，那是一扇由两把大太刀交叉而成的门，刀刃上也熠熠生辉，门的正上方高悬着一个巨大的“武”字。
一个身高八尺的高大少女从门中浮现出身影，她披着青绿色长发，下面是一张充满了英武之气的美丽脸庞，一双眼睛乌黑，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额头之上原本生着两根长角——之所以说原本，是因为一根角已经折断，只剩下一根角高高地向天竖起，一看便知道她属于鬼一族。她身穿着一件男式的淡蓝色大袖着物，衣领紧紧地包裹着白净的后颈，外罩一件宝蓝色的羽织，上面满是鬼面纹样。但即使是厚厚的羽织，也无法掩饰她那一对傲人的双峰。
夜露帝国的征夷大将军，茨城兰，恭顺地对平安姬行礼。
“哦，小兰是第一个到的么。”平安姬慵懒地说。
一扇由许许多多时计彼此相连的门也亮起了光芒，所有的时计的指针都开始飞快地旋转，门的正上方高悬着一个“刻”字。
一个衣着笔挺的少女从门中出现，她的头发是红色的短发，面容娇美而平静，一双秀目眯着，根本看不出来是睁还是闭，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她身穿一件与头发颜色相同的男式大袖着物，也护住后颈，外面却没罩羽织，着物上尽是金色的月亮纹样。她的胸部比兰略小一些，但还是尺寸十足。一把赤红色的精美铁柄军配团扇握在她的手中，上面也绘着月亮的图案。
夜露帝国的太政大臣，龙造寺光，对大天女深深一躬。
“小光您是第二个哟，这可不应该，不应该啊。”
又一扇门亮了起来，这是一扇双翼交叉而成的门，一边黑，一边白，羽毛簌簌地抖动，门的正上方是一个“速”字。
一个灰发少女从里面走出，她微笑着，过人的美貌中带着一种狡黠，头上斜戴着一张丑陋的红色长鼻子面具。她身穿着一件华丽的黑袖白体的大振袖，腰带是一簇簇的绒球，大振袖的上面满是飞翔之鸟的纹样，脚下的木屐的屐齿足有一尺长。她手中握着一柄红叶样子的大团扇，扇面紧贴着自己高耸的胸脯上。她的身后有一对长长的翅膀，但随着她向前，那对翅膀逐渐收起，然后消失了。
夜露帝国的内大臣，山中德子，也对着自己的主人一躬扫地。
“我们明察秋毫的万事通德子酱是第三个呢。”
“陛下，天上的乌鸦离地面那么远，岂能称得上明察秋毫，这个称号赐予臣下才对吧。”第四个少女的声音从发亮的第四扇门传来。那门的顶部是一个大十字架，四条丝线从十字架的四端连在地上，十字架顶端是一个“驭”字。
一个由水构成的巨人从门中弯腰而过，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少女，这少女个头很矮，容貌稚嫩而妖艳，睫毛弯而长，双眼如同两块寒冰，一双蓝色的薄嘴唇，下巴略尖。一头蓝发在脑后扎成双马尾，身穿深绿色的大振袖，领口大开，半露乳沟，赤着一双白嫩的脚，肌肤上挂满水珠。穿过门之后，少女把手一拍，那水巨人倏忽不见，连同地上的水滴，都化成水汽尽被绿衣少女收回身上。
夜露帝国的左大将芥川瑞穗，直接一个土下座拜倒在地。
“哦，瑞穗酱这是要和德子酱争一下吗？争一下我的宠爱？”
再一扇门亮了起来，那门的边缘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令人恐惧的黑色洞口，旋转着，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吞下去，一个黑乎乎的“暗”浮在门顶部。
“还没进来就听见瑞穗你在这里叫嚷，真讨厌。”一个美丽如雏人形的黑发女孩从那黑洞中浮出，她就像从泥浆里出现一样，周身上下弥漫着黑色的烟雾。她身穿一件乌黑发亮的浴衣，包裹着那纤细而贫瘠的身躯，而在她的身体之下，是一个不断蠕动的巨大黑影，随着她的话语不断地冒出同样的黑色烟雾。
“陛下，需要臣下为您清理一下这刺耳的喧嚣吗？”夜露帝国的右大将，尼子亚美，带着调皮的笑容，对着平安姬撒娇一样说道。
“啊，亚美酱，又寂寞啦？第五个到，是希望我惩罚您？”
“那可不成……”随着这句话，最后一扇门亮起来，这扇门的边框全是冰凌，门扇里是一幅吹雪的景象，门上方是一个“寒”字。
可从门里出来的少女却几乎是光着的——她披散着银白色的头发，美丽的脸上满是欲求不满的邪淫表情。她只用几根缠胸布包裹着她跳动的双峰，一条褌遮住她鼓鼓的下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穿，连脚都是赤着的，雪花在她的肌肤上化成一滴一滴的水，却没让她为此颤抖一分一毫。
“就算惩罚，也要惩罚臣下这个最后来到的贱人。”夜露帝国的藏人别当，斋藤嘉代发出了淫笑声，“陛下，我可已经等了好久了……”
“哦哟，不过只有半天，就是好久了吗？嘉代酱您也真是太好色了。”
“把我们聚集于此的陛下也不遑多让啊。”嘉代笑道。
“看来，您这是要逼着我来惩罚您喽，好吧，您要如愿了。”
六位少女从各自的门边来到巨厅的中央，排成了一个横队。
“吾等，帝国六柱，大天女陛下之手，蒙陛下今日垂恩邀请。大天女陛下千秋万代，永镇此土！”六张少女之口同时说道。
“繁文缛节就到这里吧。每次都是这一套，就算是我，有时也会感觉有点腻。我只是请大家照例来喝茶，顺便……做些大家都爱做的事情。”
“呵呵呵呵……”瑞穗发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声。
“陛下，在那之前，臣下倒是有一件事要启奏。”亚美对着平安姬一拱手。
“哦。亚美酱，说说是什么事情啊？”平安姬问。
“我啊，为陛下带来了一件有趣的东西，请您一观。”亚美满脸堆笑着说。
“好啊，那就给我看看吧。”平安姬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遵命……”亚美一抬手，身下的巨大黑影一阵抖动，从中滚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身穿振袖的少女，容貌美丽，身材娇小。只见她昏头涨脑地趴在地上，连着深呼吸了几次才抬起头来，然后便大惊失色：“啊，我这是在哪儿？”
“陛下，这是弘野国国主的女儿，秋田凛小姐。”亚美微笑着说，“至于臣下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陛下不妨亲自问一下，我想秋田小姐会讲述清楚的。”
“你……你是大天女……”秋田凛浑身一抖，“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放肆，这是大天女陛下！”兰大声怒喝道。
“别急，小兰。”平安姬微笑着摆了摆手，“别把秋田小姐吓坏了，您看看，花容失色，真是令人难过。在我这里，任何一个人哭泣都是不好的。”
平安姬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最温和而慈爱的笑容，配上她绝美的容颜，就像女神一样：“秋田小姐，初次见面，我就是大天女平安姬，欢迎您来眠岚京……”
嗖，就在此时，九条火焰样的尾巴，从大天女身后显出。其中一条尾巴横扫而来，其速度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尾尖直直地插进了秋田凛的太阳穴。
“啊啊啊啊——”秋田凛大声惨叫，但是不过一弹指就悄无声息了。她原本因为恐惧而瞪圆的眼睛恢复了原状，但里面的神采已经消失殆尽。她的嘴角像被丝线牵着一样微微上翘，变成了一个美丽但十分诡异的微笑。
“……现在，请您告诉我，你们秋田家，背着朝廷做了什么？”
“铸造国崩大筒，从商人那里大量购买铁炮。”秋田凛微笑着说，“只要武器的数量足够了，我们就会驱逐朝廷的目付，降低每个季度的缴税。”
“想谋反啊？怎么，你们觉得朝廷的税赋不合理？”平安姬像被逗乐了。
“当然，虽然你们说的是十税，但是征起来却是收成的四成。”秋田凛说，“我们秋田家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让百姓相信十税的，可是这么高的税，百姓都快活不成了。为了我们领国的人不饿死，我们只能造反。”
“哎呀，闹了半天是这种事情啊。”平安姬对嘉代招招手，后者则伸出手来给她捏肩膀，“朝廷可是每年都给各个领国发粮食的，你们可真是不知感恩。”
“说是粮食，其实都是橡子磨的面。”秋田凛依然平静地说，“把给猪吃的东西给人吃，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让百姓吃下去的，但是这样不行。”
“小光……”平安姬斜睨了一眼光，“法术的可靠性这么差吗？”
“陛下，各国的国主家族中很多都有古老的血脉留存，普通的法术在她们身上有一定的不稳定性。尤其是那些外样国主的家族，她们大多都没有经过陛下您当年的神威洗礼……”光说，“所以，这是我们为什么要集中法力的原因。”
“还是太慢了，太慢了……”德子摇着头说，“陛下，我们早就该抽干地脉，把这片大陆所有的法力都集中在手上，不然的话，这些外样国主和她们的老百姓就会这么此起彼伏地闹事，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他们……”
“不必担忧，陛下。”兰朗声说，“无论谁想谋反，臣都会让他们一败涂地。”
“这倒是用不着，将军大人。”亚美哈哈大笑，“天上的无数乌鸦都为德子大人所用，瑞穗这家伙的水人形在人群中隐藏着成千上万，还有我在影子里来去自由的本事。在这片大陆上，遍地都是我们的耳目，还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无论什么想谋反的人，只会像她一样，才冒个火星就会被踩得稀巴烂。”
说着，亚美一把揪起秋田凛的衣领，把她拎在手里。
“陛下，您看，该如何处置？”德子问。
“一如既往。”平安姬轻松地摆了摆手。
“遵命。”德子伸手，一只乌鸦从天而降，“传令给弘野国的目付，秋田家宗家的所有人，男的和上了年纪的女人一个不留，全部抓起来当众斩首。年轻漂亮的女子送到京城来，七天之内，把这件事情办好。”
乌鸦发出一阵可怕的嘎嘎声，振翅飞走。
“喂，高兴吧，你的父母，就要把脑袋挂在天守上了。”瑞穗伸出一根手指，挑逗着面带微笑的秋田凛，“据我所知，你还有个模样不错的姐姐？”
“是的，我很高兴，我的姐姐也会很高兴。”秋田凛茫然地答道。
“臭河童，你还要点脸不？这场谋反是我解决的！”亚美对着瑞穗一龇牙，然后又对平安姬露出了谄笑，“陛下，请您把她和她剩下的家人赐给臣下吧？”
“瑞穗酱，您有点不讲理啊。”平安姬和善地微笑道，将尾巴拔出秋田凛的太阳穴，“这怎么说也是亚美酱的战利品，您怎么能抢呢？”
“谢陛下赏赐！”看着平安姬撤回了尾巴，亚美露出了邪笑，只见她一挥手，一道黑雾便从她脚下的阴影里升起，包住了依然还在微笑的秋田凛。这可怜的少女立刻开始东倒西歪，然后一头倒了下去。
“呼——喝——”少女全身酥软地睡在地上，大声地打起鼾来。从今往后，作为亚美的收藏品，她应该不会再有清醒的机会了。不过，她显然也不会再知道家人们惨遭斩首的噩耗了，对于这个不幸的女孩来说，这也许算是唯一的慰藉了。
亚美再一挥手臂，她身下的阴影将沉睡的秋田凛吞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好极了，陛下。”嘉代拍手笑道，“现在是喝茶的时候了！”
随着嘉代打了个响指，一套精美的茶具凭空出现了。几乎全身赤裸的少女立刻开始忙碌，为其他的女孩们准备绿茶和点心。而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女则将六个昏睡的少女抬过来充作椅子，又抬来四个堆在一起，作为桌子。
“呵——呵——呵——”被安放在地上的少女发出了更大的鼾声。
除了服侍的嘉代，大天女和其余五柱纷纷坐下，开始惬意地饮起茶来。
“别当大人的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美味至极呢。”德子称赞道。
“当然，德子酱，您难道怀疑嘉代酱的价值吗？”平安姬轻笑道。
“我？我只是陛下的女奴……”嘉代笑道，“渴望您的惩罚！”
“陛下。”手捧茶杯的兰没有笑容，“弘野国的事情，并不是现在唯一的问题。据臣下得到的消息，加泽国的吉利教残党近来又发动了一揆，似乎声势比以前每一次都要浩大。臣下觉得应该……尽早给这些不知死活的贱民足够的教训。”
“将军大人，”光说，“您忘了吗？加泽国的旁边就有我们的一条狗呢。”
“太政大人，您是说那个樱岛忍？”兰问，“她称职吗？”
“称职不称职倒还有待观察，但是可靠程度目前够。”光皱了皱眉，“一条忠犬，即使是条癞狗，也有用得着的地方。就算不称手，以后换掉就是了。”
“连个目付都不是，怎么能担当大任呢？”兰不依不饶地说。
“外样国主家的人，是不能当目付的，樱岛忍也没有这个才能。”光轻蔑地笑了笑，“不过，有她和樱岛国主的姐妹关系，拿她们领国的人给朝廷当个炮灰还是有点用的。就拿加泽国现在的一揆来说，她们可以作为弃子先动一步。”
“这就是我当年发的总无事令只针对于各个谱代领国的原因了。”大天女也品着茶，“至于那些外样领国的人，就让她们拼拼打打好了，相互消耗能省我们不少事。就拿那个樱岛国主来说，她根本不知道得到浪隅国的代价是什么。”
“陛下英明神武，不是吾辈能企及的。”亚美在一边奉承道。
“她们已经迫不及待了，陛下。”瑞穗深深地饮了一口茶，“樱岛国的军队三天之内就要对加泽国的一揆军采取行动了，真是些目光短浅的可悲东西。”
“从局势上来看，樱岛国的军队在加泽国待不过七日。”德子轻轻摇着扇子。
“我看连三日都够呛。”兰不客气地评价道，“问题是，如果樱岛国兵败如山倒，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利用她们对一揆军造成的削弱呢？”
“请您放心，将军大人，陛下已经令我给武信国的波多家下令，让她们的一万名雷霆赤备准备好。只要樱岛国进剿失利，她们就会立刻出兵加泽。”德子说，“到时候，如果不出差错，就是刚刚封给樱岛的浪隅也可以……以……呃……”
毫无预兆，灰发少女突然双眼一翻，便向后倒去。她身边的兰轻松地一伸手就将她扶住。而她手里的茶杯，还没落地就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无踪。
“噫嘻嘻嘻嘻——内府大人中头彩啦！”嘉代发出了一阵得意的坏笑。
“呼——呼——”瘫软在兰手里的德子翻着白眼，大声地打着呼噜，睡得毫无知觉，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还在那里正襟危坐地饮茶。
“又是迷药轮盘茶，您这套把戏都玩了几千次了，从来没有玩腻过的时候啊，嘉代酱。”大天女神色不变地喝着茶，“不过，我很喜欢，所以请继续吧。小兰，让德子酱躺床上吧……嘉代酱，准备好就开始下一轮吧。”
“陛下，这游戏可是好玩得很呐，别说几千遍，十万遍也不会让人腻烦的。”嘉代呵呵轻笑，白皙的手挥过桌子，剩下的五杯茶又倒满了。
“陛下，您这么纵容别当大人，妥当吗？”光说。
“太政大人，远臣不如近侍啊。”亚美第一个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您要是觉得不妥，也可以把国事先放一放，贴身伺候几天陛下……不就好了？”
“啊啦……右大将大人真会说话呀，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嘉代拉拉亚美的黑色头发，“明明比我的官位高……居然在陛下面前替我说话呢……”
“啧……可怜的麻杆子。”瑞穗斜了亚美一眼，“就知道朝陛下进谗言！”
“比你强，”亚美反唇相讥，“就知道酸个不停的小矬子！”
“搓衣板，好像多饶舌几句，你的身材就能比过我似的。”瑞穗冷笑，一股水流在她身边凝成了一个大手的形状，朝亚美做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你想打架吗，臭河童？”亚美大叫，她身下的黑雾呼地暴起。
“亚美酱，喝口茶消消气。”虽然语气和蔼，但是大天女的声音像一股狂风一样扫过桌子，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亚美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举起茶喝干了。
“亚美酱，”大天女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和瑞穗酱都想得我的宠，但是你们已经这么相互对吵了无数次了……当然啦，你们这样的好戏我挺喜欢看的，不过过火了可不好呢，你们两个一个是左大将，一个是右大将，都很重要不是吗？”
“是……陛下说的对……臣下……呃……”亚美还想要对平安姬说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却一下子散乱开来，然后便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去了。
“啊哈，右大将大人是第二个！”嘉代开心地拍着手，“那么，下一轮？”
这次只出现了四满杯茶，桌边剩下的四位少女各取一杯。
“陛下，以臣下之愚见，内府大人说的有道理，收集地脉法力之事还得快些。”光说，“只要外样诸国还有一天具有自己的意志，就是个隐患啊。”
“嗯……”平安姬没有理会光，而是懒洋洋地说，“这次是谁，不会是我吧？”
“是臣。”兰打了个大呵欠，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站起，有些踉跄地走到床边，然后便跪了下去。很快，她的脑袋也很快垂到了胸前，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将军大人出局啦，下面是三杯……”嘉代兴高采烈地说。
“陛下，请您无论如何要考虑加快一下法力……”光一口喝干了茶水。
“您可是有点扫我的兴啊，小光。”平安姬也喝光了茶水，把茶杯一撂。
“太政大人，您何苦让陛下心烦呢？”瑞穗也慢悠悠地喝完了。
“唔……”就在这时，嘉代咕咚一声倒在地上，随即呼噜声大作。
“看来被我喝下去了。”平安姬转身伸出右脚，用脚趾戳了戳嘉代的圆脸，“明知道我身上有反噬法术，还要和我玩，嘉代酱，您其实是乐在其中吧。”
“虽然如此，陛下，既然您喝了……那就是输了。”瑞穗开心地说。
“……”光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但眉头微微蹙起。
“哦？”平安姬回过身来，面对两个少女，“我……输……了……吗？”
那九条火焰样的尾巴，瞬间射出了明亮而温暖的光芒，刹那便溢满了巨厅。
瑞穗扑通一声摔下了“椅子”，而光则颓然趴倒在“桌子”上。整个巨厅里的侍女，无论是手捧东西的，还是弹奏乐器的，以及持兵器警戒的，全部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在光芒的炙烤下纷纷栽倒。她们的呼吸变成了响亮的鼾声，和这巨厅中其他昏睡少女的鼾声汇集在一起，萦绕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九尾盘桓的大天女，这里再无一个清醒的少女了。
“哈哈哈……”大天女发出娇媚的笑声，她的双目透过窗户，望向天守下的眠岚京，“天穹之下，厚土之上，芸芸众生不过蝇营狗苟。须知我，平安姬，是这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亦将永远立于这不败之地……夜露，万世而不朽！”
加泽国，大圣堂城。
天气异常晴朗，风和日丽，对于加泽国来说，这是这个季节非常常见的好天气，适度的日晒非常适合庄稼生长，今年看来也会是一个丰收之年。
但此时，本该布满农人的肥沃田地里，竟一个人影都不见。
呜呜——震天的螺号声，响彻了整座城池。
大圣堂城可不是什么用木栅围起来的城寨或者砖瓦堆成的馆——沉重的方石筑起了坚固无比的城墙，能够容纳数量庞大的守军在上面防御。
随着螺号鸣响，一大群人急匆匆地登上城墙。
走在前头的是一大队身着护心皮甲的少女，衣着轻便，头戴斗笠，脚踏草鞋，腰挎打刀，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挺铁炮，火绳点燃着，末端一亮一亮。跟在她们后面的是数量众多的女孩子，有些人手拿着弓箭和弹弓，也有些人提着短刀和长矛，她们的衣着形形色色，看上去就是一群手持武器的平民姑娘。
在她们中间，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金发女子，一个中间带有十字的玫瑰挂坠在她的胸前闪闪发亮，一袭黑色的长袍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紧紧包裹，只露出一个清秀的脸庞——但她的袖口伸出了金属手甲，脚上则穿着镶钉的足铠。
“上主又将主敌赐予我等进行试炼，诸姐妹，当齐心勠力，杀主敌！”
“杀主敌！”少女们齐声怒吼。
“进入主国享福！”黑袍女子又喊道。
“退堕地狱受惩！”少女们也喊道。
吉利教——和自古流传的神道教相比，这个宗教在这片大陆兴起的岁月非常短暂，但信众却人数众多。他们不信神佛，而是“上主”。在她们的十字玫瑰旗下，百姓皆以兄弟姐妹相称，抗赋税，抗徭役，发动反抗帝国的一揆。虽然一揆并非只有吉利教徒才会发动，但是吉利教徒的一揆，总是比普通的一揆更加浩大。
而一场规模庞大的吉利教一揆，正在这田地肥沃的加泽国爆发。
结束了高呼的黑袍女子——吉利教的修道女转过身来。
“我的姐妹，”修女微微一笑，“现在交给您了，以上主之名，让那些不识好歹的异教徒在这座城下血流成河，送他们的灵魂沐浴上主之光。”
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半旧大铠、面戴恶鬼面具的的女武士，腰挂短铁炮，手持长矛——但一个十字玫瑰的挂坠也挂在她胸口。
“圣女大人，且看姐妹们在主恩下战无不胜吧。”身为一揆军头目的女武士朗声说，“有圣母霓下在城中，就是大天女本人来了，也打不垮我们！只要敌人的军队敢来，姐妹们就要用铁炮，好好让她们尝尝铅铁弹丸下雨的厉害。”
“上主会褒奖真信的战士，去吧，您先在城头射击防御，我去准备带领骑兵出城冲锋。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会在这里畅饮胜利的美酒。”修女微笑着用戴着手甲的手抚摸了一下女武士的头盔，“上主常胜，荣光永沐！”
说罢，修女迈开穿着铁靴的脚，叮叮当当地走下城墙。
“姐妹们，”女武士在女孩们身后来回走着，手指拍打着身穿的半旧大铠，“我在几个月前和你们一样，就是个在酒坊帮工的普通女工。但是上主给了我勇气，让我杀死西村家的敌将，从他身上扒下了这身大铠！瞧瞧，那些敌人旗下的武士老爷，他们也会死，他们的铠甲、刀剑、铁炮，他们的华服、美食、金银，夺过来就是我们的！现在，敌军就在我们城外，想把这些再夺回去，怎么办？”
“宰了他们！”女孩们齐声怒吼。
“检查火绳，准备射击！”女武士高声发令，“给敌军一点颜色看看！”
呼啦，一整排的铁炮，瞄准了城墙下的土地。
城外，在铁炮的射程外，一支排列得十分不整齐的军队站在那里，他们的身边，是随风飘扬的白色樱花旗——正是加泽的邻国，樱岛国的旗帜。
队伍前方，两匹马上的女孩观察着这座巍峨的城池。
“这里就是大圣堂城……”一身黑色军服的樱岛忍说道。
“没错，长女大人，吉利教一揆军在加泽国最大的据点。”和忍不同，武士大将伊藤莲月身穿着自己装饰精美的大铠，带着手铠的手点指着城墙，“除了加泽国的主城金尾城，全领国只有这里是石头城墙，非常易守难攻。据附近的百姓所说，这城里光是一揆军就有两万，还不算其他可以作战的人。”
“两万人？看来，这应该是她们最重要的据点了，所有据点数这里人最多。”樱岛忍脸色毫无变化，“先来攻打这里果然是正确的……”
“问题是您打算怎么攻打？就凭咱们这不到两千的人马？”莲月有点哭笑不得，只能咳嗽一声，“城中有铁炮一千杆，如果爬城，还没等冲到墙根就会被打成筛子。这城墙又高又厚，还是石头的，就算有投石车和蝎子弩也要攻打很久，何况咱们根本没有，需要砍伐树木现造，而我们的军粮……”
“谢谢您，莲月大人，我并没有打算用投石车或者蝎子弩攻这座城。”忍说。
“如果您的意思是用国崩大筒的话……”
“朝廷的法律，私自铸造大筒那是死罪，我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忍摇了摇头，然后招呼了一声，“把我们的那些东西拿来……”
一群名为奉公人的士兵将几个沉重的东西搬了上来。这些东西都用油布裹得紧紧的，又短又粗。将它们放下后，奉公人们揭开油布，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长女大人？”莲月疑惑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这个不是捣年糕用的石臼吗，把这些东西在这里排成一排是要做什么……”
“您说的不错，是臼，但不是石臼，这可是生铁铸成的。”忍说，“莲月大人，您对于战况的担忧是很对的，但是我没有足够的胜算是不会这么做的。”
忍把手一挥：“现在，装填！”
一些奉公人走了上来，他们将黑色的火药倾倒在这些“铁臼”里，然后又将一团团破麻布塞进臼的口，用棍子捅实，再将几个臼口那么大的圆东西塞进去。
“和大筒的使用方法是一样的……可是这个角度也太高了！”莲月说。
“莲月大人，高有高的好处……说句题外话，您最好赶紧从马上下来，不然待会儿小心摔伤……现在，点火！”忍从马上跳下，高声下令道。
莲月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这些地上的“铁臼”。
奉公人们拿来了燃着的火把，将这些“铁臼”外面的火绳点燃，只听得一阵蛇吐信一样的嘶嘶声，火花顺着火绳钻进了臼当中。
“附近的诸位，把耳朵捂上。”忍率先捂住了耳朵。
“轰——轰——轰——轰——”炸雷一样的巨响，将忍和莲月的马惊得狂跳起来。那被填进去的圆东西从“铁臼”的口中伴着火舌飞了出去，
莲月诧异地看着那些东西飞去的方向，正是城墙。
紧接着，一阵因为距离甚远而变轻的响声传了回来，莲月循声远望，只见大圣堂城城墙的正上方出现了一朵淡粉色的“云雾”。
“别停下，继续装填。”忍回身下令，奉公人则从几只巨大的筐子里取出更多的圆东西，像刚才一样，装进了“铁臼”里面。
“长女大人，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呢？”莲月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攻城啊——点火。”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望着喷出火舌的“铁臼”，莲月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的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忍回到樱岛国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天一大早，茜府城全城都动了起来。城中的人身穿盛装，扶老携幼，走上街道；而城外的居民也纷纷穿过城门来到城里——数天前，就有奉公人骑着马在整个领国敲锣通知：国主樱岛千代殿下要于今日正午在天守之前举办祭典，整个领国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可以参加，免费享用各色美食美酒。
时间未到正午，城中心就已经挤满了人。他们惊奇地发现，天守之前新出现了一个用麻布遮住的大东西，麻布遮得很紧，还用麻绳绑缚结实，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据住在城中心附近的居民说，大概一个月前，天守前搭起了一间不小的建筑物，这段时间内一直有许多工匠进进出出，不知在里面忙什么，几天前，这座建筑物又被拆除了，这才露出了里面这件用麻布包裹着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人们围着这件东西徘徊着，猜测着其中的东西。
时至正午，随着天守上传来咚咚的鼓声，天守的大门打开了。
一队奉公人首先出现，在人群中清出一片空地，然后是一队衣着艳丽的侍女，簇拥着茜府城的统治者们来到天守前。人们纷纷退后鞠躬，对她们表示敬意。
这队人中为首的正是首席武士大将伊藤莲月，身着大铠，腰佩双剑，看上去威风凛凛。其后是首席奉行黑田阳子，身穿着一套暴露度很高的紫色大振袖，令所有看见的人都不由得心旌大摇。再向后是国主樱岛千代殿下，娇躯包裹在那一身大红的大振袖里，同时佩戴着象征樱岛国和浪隅国的两柄守护之剑，威严却不失纯真，她身后跟着的又是三位衣着异样的少女，其中一个勉强看起来像巫女，但另两个的衣装甚是古怪，无从判断她们的身份。
众人簇拥着少女国主一直来到麻布包裹的东西之前。奉公人们围成一个圈子，将靠得太近的百姓微微推开，给千代她们留出了一个空隙。
“前来这里参加祭典的百姓们，请大家安静。”阳子命人敲了一下铜锣，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大声说，“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千代，只见她在莲月的帮助下迈上了那个巨大东西旁边的一个高台，转过头来，微笑着面对着前来参加祭典的所有人。
“百姓们，大家也许都知道了。一个月之前，浪隅国被给予余统治，有了良田和港口，今后大家的生活也会因此提升不少。但这并非余的功劳，自从先代国主仙逝，余以年幼之身，号令樱岛全国，至今无事，都是因为夜露帝国大天女陛下的圣恩庇佑，此次能得浪隅这一上国，更是大天女陛下的垂赐。因此，余和众臣商议之后，决定以这种方法感谢大天女陛下对我樱岛国的恩情！”
莲月将一根绳子递给千代，千代用手拉动。麻布上绑缚的绳索很快一圈圈脱落，麻布也慢慢被扯掉，露出了一尊高大的精美塑像来。
这是一尊金色的巨大塑像，铸造得异常精美——一位身穿华丽大振袖的绝美女子面带笑容，张开双臂，就像将恩泽广布于四方一样。一个身穿巫女服的巫女、一个身披大铠的女武士、一个穿长衣的女贵族和一个穿短衣的女平民围绕在她四周，用无比崇敬的眼神仰望那个女子。而在女子的双脚下，则分别踏着一个装扮不同的女武士和女贵族，她们软绵绵地瘫软在女子脚下，昏迷不醒。
百姓们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喧嚣，有人惊叹于这尊雕像的精美，但也有人对这座雕像可能的花费表示忧虑。阳子不得不再次命人敲了一下铜锣，让大家安静。
“众所周知，许多年之前，正是大天女陛下，她以一个小领国起兵，用她那上天赐予的神力扫平了所有不驯服的领国，将整个大陆归为一统，这才建立了庇护我等的夜露帝国。如今，我们樱岛国能有安定的生活，都是大天女陛下神文圣武的功劳。所以，余不惜斥以巨资，塑造了这座雕像，以纪念大天女陛下的伟大！”
“说得好，樱岛殿下。你们这里还真是热闹啊。”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了。
百姓们分开一条路，一个四人抬的轿子从中穿过，一直来到了雕像前。
“是她……”阳子有些忌惮地抿起了嘴。
轿子刚一放下，只听得啪地一声，四个轿夫立刻消失，化成了四股水流，注入了轿子里面，而一个矮个的蓝发少女则从轿厢里傲然走出。
“啊，是左大将芥川瑞穗大人。”千代一见来人，立刻跪地而拜，她身边的臣下也赶紧跟着她一起跪下，“不知您大驾来此，有失远迎，望您恕罪。”
“唔，”瑞穗转了转眼珠，瞟了一眼雕像，“我听说你们樱岛国给陛下修了一座像，所以就代替陛下来这里看看……哎呀，这个雕像，可不太像啊，陛下的容貌远比这个要完美，恐怕陛下会不太高兴……”
“大人，余是外样国主，年纪又小，至今也没有什么机会面圣。”千代恭顺地说道，“大人既有参见天颜之幸，还万望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说罢，千代拍拍小手，四个奉公人将一顶崭新的小轿抬到了这里，无论是色彩还是装饰，都比瑞穗原来那顶小轿要华丽得多。
“大人，没有对您出城远迎，实在是余招待不周。”千代的语气更加恭顺，“这一顶新轿，不成敬意，权且作为您的脚力，请您收下。”
瑞穗转了转眼珠，便走过去掀开轿帘朝里看去，只见在轿厢的底部摆着十几个形状各异的大金块，每一块都闪烁着黄澄澄的耀眼之色。
“哼，既然是樱岛殿下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坐坐看。”瑞穗的嘴角有了些许的笑意，“陛下一向对识大体的人非常慷慨，只要你们能有一颗忠心就好，像与不像倒是其次……樱岛殿下，您为其他外样国主起了个不错的表率。”
“余诚惶诚恐地感谢左大将大人的首肯。”千代叩首道，“如蒙大人不弃，还请移尊驾于天守，待余嘱咐臣下略备些酒水和菜肴……”
“樱岛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瑞穗眯起了眼睛，“我还有陛下的命令在身，这次也不过是偶然到此凑个热闹而已。希望你们樱岛国的上上下下继续好自为之。陛下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诚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二心的人。牢记这一点，对谁都有好处，嗯，对谁都有好处。告辞，不必远送了。”
瑞穗挥了下手指，只听得嘶嘶作响，几股水流凭空出现，化成了和四周相差无几的人，伸手抬起了千代为她准备的新轿子。
“对了，”瑞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樱岛殿下，您的姐姐呢？”
“在下，见过左大将大人。”忍从人群中膝行而出，微微抬起头来。
“哦，这人好生面熟啊。”瑞穗走上前去，弯腰用手指拨起忍的下巴，“建造这座雕像是你的主意吧，嗯，黑色的小狗，樱岛忍？”
“万事都在大人的眼中，在下所做不过雕虫小技耳。”忍说。
“没错，雕虫小技，却是个还可以的雕虫小技。”瑞穗说，“很好，多有几个你这样的在这里，能让这穷乡僻壤的外样国主们多识些好歹。”
“在下谨记，大人。”忍深深地低头。
瑞穗呵呵一笑，转身离去，湿淋淋的赤脚踩在土地上，溅起了七八点泥浆，全部落在了忍的脸上，但忍只是跪在地上，不仅没有动，连表情都没变。
千代亲自为瑞穗掀起轿帘，恭恭敬敬地伺候她上轿。四个水形成的轿夫迈开步子，挤开人群走向了城门。人群望着那远去的轿子，表情复杂，有的愠怒，有的恐惧，还有的迷茫不知所措，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声。
千代最先站了起来，她心疼地望着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忍却抬起沾着泥浆的脸，对千代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百姓们，”阳子也站了起来，“现在庆典开始，请大家享用殿下的招待。”
美酒美食当前，樱岛国的百姓们很快恢复了刚才喜庆的气氛，他们涌向铺设好的桌椅，拿起食物和酒吃起来。千代和臣下们则返回天守，在那里的露台上享用专门为她们准备的酒宴，并观看百姓的快乐，同时接受他们的感谢——这是千百年来，整个大陆上的贵族们为属下平民安排招待的古老传统。
“阳子大人，莲月大人，感谢您二位对殿下命令的执行。”忍掏出一块手帕，擦拭脸上的泥浆，同时小声说道，“今天能一切顺利，全靠你们的努力。”
“长女大人，我确是依照殿下的命令行事。”莲月冷冷地说，“如果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为了殿下，我不会说什么，但如果您胆敢……”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宝刀的刀柄。
一个月前，离家三年的樱岛忍突然归来，给妹妹千代带回了任命她为浪隅国国主的圣旨，还有两个看上去很不像话的伙伴——这是阳子、莲月和千代，以及绝大多数樱岛国高层的记忆。但是，阳子和莲月都发现自己随后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似乎发生了很多对她们的神经刺激非凡的事情，但是她们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经过这两位挚友的几次私下议论，她们认定这件事是樱岛忍和她那两位同伴搞的鬼——然而，最令她们意外的是，面对着忍和她的两位同伴，她们的一肚子不满居然无法说出来……因为每次尝试都会让她们的身体莫名其妙地燥热。
当然，无论是莲月还是阳子，都不好意思对对方说起，自己在那以后会经常做“春梦”这件事，尤其是……“春梦”里的人多是忍的那两位奇怪的伙伴。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近乎想破脑袋却无果的回忆，两个人都放弃了深究。尤其是阳子，对于自己穿着露脐的大振袖这个情况已经习惯了，现在，她每次陷入思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抚摸自己露出的肚皮……并感到些许的轻松。对此，阳子十分肯定地认为，这是千代称赞她露出肚脐的样子好看的结果。
但是，对于忍和她的两位朋友，即使经过了这么多次“春梦”的洗礼，阳子和莲月在主观上依然对她们没有好感，尤其是性格刚直的莲月。不过，她们两人却奇怪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接受了忍她们三个加入了樱岛国领导层这件事。
“伊藤大人，您先不必着急。”阳子用安抚的语气对莲月说，然后转向忍，“长女大人，我要提醒您，铸造这座巨像和准备轿子里的礼物不仅花光了您带回的全部金子，樱岛国和殿下刚入手的浪隅国的全部帑金也搭了半数进去，如果今年发生什么天灾的话，我们拿什么去为两个领国的百姓换取粮食和衣物呢？”
“这么说还剩一半？太好了。”忍平静地说，“阳子大人，请您从剩下的钱里再支出三分之二，分成两份，由我和莲月大人带走。”
“什么，长女大人，您要干什么？”莲月差点大叫起来。
“您留在樱岛国，我去浪隅国，募兵，训练，组成军队。”忍说，“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出发。莲月大人，记住，这笔钱不包括武器配制和其他军需，只管招人……不止青壮年的男女，只要眼神好，小孩和没老到走不了路的人也要。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募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您记住了吗，莲月大人？”
“您疯了吗，长女大人？”不止莲月，就连一向冷静的阳子也火了，“一万人的军队？帑金剩下的钱至多养活他们两个月，而且您知道一万人要吃多少粮食吗？现在还不到收获季节。我们手里这两国的存粮顷刻就会消耗殆尽的！”
“所以说事不宜迟。”忍看了看阳子，“请您今天晚上就把钱准备好。”
“这是胡闹！”莲月压低声音吼道，“两个月的时间，训练个郎党都够呛，我就是把全国的武士都分配下去训练，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训练出一个能作战的奉公人！您打算带着一帮乌合之众上战场，让他们像猪狗一样被宰杀？”
郎党是只具备基础作战能力的士兵，作为武士大将，莲月太清楚了，这些人在战场的恐惧和混乱中能弄明白十文字枪的哪一头是用来刺的都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但即使是这样的士兵，也必须要训练三个月以上才行。
“您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吗，长女大人？”阳子的声音都在颤抖，“百姓当兵就是为了一口饭吃，如果没有了饷钱和军粮，他们很快就会暴乱的。轻则打家劫舍，祸害其他百姓，重则扯旗造反，连国主的人头都敢取。”
“谢谢您提醒我，阳子大人。”忍说，“这钱明天一早我就要如数取到。”
“我不同意你这么做！”阳子和莲月同时叫道。
“阳子小姐，莲月小姐，这不是忍姐姐的命令，是余的命令。”突然，在一边的千代慢悠悠地开了口，“怎么，你们二位对余的命令有意见？”
“殿下？”莲月目瞪口呆，“您的……命令？”
“对，余的命令。”千代露出了纯洁的微笑，但是口气却毫无退让，“莲月小姐，阳子小姐，你们不是在先代国主的灵前发过誓，服从余的一切命令吗？”
“是的……”阳子低下了头，“即使殿下让吾二人赴死……”
“余现在不需你们赴死，”千代打开一把折扇，朝四下挥了挥，示意护卫的女忍和其他侍女退下，“余现在需要你们二人听令。”
“殿下的命令，我们自当誓死服从，可是……”阳子说。
“阳子小姐，余现在就命令您，在余面前自慰吧。”千代轻声说。
“啊？！”阳子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倒在地，“殿下，这个命令……”
“阳子小姐，您连赴死的觉悟都有，却不能在这里自慰吗？”千代说。
“不……那个……殿下……这下面可全是百姓啊……臣下……”
“妙小姐，”千代转过头去，对同在桌子上的佐渡妙说，“在余面前自慰吧。”
娇小的妙站起身来，对千代拱手：“如果是殿下的命令，臣下自当为之。”
说罢，双辫少女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她的短裤随之落到脚踝，露出了光洁无毛的私处。接着，她将两根手指探入自己的蜜缝中，缓缓抽动起来。
阳子和莲月瞠目结舌，宛如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嗯……嗯啊……”随着动作，妙稚嫩的脸上泛起红潮，舒适地呻吟起来，粘稠的爱液开始从她胀红的花瓣边缘滴落，在她的指缝间成丝。
“很好，妙小姐。”千代说，“三条小姐，用您的舌头舔妙小姐那里。”
“臣下遵命。”坐在妙身边的白发巫女神保三条也对千代一拱手，随后跪在了地上，伸头凑近妙的下体。接着，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妙勃起的小豆子。
“咿……咿呀……好……好舒服……”妙呻吟的声音更大了。
“阳子小姐、莲月小姐。”千代转身看着她们，“你们呢？”
“殿下，请您原谅我们刚才的失礼之处。”莲月撩起自己大铠的甲片，跪倒在地，“黑田大人，这是殿下对我们的考验，所以……得罪了……”
首席武士大将一把分开阳子衣服下摆的前襟，对着露出的蜜穴吻了上去。
“伊藤大人……”阳子的脸红得发紫，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推开莲月的头。但她最终没有这么做，而是扯开大振袖的领口，揉搓起自己的乳头来。
“啊……啊……啊……啊……”一边用胸部自慰，一边感受着莲月的舌头在膣道里转动。天守下百姓们的嬉闹声和谈笑声不断传入阳子的耳朵，她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看到……但是，她却感到了一种兴奋到爆炸的感觉。
绝对不能被百姓们看到……但是……好想被他们看到啊……
“阳子小姐，莲月小姐，朝廷有旨，让我们作先锋镇压加泽的一揆军，所以请你们明天之前务必做好那些准备。”高潮前的最后一刻，阳子听见千代说道。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大圣堂城的街道上，一个修女纵马狂奔。
片刻之前，她和她的姐妹们还觉得，这场战斗她们已经稳操胜券。
前来攻城的樱岛军队只有两千人，而且都是刚募的新兵。这样的实力差距，出城迎击都会很轻松。但是因为担心有其他军队埋伏在城外，所以才决定守城。
对方没有大筒，也没有其他攻城器。那进攻的手段无非两种，要么直接架云梯强攻，要么在附近采伐树木制作攻城器。如果是前者，一千杆铁炮的火力可以让十倍的人在城墙下尸横遍野，何况区区两千人。如果是后者，只要他们敢去分兵伐木，城中的骑兵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出城袭击，一日就可以将他们击溃。
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樱岛军队采用了这两种之外的方法。
随着远处的响声，圆圆的球体飞到了城墙上方——这应该不是炮弹，因为炮弹会直射城墙，留下一个大坑——然后在她们头顶的天空中爆炸。
随着爆炸，一股淡粉色的烟雾弥散开来，瞬间包裹住了城墙上方。
来不及做出反应，原本举着铁炮准备应敌的女孩子们，就像被镰刀扫过的稻子一样纷纷栽倒，她们身后那些手拿其他武器的一揆军也当即瘫软。在她们之中鼓励着士气的武士大将，也不过踉踉跄跄移动了几步，便扑倒在地沉沉睡去。
“上主啊，那边的城墙上到底是什么回事？”附近城墙上传来了尖叫。
“轰轰轰轰——”第二波爆炸和淡粉色烟雾又到了。
一波又一波，不单是城墙，就连其后邻近的建筑物也遭到了从天而降的轰炸。那些正在休息准备轮战的铁炮手，或者是骑在马上准备出城的骑兵，不到三刻钟便全军覆灭。很多看见这边情况不妙的一揆军，在她们狂热的信仰的支持下冲到城墙附近打算进行救援，但不仅什么都没做到，反而很快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那些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一揆军残部开始朝本丸没命地逃去。但是似乎连她们的上主也遗弃了她们——风将那烟雾从城墙向本丸方向吹去，很多一揆军没逃几十步就被烟雾追上，便滚倒在地没了反应。
只有几十个侥幸抢到马匹的，凭借着速度逃到了本丸。
就在这时，樱岛军队的前锋已经在莲月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墙之下。首席武士大将抬头观瞧，只见城墙之上毫无人影，听去也似乎没有动静。只有离她们的位置越来越远的爆炸声，好像正在向城池的中心转移。
莲月回过头，望向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樱岛忍还留在那里，只是因为拉开距离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不过，有一面白色的旗帜正在那里飘扬。
“且住，先等等。”马上的莲月挥手止住了奉公人们。
又过了半刻钟，莲月看到忍那边的白旗换成了红旗。
“架云梯！”莲月抽出宝刀，大声发令，那些奉公人们——其中不少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尚未成年的孩子，将十几架木质的云梯搭上了城墙。
“确定自己能爬梯子的，和我上！”莲月第一个攀上了云梯。
一些正当年纪的青年男女，见莲月身先士卒，也纷纷爬上了云梯。但真正能跟上莲月步伐的，也只有几十个原本就是奉公人的老兵。莲月爬在最前面，一手握着云梯的横杆，一手挥舞着樱岛国的白色战旗。
城头已经近在咫尺，莲月将旗子衔在口中，双手一扒便跃上城墙。她快步来到一揆军的旗帜边，将那面十字玫瑰旗扔下城去，插上了樱岛国的白樱旗。
“哦哦——”城下的樱岛士兵们一片欢腾。
直到这时，莲月才看到：自己的四周仿佛一片尸山血海——数百一揆军的少女在这座城墙上倒成一片，身体枕藉，横七竖八，武器丢得满地都是……但是她们都没有死，而是睡熟了。地面也没有一丝血迹，只有从她们嘴角流出的涎水。
“嘶——呼——嘶——呼——”虽然一个女孩的鼾声微弱，但是这么多女孩的鼾声集中在一起，也有了大合唱一样的效果。莲月听着这此起彼伏的鼾声瞬间都有些犯困，好在她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其他登上城头的士兵身上。
“你们几个，马上去打开城门，让所有人进城收缴一揆军的武器，快！”
咕隆，咕隆，随着门栓响动，大圣堂城城门大开。这座两万一揆大军守卫的城池，被两千名几乎没受过训练的樱岛士兵一拥而入。
在城门口，莲月看到了策马来到的忍。第一次，她的心中对这位“长女大人”有了敬意——因为这座她无论如何也攻不下来的城池，被忍兵不血刃地拿下了。
“莲月大人，”忍指了指被牛车拖来的“铁臼”，递给莲月一张大圣堂城的地图，“您马上把这些臼炮搬上城墙，让炮兵对这图上那些还没画叉的区域进行轰炸，每个区域至少三轮。命令士兵，不要深入城中太远，小心被轰炸波及！”
“是，长女大人。”莲月发自真心地答应道，心想：原来叫“臼炮”吗……
在莲月的命令下，樱岛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将能找到的、身穿大铠的武士大将们捆绑起来，还有几个穿黑袍的修女也一并处置，这些睡得如同泥人一样的一揆军头目，就这么在梦中被制服了。至于那些普通的一揆军，由于人实在是太多，因此只是缴了她们的武器，让她们躺在那里继续沉睡。
“莲月大人，这些工作就交给士兵的头目们做吧。”待莲月布置完一切后，忍又来到了她面前，“被我们制服的不过是些小角色，这城真正的首领……”
“一定在本丸的天守里。”莲月看着大圣堂城中心的天守说。
“没错，我担心我不一定对付得了。”忍说，“和我一起去吧。”
“好。”莲月坚定地点点头，看到忍将一枚药丸递给她。
“这是那烟雾的解药，吃下去就不会昏睡过去。”忍说，“不过，做一次要费不少工夫，还出不了几粒，没法给士兵们每人一颗。”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没问题。”莲月将药丸仰头吞下，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长女大人……您自己不用吃解药吗？”
“我……似乎不需要……这烟雾对我没有效果……”忍轻描淡写地说。
由于马也不能在烟雾里穿行，忍和莲月把自己的坐骑交给了士兵。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大圣堂城的深处快步前进，直奔保卫着天守的本丸而去。
路上也满是昏睡的一揆军，她们横躺竖卧，一个个睡得正香。说来奇怪，她们在昏睡前明明在逃命，满脸惊恐，但睡着了之后，表情却都安详起来，不仅没有扭曲，还都带着一丝丝微笑，就好像就是躺在地上进行一次普通的午睡一样。
“呼——嗯——嘶呼——”到处都是轻柔的呼吸声。
“真没想到，居然会有比国崩大筒射程还要远的东西。”莲月说，“这些一揆军估计在睡倒前根本没弄清发生了什么，您是从哪里搞到这些‘臼炮’……”
“这是妙的设计。”忍说，“她不是个忍者，是个发明家。”
“哈，是她？”莲月难以置信地说，“不过咱们是什么时候铸造的这些……”
莲月猛然想起不久之前为大天女在茜府城中心铸造雕像这件事。在这个过程中，似乎用了很多的铁矿石，但是那座像并不是铁像啊……
“……”忍轻轻扯了一下莲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原来如此——莲月的脑子虽然不及阳子，但也十分杰出——怪不得忍提出了那么奇怪的要求，原来她早已胜券在握：臼炮只需几个人就能操作，过程简单到几天就能学会，而且完全不需要瞄准……所以才能让未经训练的士兵上战场。
突然，莲月的心咯噔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这是她的直觉在报警。
面前就是本丸的城门，但此时却大开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门口。
片刻之前，大圣堂城的天守。
“圣……圣母霓下……”一个修女从马上跳下，踉踉跄跄地跑进门来，“不……不好了……樱岛国的军队……突破了城墙……杀进城来了……”
“不要慌张……”一个成熟而动听的嗓音说，“现在告诉我，城墙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突破了？上主的士兵们呢？我们的其他姐妹们呢？”
“她们使用了一种奇怪的武器，在城墙上爆炸就发出粉烟，接近那烟的姐妹们瞬间就倒下了……”修女说，“不只是城墙上，我们埋伏在建筑物里的士兵和街道上的骑兵也无一幸免……圣母霓下……我们城中的人马已经折损了无数，幸存的人绝大多数也都弃城逃走了，现在能找到的就剩下本丸这点人了！”
“谢谢您的报告……没想到竟会弄得如此狼狈……看来是我失算了……我还以为，只要大天女和她的爪牙不亲自来，你们就可以应付得了呢……”
“圣母霓下，趁樱岛的军队还没攻到这里，我们快撤退吧！只要突围出去和骑英大师会合，我们就可以重整上主的人马，再来惩戒这些异教徒不迟……”
“撤退？我说过我们败了吗？”话音落下，一个人走出了阴影。
这也是一位修女，头戴黑色头巾，身穿黑色长袍，手上戴着白手套，只是胸前没有挂饰……她的容貌惊世绝伦，长长的浅金色发漏出她的头巾，五官都如同最精湛的画师全力描画，最引人注意的是她一双血红的赤目，居然兀自散发着光芒。她的身材极好，胸部和臀部位置的长袍都被高高顶起，但腰却很细——和其他修女不同，她的长袍是上下分段的，中间露出了一段自己雪白的腰肢，肚皮滑腻而细嫩，宛如玉质，肚脐圆润深邃，但随着她的动作会微微变形。
“圣母霓下……可……可我们已经没有人了……”
“我觉得，您有点太紧张了。”被称为圣母的女子微笑着，将手搭在修女的肩膀上，将那美丽的脸庞凑近她，“这对于您的修行不好，所以我建议您……”
饱满而红润的嘴唇突然张开，两根长而尖的獠牙猛地弹出，咬进了修女的脖子，顿时鲜血迸出，顺着圣母的鲜红的舌头流进了她的嘴里。
“啊啊啊……”修女只感觉浑身一阵酥麻，下体顿时爱液飞溅，浸湿了黑袍。随后是一阵舒适的温热，从被咬的地方蔓延开来，模糊了她的意识。
“……好好睡一觉。”圣母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修女脖子上流出的鲜血，而修女已经瘫软在她的怀抱里，眼皮沉重地阖上，陷入了沉睡。
“嗯……带有恐惧的鲜血，味道虽然好，但是老套了点。”温柔地将修女抱到一把椅子上，圣母咂了咂舌头，两团红晕泛上了脸庞，“不过提供的力量倒是实打实的……来吧……再让本座来上几口……让本座看看，这樱岛国领军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打进本座所在的城池里……”
圣母信步走出了天守，只见外面是一片忙乱。一个女武士正在忙不迭地下令，要为数不多的一揆军在本丸的城墙上布置防御。
“啊，圣母霓下，您怎么出来了……这里很危险，樱岛军队的武器……”
“我没关系的，谢谢您。”圣母轻轻摆了摆手，“不过你们现在处境倒是挺危险的，不要在这里防御了，赶紧躲进天守里，至少不会被直接打到。”
“是！”那女武士急忙命令剩下的士兵撤回天守里去。圣母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那些一揆军的士兵逃命一样跑进了天守。
“好了，圣母霓下，您也快随我进去吧。”女武士着急地说。
“我不进去……请您……帮我打开本丸的城门。”圣母笑道。
“啊，什么？！”女武士大惊，“圣母霓下……这……不行……”
她正想回头，说时迟那时快，圣母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那一刻，忍和莲月都感到危险的迫近。
“啊……欢迎光临……樱岛国的大人们。”身着露脐长袍的赤眼修女柔声说道，“初次见面，请允许我介绍自己，我就是吉利教的加泽圣母。”
“看来我们遇到大鱼了。”莲月的二刀已然出鞘，“长女大人，您还记得吧。朝廷的旨意里特地说明了，这次在加泽暴乱的一揆军有两大领袖，称号分别是骑英大师和加泽圣母，如果将她们擒住，剩下的一揆军不足为虑。”
“我记得，所以我把我们的第一战选在了这里。”忍点了点头，“这座城是一揆军控制下最大的城池，又有这么多人守卫，里面肯定会有两人其中的一个。”
“简单而正确的判断，”圣母温和地笑笑，“那么，现在你们打算如何？”
“当然是擒住你。”莲月说，“只剩骑英大师一个人，肯定会孤掌难鸣。”
“说得很对……”圣母又笑了，“只不过啊，我并没有被你们抓住的打算。”
“事情已经由不得你了，圣母。你部下的一揆军已经被我们打垮，被俘的被俘，逃走的逃走，没人保护你了。你若反抗，对双方都没好处。”莲月厉声道。
“哦，是这样啊。”圣母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肚脐，“经过您的热心说明，我大概明白现在的状况了。不过，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下，您刚才的说辞里搞错了一件小小的事情……有谁告诉您，本座……需要军队保护了？”
两道耀眼的红光，在那一刻，从圣母的双眼猛地迸射出来。一刹那间，忍和莲月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四周瞬间被血红的雾气吞没，耀眼的霹雳撕裂了赤色的天空——她们随即感到一股力量像海潮一样扑面而来，卷过了她们的身体。
“喝……啊？”须臾间，幻觉消失了，而莲月则迅速反应过来，她想要挥刀行动，但是……就在这一刻，首席武士大将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的身体……莲月试图活动手脚，但是却发现手脚仿佛戴上了镣铐……不，准确地说，就像变成了石头，连活动下手指脚趾都不能。
“定身法术……糟了……”一边的忍的情况并没有比莲月好多少，她连武器都没来及抽出就无法动弹了，只能看着圣母闲庭信步地走上前来。
“啊呀……真是轻松。”圣母拍了拍手，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我还以为，你们能来到本座面前，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看来还只是凡人而已嘛。”
“放……放开我……有本事别用法术用兵器！”莲月大吼。
“抱歉，我平常不会轻易在凡人目前用兵器。不过你似乎也算是个很强的凡人，值得我取出来让你开开眼。”圣母把手指一攥，显出了一柄锥形的赤红长矛，但又马上让它消失了，“高兴吧，能看到我的‘无尽渴望’的凡人可不多。”
“可恶……吉利教徒……不……你是妖怪……”莲月咬牙切齿。
“好棒，你很愤怒，这样味道会刺激得多……”圣母笑着抚摸着莲月的脸，“有这种程度力量的凡人对我而言倒是很不错的食物……那本座就不客气了！”
咔，圣母红唇轻启，然后一口咬住了莲月的脖子。
“你……你干什么……你在喝我的血？！”莲月又羞又恼，她想要挣扎，但是毫无作用，对方的法术依然把她捆得死死的，只能任由其摆布。
“果然强大，第一口居然没能让你睡过去。而且这口感相当美妙……辛辣里带着甜蜜，就像胡椒糖……”圣母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过莲月的脖颈，吸吮着流淌的血液，“你应该从未见过血族吧，啊抱歉，你当然不可能见过的。”
血族？一旁的忍心中一惊，这个吉利教的圣母，竟是个吸血鬼？
不要说莲月，就是游历过这片大陆的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她只在古书上读过的妖怪。由于吸血鬼并不生于这片大陆，而是海外，所以即使记载过这种妖怪的古书，对她们最为详细的描述也没有超过两行文字的。
“唔……啊……”此刻，沉重的困意，在莲月的脑中反复冲刷，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唉，她根本没想到竟会遇到这种怪物。自己死了倒是为千代尽忠了，可是忍……她好不容易为千代做的事情，难道就这么付诸东流……
“美味的武士大人，睡吧……”圣母用最和蔼的声音说。
莲月再也支撑不住，她感到身体一阵抽搐，温暖的爱液顺着大腿缓缓淌下。眼睛则向上翻起，口水不听话地从嘴角滑出……随后，莲月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便完全瘫软在吸血鬼怀里，如同婴儿一般睡了过去。
“嗯……嗯……嘶……嘶呼……”莲月的眼睛还没闭上，却已经发出了轻鼾。
“嗯，好孩子好孩子……”圣母微笑着抬手，将莲月半睁的白眼阖上，又蘸了下她流出的口水，放在嘴里品尝，“在圣母怀里，安然地休息吧。”
“嘶……嘶……嘶……嘶……”莲月只能以粗重的呼吸声回应。
“嗯，”圣母扶着莲月躺在地上，又站起来转向忍，“现在轮到你了，黑衣服的小姑娘，哟，我才注意到，你也喜欢露脐的衣服吗？真不错，至少我们有一个共同点了。刚才本座要是注意到这一点就好了，肯定会先喝你的血的……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反正你们两个一前一后，都是早晚的事情嘛……”
怎么办！忍急得仿佛浑身冒火，但是现在的她同样无计可施。吸血鬼的法术完全在她的已知之外，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这强大的束缚。
“嘻嘻嘻……好柔软的肚子，”圣母的手指抚摸着忍露出的肚皮，“皮肤的触感也很好，肚脐的形状也很美……真是一道更对本座胃口的好菜……”
饱满的嘴唇先到，锐利的牙齿随后扎进了忍的脖子。
“呜……”忍浑身颤抖。
“咕噜，咕噜……”圣母的嘴唇紧贴着忍的鹅颈，开始吸吮起她的血，忍能听见她喉咙蠕动的声音，能感到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从伤口传来。
莲月被咬了之后就昏睡过去了——显然这吸血鬼的吸血能力有使人睡着的作用——但是和大多数迷药和睡眠法术一样，对忍依然没有效果。
不过，除了使人睡着之外，这种能力似乎还可以使人发情。
燥热和刺痒……从伤口蔓延开来，逐渐向忍的全身扩散。
“呼……哈……”万幸的是，忍对于性欲也有很强的抵抗力，被圣母吸血所产生的能让普通人瞬间失去理智的快感，还可以被她用全力压制。
但此时，忍突然发现圣母喷在她脖子上鼻息正在逐渐强烈。
“唔……本座从来没喝过这么美味的血……”是喝累了吗？圣母从忍的脖子上移开嘴巴，“温暖，甜蜜，太甜蜜了……哈啊……怎么可以这么美味……”
她的声音……怎么在发颤？而且她的呼吸也变得好粗重……
啪，圣母突然一把托住了忍的脸，转到了她面前，那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瞪得老大，贪婪地端详忍的容貌，口中喃喃道：“好美……你的脸好美……哈……”
忍看到圣母再一次向她凑近，似乎想要从前面咬她的脖子——但是，就在下一秒，她却一下吻住了忍的嘴唇，双臂也搂住了忍的肩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残留在圣母嘴里，忍自己的血，流回了她的口中。
“呜……你这是干什么？！”忍顿时有些受不了了，她一把将圣母推开。
什么……我能动了？忍突然发现，束缚自己身体的法术消失了。
“好热……身体好热……”圣母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忍看到她白皙的脸变得通红，“怎么回事……本座……哈啊……好痒……那里怎么痒起来了……”
怎么回事？即使是忍，也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眼前的吸血鬼圣母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眼神里充满了冲动和慌乱。
奇怪……她这是发情了吗？忍想，可是她刚才明明也喝了莲月的血……难道说，因为喝了我的血，才让她发情的吗……这个吸血鬼怎么会……
“啊——”突然，圣母发出了一声尖叫，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忍抬眼看去，只见圣母的肚脐下方，浮现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图案。
“这不可能……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圣母惊愕地看着自己的下腹，又惊愕地看着忍，“这血……你的血……不是已经……难道说……”
那图案，是一个旋转的、火焰围绕的太阳。
就在这时，忍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记忆中从未有过的一句话。
“问汝，当守誓否？”张开嘴巴，忍大声说道。
“啊，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吸血鬼浑身一激灵，她惊恐地后退一步。在她的双眼中，忍的样子逐渐模糊了，只剩下一个黑影，在那黑影的胸口，一个喷吐着炽热烈焰的太阳熠熠生辉——和她下腹的图案是那样相似……
“问汝，当守誓否？！”那不是一个声音，许许多多，如同合唱一样问道。
“尊驾如守誓，本座当守誓！尊驾若背盟，本座必背盟！”圣母大叫。
黑影伸来了一只手，圣母以右手相接，低头亲吻那手的手指。
一瞬间，一切突然消失了。吸血鬼发现自己正站在忍的面前，低头弯腰，手捧她的手，用嘴唇吻着她的手指。而黑衣少女则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发……发生什么了……”显然，连忍自己都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在我记忆中从未存在过……但我怎么会说出来呢……忍想……而且为什么，我对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就突然过来吻我的手指呢？
圣母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她，无论是敌意之火，还是欲望之火，此时都在她眼中消失了……但是，忍看到，那红色的眼睛边缘，出现了点点泪光。
“守誓者……”吸血鬼轻声说，“你……不……您叫什么名字……”
“樱岛忍……”忍也冷静下来了，她望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说，“什么叫……”
“那就叫您忍好了，嗯，这个名字的读音本座很喜欢。”圣母说着，凑近忍的耳朵，用极低的声音说，“本座的真名是玛利亚·冯·温克。”
“为什么……”忍正想说什么，圣母将手指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只此一次，请您记住，因为真名是我们血族最大的弱点。所以在这片大陆，本座……我的名字是红月玛利亚。”玛利亚说罢，退回了原地。
忍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在做梦——这个神秘的吸血鬼，几乎轻而易举地击败她和莲月的怪物，对她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好像是她的老朋友一样。
“玛利亚……”忍说，“为什么你会……”
“如果您现在还一点都不知道个中原因的话，恕我不能告诉您。”玛利亚摇了摇头，“我现在必须保守这个秘密……您自己不是也有秘密吗？”
“……？！”一听这话，忍心中一惊，“你到底想怎么样……”
“您只需知道，现在我会在允许的范围内全力帮助您就可以了，忍，其余的事情我在时机到来时自会和您讲明的。”玛利亚平静地说，“你们樱岛的军队，是奉了大天女的命令来平定我们一揆军的。所以接下来我会命令愿意服从我的一揆军放下武器向您投降，而且我会带您去见骑英大师，以此结束这场战争。”
忍望着玛利亚，她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她。但是，在她的心中，却似乎有个声音准确无误地告诉她，她应该相信这个吸血鬼。
“但是，与之相应的，我要提一个条件。”玛利亚的双手轻轻按在忍的肩膀上，那双赤眼散发出一股悲悯之色，“我需要您的帮助……”
“嘶……呼……”紧挨着她们，莲月依旧睡得毫无知觉。
“唔……唔……啊……”熟悉的酒味，让少女确信自己醒了。
“你是说，大圣堂城居然让樱岛的军队攻下来了？”隔壁传来了说话声。
“是的，除了让加泽圣母跑了，其余城中的一揆军都被歼灭了。而且随着大圣堂城被攻下，又有两座馆和十几个寨子的一揆军向樱岛军投降了。”
“混账……混账……我们的军队几个月都没平定的一揆，让樱岛千代那小婊子的军队几天就打出了这么大的战果，我们西村家的颜面何存啊！”
“殿下……现在我们的各条战线的局势不也扭转过来了吗？虽然她们攻下了大圣堂城，但是骑英大师和加泽圣母毕竟没被抓到。依臣下看呢，樱岛的军队既然要出风头，就让她们和剩下的一揆军打去。殿下您呢，等一揆军被打得丢盔弃甲，集中力量抓住她们俩，在陛下面前，功劳还是您的不是吗？”
“也只好如此了……妈的……大圣堂城这一破，我们连一揆军会在什么地方集结都不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营地会在哪里呢……骑英大师那个贱货一定在那儿……哼，樱岛的军队恐怕是故意让加泽圣母跑了的，好跟着去找那里……让我们的军队全线出动，给我猛攻一揆军各地的阵线，不留一个她们的俘虏！至于抓到的老百姓，大人只要说不出那两个贱人下落的就立刻宰了，小孩统统带回来！”
“遵命，殿下。”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少女的心脏，随着那脚步声而逐渐悬起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踱步到了不远的门边。
“小鸽子，你醒啦……”隔门被拉开的声音，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一听见这个声音到了跟前，少女本能地向后瑟缩。
“小小鸟儿，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听上去十分和善的男人声音说，但是少女很清楚，这个和善的背后是什么……她非常熟稔……
“余……余……有点不舒服……”少女的声音在发抖。
“哦？不舒服？”男人的声音更近了，一股混合着臭味的酒气直冲她的鼻孔，“这可真让我担心……我的小夜莺……那……我就让你舒服一些！”
两条胳膊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少女的肩膀，硬邦邦的胡子狠狠地扎在她的脸颊上，一张湿漉漉黏糊糊的嘴巴吻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啊……父亲殿下……亲爱的父亲殿下……饶了余吧！请饶了余吧！”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她感到自己的牙齿似乎都嵌进了腮部的肉里，一股鲜血的甜腥味直往舌头缝里钻，整个人则一头摔倒在地上。
“给脸不要脸……”她听见男人咬牙切齿道，“你个没妈的小瞎子，也敢违抗我……怎么，你想像她一样，肉让鹰叼，骨头被野狗啃？”
她想要哭，想要让自己的眼睛做到这唯一能做的事，但是她不敢。
“小小鸟儿，”男人的声音再次变得和善无比，一只手揉搓她被打疼的脸，“别违抗爸爸，爸爸会伤心……除了爸爸，还有谁会管你这么一个瞎子呢？”
“父亲……父亲殿下……”少女捂住了脸。
一只大手再一次伸来，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液体灌进她的嘴巴，少女认出了这股味道，是药，已经不知吃过多少次的药。
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嗯嗯，听话的姑娘……不愧是我的女儿……我的初江酱……”捏着她下巴的手没有放松，片刻，一根熟悉的，腥臭而热烘烘的东西插进她的嘴里。
天旋地转，虽然她根本无从判断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意识逐渐离她远去。
“唔……你的嘴巴……你的樱桃……你裂了缝的蜜桃……”失去知觉前最后一刻，她感到两只大手按住她的后脑，让那东西肆无忌惮地深入她的喉咙。
“前面就是金尾城的天守了……”微微掀起轿帘，阳子说道。
“整个领国，就这座城一点没有打仗的样子。”在首席奉行的轿子外，一个作为护卫的奉公人评价道，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是个中年男人的样子，但是他的发髻之前却插着一片不小的叶子——深绿色的叶子，好像是无意中粘在上面的。
“我倒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第三个声音来自轿子里。虽然轿厢里看上去只有阳子一个人，但是在她宽大的袖子边上，卧着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猫。
金尾城，作为一个“上国”的中心，比“下国”的茜府城规模大得多。整个城池中有许多的士兵和工人在忙碌，也有不少本国武士，有的穿铠甲有的则穿着物，对他们发号施令——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阳子意料之外的人。
是许许多多年幼的孩童，城中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几个，他们席地而坐，年纪大一些有的在发愣，有的在低声哭泣，而年纪小的显然并不清楚情况，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相互玩耍和嬉闹……但是他们的胳膊上都戴着一个铁圈，而铁圈则被细铁链连在附近墙壁的榫钉上——这使得所有孩童都不能走远。
每个孩子都肤色暗淡，面黄肌瘦，一看就是穷苦农民的子女。
为什么要将这些孩童拴在这些地方呢……阳子百思不得其解。
“樱岛殿下使者到！”当轿子终于来到天守前，守门的士兵立即通报。
阳子从轿子里走出，略微捋了一下自己的金发。周围的士兵立刻被她出众的美貌和性感的穿戴吸引了目光。谁也没注意到那只猫悄悄从轿帘下钻出，用极快的速度潜进了草丛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一个衣着整齐的武士很快从天守中出现了，他对阳子略一施礼。
“使者阁下，西村殿下有请。”
阳子迈步前进，她的护卫也要跟着进去，但却被拦住了。
“抱歉，现在是非常时期，除了使者阁下本人，其余人不得入内。”
阳子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个头发上沾着树叶的士兵身上。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不出来就不要走动。”说罢，阳子又向里走去。
走进天守，阳子发现这里面的孩子更加密集，几乎每个走廊拐角都会有。他们就蹲坐在守卫的士兵身边，显得那样的违和……这让阳子更加疑惑。
阳子还看到，在孩子身边的士兵，有时会从腰里解下葫芦给他们喝水，或者给他们一个饭团或者柿饼分着吃，但他们这么做的时候，都会紧皱眉头。
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在阳子脑子里盘亘，但是她觉得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终于，当走廊两边的士兵变成了侍女的时候，一扇门在前方打开了。
阳子小步急趋，走进了房间，立刻俯身下拜：
“在下，樱岛的樱岛殿下的使者，黑田阳子，拜见加泽的西村殿下。”
“免礼，请坐。”一个男人的声音慢吞吞地答道，“给黑田小姐上茶。”
阳子坐在了客座的位置，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相貌原本应该是很端正的，甚至有一些英俊和威武，但是那晦暗的脸色和没精打采的神情，让他显出了十足未老先衰的样子。尽管他须发仍黑，身体强壮，却根本不像个未到五十的人。
这便是外样西村家的家督西村政亲，从五位下的加泽国国主殿下。
“西村殿下，在下此番来，是商谈我军如何向您移交大圣堂城和一揆军所占其余数个馆和寨子的事宜的。毕竟我家殿下是奉旨出兵帮您平叛，所攻占的所有据点自然应该物归原主……但是我军这一万人所需的粮草的问题……”
“感谢樱岛殿下出手相助。”西村政亲用优雅的仪态笑了笑，“大圣堂城一战，贵军击溃数万一揆军，真是帮了余的大忙。这粮草的问题好说，不过……”
“……让余等边品茶边谈如何，黑田小姐？”男人笑着举起了茶杯。
“这里是……”闻着有些刺鼻的臭味，忍皱紧了眉头。
“您知道加泽国为什么叫加泽吗？就因为这个……”玛利亚笑了笑，“古时候，整个领国都是这么一片一望无际的沼泽。不过时至今日，几乎都变成了良田。只剩下这一大一小两片了，被称为大银泽和小银泽。在这里，如果不熟悉道路的话，即使是千军万马都会淹死在泥淖里，所以，骑英大师的秘营就在这儿。”
此时的忍将全身裹在一套吉利教修女的黑色长袍里，跟在玛利亚身后。大圣堂城的战斗结束后，忍决定立刻跟她去见一揆军的另一个领袖骑英大师。但是玛利亚只允许她一个人跟随，所以忍便把打扫战场的事宜交给尚未苏醒的莲月和其他的樱岛军下级头目，自己一个人跟随玛利亚来到了这里。虽然这一切照常理来说危险至极，但是……发生了那些事后，忍觉得自己不应怀疑玛利亚。
“原来建在沼泽里，怪不得西村家的军队找不到。”忍点了点头。
“骑英大师的军队自带挡箭用的宽木板，她们会把木板快速铺在草根密实的地方，在沼泽里迅速开一条允许军队通过的道路，然后再收起。”玛利亚对忍说，“所以，她的军队总能出其不意地攻打西村家的军队，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可是你们的一揆军还没起事多久……”
“那只是这次的规模大到惊动朝廷了……忍，骑英大师已经和西村家作战十余年了，早在和我结识之前……而我，只不过是让参加一揆的百姓获得上主的祝福而已……这些曾经根本不敢反抗西村家的人，重新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强大。”
“噗”，突然，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仿佛从烂泥里钻出来了一样，出现了。
“圣母霓下……您平安无事！”那人高兴地叫道。
“多亏这位姐妹拼死相救，我们才逃出了大圣堂城。”玛利亚指了指忍，“大师现在在秘营中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对她说。”
“大师在的，”那人说，“请您稍等。”
那人从身上取出一根笛子样的东西，用力吹了两下，发出了两声像蟾蜍鸣叫一样的声音，很快，从泥泞和臭水之间驶来了一条小船。忍跟着玛利亚登上小船，小船立刻在沼泽苍蝇的嗡嗡声中向深处不断前进。
过了好一会儿，船终于停下了。忍看到了许许多多简陋的帐篷，在它们之间，衣着杂乱的一揆军们正在维护自己的武器，或者在谈论着作战的话题。
“跟我来。”玛利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便下了船，朝一个帐篷走去。
“圣母霓下！”在帐篷门口的不是一揆军，而是两个修女，但是她们只戴着黑色的头巾，身上却穿着铁环连锁构成的甲胄——和精工制作的大铠相比，这种铠甲完全不像艺术品，却更像是一种专门为了作战而制作的防具。
“守住这里，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玛利亚命令道，然后她对着忍一招手，带着她走进了那座小帐篷。
“吾友，我回来了。”玛利亚对里面的那个人说。
忍看到一个从头到脚都裹在十字玫瑰披风里的人，听到玛利亚的声音，那人转过身来。披风下是一身简朴的粗布衣服，从身材来看是个女人，但忍看不到她的脸——一个骷髅面具戴在她的脸上，让她本来就很粗的喘息声在回音下更响。
“您……没事……就好……吾友……”与狰狞的骷髅面具大相径庭，骑英大师的嗓音异常温柔，但是听上去十分虚弱，每说几个字就要喘息一下。
“吾友，我有个消息要带给您。”玛利亚走上前去，轻抚大师的后背。
“我……已经……知晓了……大圣堂城……没关系……”大师呼哧呼哧地喘息着说，“我们的……姐妹……还有成千上万……只要您……还能……”
“不是大圣堂城，吾友，是一个您不知道的消息。”玛利亚难过地说。
“哦……既然如此……那位姐妹……您先出去……”
“不，吾友，这消息便是由她而来。”玛利亚说，“她是樱岛国的……”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火绳点燃的短管铁炮从大师的披风下举了起来。但忍的速度比她更快，刷，一支大号的转轮枪，佐渡妙那对双枪的放大版，对准了大师。
“别动，大师。”忍掀开黑袍，露出了黑色的军装，“我开枪的速度只会比您更快，但我只是想和您谈谈……我们都放下武器可以吗？”
“我和……西村家的……盟友……没什么好谈的……”大师恶狠狠地说。
“吾友，别冲动！”玛利亚伸手压住了大师的铁炮，“她是来帮助我们的！”
“能帮助……我们的……只有加泽……千千万万的百姓……不是……”
“吾友！”玛利亚抱住了大师的双肩，“您这副身体，还能再撑几天？”
两行泪水，从吸血鬼的眼中滑落。
“就算您的身体完全没事……您已经和西村家打了十几年，早就应该心知肚明：一揆势小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揆势大朝廷就会下旨出兵……吾友啊，您就算再坚强，附近领国的军队很快就会接二连三地抵达加泽，您能把他们全部击败吗？如果朝廷直接派兵来此怎么办，您想让百姓横遭屠戮，血流漂杵吗？”
“……”大师沉默了，忍只听见她粗重的喘息声。
“吾友，我来告诉您吧。”玛利亚指了指忍，“这位樱岛忍，就是领军攻下我大圣堂城的人。我们的姐妹虽然被击败，但是却无一伤亡，这都多亏了她。”
“有……这样的事……”大师的铁炮慢慢放下了，“你叫忍……”
“是，我是樱岛国主殿下千代的姐姐，先代国主殿下佳奈的义女。”忍说。
“我……知道佳奈殿下……我……听说……她是个……好人……”大师喘息着说，“只不过……现在的樱岛国主……年纪还小……我还以为……她……只听……朝廷的……命令……所以……来帮……西村家……”
“千代作为国主必须听从朝廷，但是我才是领兵的主将。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比起协助西村家攻打你们，我更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忍说。
“呵呵……比起你……我们……更希望……如此……”大师说，“因为……我……我的时间……不多了……来……把你的手……放在我胸前……”
忍没有迟疑，将手小心地按在大师的胸口。她感到大师的心在砰砰地撞击着她的胸腔，就像一柄大锤击打着铁砧一样……而且忽快忽慢，完全没有规律。
即使大师一动不动，说话也很轻，但是她却像用尽了全力一样喘息。
“明白了吗……我……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大师笑道。
“别说了吾友，剩下的我来说吧。”玛利亚让大师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忍，如您所见，吾友已经病入膏肓。这个病她已经得了很久，本来就不能作战，可是，为了加泽的百姓，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还是以骑英大师之名驰骋于疆场。我们都想结束这场战争，但是……只要西村政亲还活在世上一天，这战争就不能结束。”
“我听说……西村殿下……他的名声似乎不好……”忍说。
“您听到的和他做出来的相比，实属九牛一毛。”玛利亚的红眼迸射出可怕的光芒，“如果说这世上真有披着人皮的恶魔，他肯定会让他们顶礼膜拜。我们此次的一揆有将近十万百姓参与，没有一个人不想食其肉寝其皮。”
“你们有十万人？”忍有些吃惊，“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直接攻打金尾城？你们人数这样众多，还有那么多骑兵和铁炮……还有您这样强大的……”
“忍，卑鄙无耻是每一个恶人必备的‘美德’，尤其是西村政亲这样的衣冠禽兽更是如此。”玛利亚的神情刹那间很凝重，“有道是‘投鼠忌器’啊……”
“所以……”玛利亚顿了顿，然后望向忍，“这就是我们需要您帮助的原因。”
“哼……呃……啊……”一阵少女的呻吟声，让此刻隔着天花板的妙一激灵。
加泽国是外样领国中田地最为肥沃的一个，一直以来，人们都传说这里的石高近乎百万。这个说法虽然过于夸张，但是加泽多粮确是真的。
正如阳子和莲月担心的那样，粮食是一个领国的根本，没有粮食就养不起一支大军。可是樱岛国本来贫瘠，而浪隅国的粮食又不能立刻收获。因此，当樱岛军出击加泽的时候，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夺取一揆军抢掠的粮食，然后用攻占的据点再换取一批加泽国主西村家的存粮，加在一起缓解樱岛国缺军粮的情况。
至少，在刚刚进入加泽国的时候，忍是这么对几位同僚说的。
但是，就在忍和莲月攻打大圣堂城的时候，阳子、妙和三条也率军攻打了几处一揆军的据点，而且穿行于加泽的乡村，她们发现这里的问题要复杂得多。
粮食每年都丰收，但是百姓却都在挨饿。每个家庭都几乎没有老人和小孩，至于原因：老人多是死于饥饿或者其带来的疾病，而孩子则都被士兵带走了。
身为樱岛国的首席奉行，阳子也很清楚加泽国主西村政亲的名声不好。但是她分明看到，当百姓提起这个名字时，眼中尽是仇恨的火焰。
难道我们出兵镇压一揆军，是为虎作伥吗？阳子想。不过，即使她再有心同情这些加泽国的可怜百姓，他们毕竟和樱岛国没有关系。对于身为首席奉行的她来说，她最需要做的是用自己的口才和智慧，从西村家为千代获取更多的军粮。
不过，阳子还是心有顾虑。因此，在攻下大圣堂城的消息传来后，阳子前往金尾城时特地让三条和妙陪她一起去……但是要求她们不要被人发现了踪迹。
于是三条回到了猫又的形态，而妙则用独门的狸子变身术变成了护卫……但是她们却在天守门口被拦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阳子一个人进去了。
“这样吧……色狸子……”妙来到草丛边，听到藏在里面的三条对她说，“猫在天守里太显眼，还是你用变身混进去找阳子大人吧。我去城里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处的情报……或者用我的法术对士兵们做点什么。”
“好，你也多加小心，贼猫。”妙找到一个背人的角落，摇身一变成了西村家的士兵，然后悄无声息地混进了金尾城的天守当中。
但是情况却出乎她意料——金尾城天守里面的结构比茜府城复杂得多，妙很快就转向了：这么多的房间和走廊，谁知道阳子走的是哪个方向啊！
但妙的脑筋还是很好使的：既然在里面会转向，那就走外面吧。
身为发明家的妙，给自己做过一个藏在护臂里的抓钩。不久之前，潜入茜府城用的就是这个……可恶，妙想，我明明不是忍者，怎么总要做忍者的勾当呢！
靠着抓钩和变身术，再加上身为狸子妖怪的敏锐和直觉，妙很快就爬到了天守的顶上。这里的风呼呼作响，即使是她，也觉得露出来的肚皮和大腿冰凉。
掀开瓦片，妙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天守最高层的天花板上方。
不知西村政亲在不在这里……阳子现在是不是和他在谈判……妙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在天花板上，想要弄清下面到底是什么房间。
然而，正下方一阵熟悉的少女呻吟声，让妙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阳……阳子大人的声音……”一听出自己中意的女孩的声音，妙赶紧从腰带上的小皮包里取出了一个像圆规一样的东西，插在了天花板上。
这也是她自己做的，用来在木板上掏窟窿的工具。不仅快速，而且无声。
锋利的刃划了一个圈，圈里的木头便像木塞一样被中间的叉子拔了出来。
妙眯起一只眼，便从掏出的洞里朝下方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
下面的房间，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密室，四角都有灯笼照明。而在这房间之中，不只有阳子一个人，而是三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男一女。
阳子倚着墙坐着，头部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按在墙上，紫色的大振袖似乎被人粗暴地扯开，大剌剌地袒露着她那一对傲人的胸部。而男人正在用自己胯下的肉棒在阳子的嘴里抽送着，每一下都插得极深，似乎一直穿进了阳子的咽喉里。
“……！”妙不得不用手把嘴使劲捂住，才没发出怒吼。
阳子的双手无力地摊开在身体两侧，一双美目没有完全合拢，微微露出白色的眼珠，尽管为男人做着深喉的口交，表情却毫无变化，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哼……千代那小婊子的首席奉行，也不过如此，喝了下药的茶之后还不是像死母狗一样乖乖张嘴给我插……呵呵，这小嘴里面可真紧……”男人淫笑道。
阳子从没被人这样粗暴对待过，她因为喉咙受不了这种刺激而不停地干呕，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声又一声的呻吟。虽然在昏睡，但是她的嘴巴里持续无意识地收紧，想把男人的肉棒吐出来……然而这无疑只会让男人觉得更加兴奋。
“太棒了……太棒了……”男人满足地吼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母狗，不就是想要我的粮食吧？你和你的主子有那么饿吗？好，给你吃的！喂饱你！”
浓厚的精液在阳子的小嘴里疯狂地灌注，大股大股地涌入她的胃里，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咽不下去，直接从她的嘴里满溢而出，从她的下巴不住滴落。
“咳……咳…… ”昏迷的阳子无力瘫软在墙边，嘴角还在冒着白浊液体。而男人则得意洋洋地把肉棒从她嘴里拔出，甩动着抽打她美丽的脸。
“呵呵，”男人在阳子脸上擦干净肉棒，便伏下腰来，掀起阳子的振袖下摆向里看去，“被我这么虐，居然还湿透了，真是条贱母狗。可惜呀，要是现在干你下边，会被你家主子发现的，没关系，我会等你在战事结束后，带着她来感谢我的粮食的。等我下药麻翻了她，把她干到七荤八素之后，你也跑不了。”
男人揪住阳子美丽的金发，迫使昏睡的她抬起头。
“小母狗，给你家婊子主人千代带个话，我西村政亲殿下，早晚把她干得嗷嗷叫，记住了吗，一个字都别带错，哈哈哈哈……”男人又是一阵邪淫的狞笑。
原来你就是西村政亲吗……畜生……妙两眼冒火，只想一脚踩碎天花板，跳下去拧断这个凌辱阳子的家伙的脖子……但是她还是压抑住了怒火——下面的情况还不清楚，贸然下去，万一中了什么诡计，岂不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身为活了漫长岁月的妖怪，妙很懂得利害，她命令自己继续观察。
“好啦，既然不能干你下边，那我只好找个代替。”西村政亲把阳子拖离了墙边，然后伸出手指，强行扒开阳子的眼皮，“瞧，让余介绍下，这是余的女儿，西村初江……虽然是个废物小瞎子，不过长得不错，干起来也很爽……”
妙这才移目去看屋子里剩下的那个女子——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一头柔顺的银白色头发裁剪成姬发式，配上那稚嫩的脸庞和灵动的五官，就像女儿节娃娃一样美丽而可爱——但是她却是全身赤裸的，白嫩的身体一丝不挂，乳房小巧恰堪一握，私处还光洁无毛……然而，妙还清楚地看到，那白嫩的肌肤上尽是淤青和血印，私处又红又肿，那是被数不清次数的残忍虐待留下的痕迹。
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没有动，看来是也被迷昏了。
西村政亲把阳子粗暴地掼在地上，又揪着银发少女的头发将她提起。
“哦哟，大姐姐，余是初江酱哦。”西村政亲一手掐着少女的脖子让她抬头，一手握着她的手不断地挥手，同时逼尖了自己的嗓子叫嚷，“余啊，是父亲殿下泄欲用的专属小骚货，最喜欢被父亲殿下干了，干上边干下边都可以哦。”
呜呕……一阵反胃，让妙差点吐出来。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她还从没见过如此令人作呕的变态……那是他的女儿吗，他居然以强奸和虐待他女儿为乐！
“母狗，认识一下我的小小鸟儿。”西村政亲又扒开阳子的眼皮，哈哈大笑。
“呼……呵……”阳子当然无法拒绝，她那只眼睛眼珠上翻，眼白尽是血丝。虽然拥有智谋，但是她却高估了对方的道德，还以为身为国主的人不可能如此下作，结果毫无戒心地喝下了掺了迷药的茶水，沦为了这个恶棍的玩物。
“瞧，至少你还能看。”西村政亲嘲弄道，“我的女儿却是个天生的瞎子，不过也好，能看见的话，估计就像她妈一样跑进林子让狼给扯碎了，哼哼。现在的她，除了给我干，别的屁用一概没有，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
西村政亲将名为初江的少女拉起来，摆成撅起屁股的姿势。
“玩不厌，你的身体真是让我玩不厌，我亲爱的初江酱，小小鸟儿。”男人得意地说着，挺起肉棒，一口气插到了最深处，然后猛烈抽插起来。
“啊……嗯……啊啊……”被强奸的白发少女痛苦地呻吟着，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是男人毫不留情的侵犯力度已经超过了迷药麻痹神经的力度。
“这么有感觉吗，小骚货！”男人抡圆了巴掌，狠狠地抽在少女的屁股上，“和你妈一样，虽然每次都说不要可是睡着了还不是一插就冒水……给我接着！”
男人的肉棒在少女的阴道里再次爆发，凶猛地射满了每一个角落。
“殿下……殿下……”突然，妙听见屋外有人叫道。
“什么事，我正忙着呢！”不情愿地拔出肉棒，西村政亲愤怒地说。
“殿下，樱岛军的主将樱岛忍求见，”门外的人说，“人已经到本丸了。”
“什么，几道城门的守卫为什么不禀报？！”西村政亲大惊失色。
“不……不清楚……本丸的守卫也没有禀报，如果不是她在门前自报名号，这时候已经进天守了！”门外的人说，“怎么办，殿下，要挡住她吗？”
忍来了！妙心中高兴极了，只要忍到了，她一定可以对付这个恶棍。
“她有没有说，来此所谓何事？”西村政亲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禀报殿下，她擒住了骑英大师，并将她押到这里了！”
“啊？！”西村政亲一愣，随后便得意地咧开了嘴角，“骑英大师那个贱人被抓住了？太好了……这贱人十几年来一直在和我作对……终于……”
“恭喜殿下，终于扫除了心头大患！”
“等等，那个樱岛忍，带了多少人？”穿戴完毕，西村政亲眯起了眼睛。
“只有不到十骑，还包括骑英大师在内。”门外人回答。
“天助我也……嘿嘿，千代那个小婊子的姐姐，肯定比这母狗说话更管用，如果能拿下她，就能更早把那小婊子拉到我胯下……”西村政亲低声狞笑，“好，通知天守里的所有重臣，告诉他们骑英大师抓到了，让他们带着武器来评定间集合。至于樱岛忍那帮人，除了她自己和骑英大师两个，让其余人统统在外面等候！”
“是，殿下。”门外人应道，“我就去传令……”
“喂，高兴起来吧，母狗，你的主将已经迫不及待来被我干了。”西村政亲捏了捏阳子的脸颊，“不过，得等到骑英大师那贱人人头落地之后再说，没关系，很快就完事，然后只要一点点迷药，就能让她也睡成你这样的死狗。”
这个混蛋，居然还想对忍下手……妙心中暗骂。
不过作为忍的挚友，妙也很清楚一点：她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来到这里。
西村政亲狞笑一声，取出一包药来笼进袖子里，便推开了密室的门。妙看到有几个手持铁炮的加泽武士就在门外警戒着，每支铁炮的火绳都是点燃的。
幸亏没一怒之下跳下去！妙心中庆幸，否则自己现在肯定被抓了。
西村政亲挥了下手，铁炮武士跟着他离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关上了门。只留下阳子和初江两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交叠着躺在榻榻米上，浑身溅满了精液。
终于走了……妙从皮包里掏出一把小锯，沿着小洞无声地锯起了天花板。
不一会儿，在一个加泽武士的带领下，身穿黑色军服的樱岛忍，双手被捆住的骑英大师，和一个牵着她的、带着鬼面具的女武士走进了西村政亲的评定间。
西村家的重臣都集中在了评定间，每个人都带着武士刀，还有人穿着铠甲。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被捆住的骑英大师，这与西村家抗衡了十几年的人。
“参见加泽的西村殿下。”忍对着正坐的男人一施礼，“虽然殿下只许我和骑英大师两人入内，但是骑英大师实属强者，我只能带一个女武士帮我制住她。”
“您好，樱岛大人，初次见面，余是西村政亲。”加泽国主优雅地笑了笑，“您这可是为了加泽国除了一大害，这个家伙十几年来杀人无数，罪恶罄竹难书。让她活着实在是太危险了，请您稍后，我们即刻就得把她在天守前斩首。”
“忍不过是奉旨助剿而已，您应该感谢大天女陛下才是。”忍笑道。
“确实，余感谢大天女圣恩浩荡。卫士，现在就把她押下去，准备斩首。”
“慢，西村殿下。”忍一摆手，“很抱歉，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哦，敢问是什么事情呢？”西村政亲问。
忍拍了拍手，两个门外的西村家士兵将一口大箱子抬进了评定间，打开盖子，众人一看，只见箱子里满是黄澄澄的金块，下面也垫满了小粒碎金。
“我在骑英大师的秘营里找到了这批黄金，都是一揆军掠夺而来的赃物。”忍说，“难得各位重臣都在，我斗胆要求代替西村殿下，将这些金子赏于功臣。”
“樱岛大人居然要把缴获的黄金都分给我的臣子？真是太好了。”西村政亲再次优雅地笑了，“但不知道，樱岛大人觉得谁才是我家的有功之臣呢？”
“我年纪轻见识短，就以斩获为标准好了。”忍说，“诸位大人，在此次战争中，你们有谁指挥军队斩杀过百人以上的一揆军，请坐到殿下右手边吧。”
一听此言，西村家的许多重臣都眉开眼笑，纷纷起身来到了西村政亲的右手边。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坐在左手边，每一个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西村殿下，您的臣子中，不会有人冒功吧？”忍又笑了。
“哦，您多虑了，我这些臣子的战功都是真的，我可以向您保证。”
“如此就没问题了。”忍说，不过，在分赏大家之前，我还要说一件事。”
“樱岛大人可真会卖关子，还有什么缴获吗？还是有关于加泽圣母……”
“都不是，殿下。”忍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想谈谈一揆军的事情。”
“您知道她们下一步的计划了？”西村政亲问，“那也很好，说来听听。”
“遵命……”忍朗声道，“在奉旨来到加泽之前，我一直听说，加泽田地肥沃，是名副其实的膏腴之地，每年的产粮在外样诸国中位列前三。这样的一个领国，只会让百姓仓廪殷实、安居乐业，怎么会闹出一揆来呢？可是我询问了一些百姓后得知，原来加泽的每家每户，每年要上缴六成的收成作为赋税啊。”
西村政亲优雅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天女陛下心肠慈悲，立国之初就下旨定整个帝国的税赋皆为一成。而且我还听说，加泽的农民要服大量的徭役，不仅不能拿工钱，每年都有不少死于徭役的人……这徭役不也是大天女陛下早就下令取消的吗？当然，我并不相信这些话，毕竟比起百姓，我更应该相信西村殿下的话对不对？”
西村政亲的脸开始由白转红。
“没想到，之后我又听了个更加不可信的故事。”忍眨了眨眼睛，“说许多年前，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嫁给了一个国主家的男子。不想，她嫁的那个男人，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他非常喜欢殴打她，虐待她，直到有一天那醉酒的男人将女人打成了重伤，可怜的她，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就伤重而死……”
西村政亲的眼睛瞪大了，他的嘴巴半张着。
“接下来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男的失去了可以施虐的人，居然丧心病狂，把长得像亡妻的女儿当成了发泄兽欲的对象。他殴打她，强奸她，把所有用在妻子身上的手段加倍地用在了女儿身上。最后，这个可怜的女孩怀孕了，怀了她亲生父亲的种，可是，她的父亲不仅没有后悔自己的恶行，反而变本加厉。直到这个女孩生下了那被诅咒的种，那是一个生来便目盲的婴儿。”
西村政亲的脸色由红变青了，他的嘴唇开始哆嗦。
“这女儿无法承受如此恐怖的结果，她逃离了自己的禽兽父亲，跑进了森林，从此销声匿迹，她的父亲只当她被野兽撕碎了。然后，因为再次失去了泄欲的对象，这男人又把魔爪伸向了自己女儿的女儿，那个可怜的盲女孩。天哪，这个男人既是他的父亲，也是她的外公，更是一头毫无人性的畜生。他居然连她都没有放过，将她外祖母和母亲尝过的一切都让她尝尽。西村殿下，各位大人，这种骇人听闻的恶行，不要说现代，就是古时都少有啊。”忍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啊，也许是神、也许是佛，也许是上主，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逃进森林的女孩并没有死，她艰难地活了下去，虽然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求生让她得了重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直到奄奄一息，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是的，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住口！”西村政亲大吼一声，“小贱人，你在胡说八道！”
“哦？西村殿下，您为什么要生气呀？”忍冷笑着说，“我都说了，我本不相信这个故事……可是没办法，因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似乎就在这里啊……”
西村政亲脸上青筋暴起，正要破口大骂，一声“啪嗒”打断了他。
那是骑英大师脸上的骷髅面具，落地的声音。
一张原本应该很秀丽的女人脸出现在面具后，她的五官和西村政亲有些相像，但却眼窝深陷，形容枯槁，脸色惨白得如同死尸，只有一双眼睛灼灼生辉。
“您好啊……父亲殿下……”骑英大师一字一顿地说。
那蒙面的女武士迅速把一把短剑往大师手里一递，随后指尖一挥，绑手的绳子随着一阵红光被尽数烧断。大师猛然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向已然被吓呆的西村政亲，剑刃咔嚓一声扎进了他的胸膛，一直没到剑柄。
“咳……”一大口鲜血，从男人嘴里喷出。他摔倒在地，像一头垂死的野兽一样翻滚，一边翻滚一边狂叫：“救……救命……杀了……杀了她们……”
坐在他右手边的重臣们，纷纷惊叫着站起拔刀。但是那个蒙面的女武士比他们更快，只见她把手一握，一柄鲜红的长矛就出现在了手中。
“‘无尽渴望’，痛饮吧。”把面具往地上一掼，红月玛利亚大叫。
一瞬间，吸血鬼和长矛似乎化为了一道耀眼的红光，而这红光如同一道闪电，在人群中飞窜，所过之处，人类的鲜血像喷泉一样飞溅，伴随着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但是那血却没有一滴溅落在地，全部被红光吸入其中。
坐在左手边的几个人没有动，但是也已经被吓得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忍大人……”骑英大师朝忍伸出一只颤抖的手。
忍面无表情地掏出了自己的转轮枪，放在了大师手中，然后用双手帮她握紧。
“咳……嘎……”濒死的西村政亲挣扎着倚墙坐起，却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这……是为了……被你虐待的孩童……”砰地一枪，鼻子粉碎。
“这……是为了……被你杀戮的姐妹……”砰地两枪，下巴贯穿。
“这……是为了……被你残害的百姓……”砰，左眼。
“这……是为了……母亲大人的死……”砰，右眼。
“这……是为了……受尽苦难的我……”砰，咽喉。
“这……是为了……我亲爱的……初江……”砰，最后一发，掀飞了脑壳。
六枪打空，世上已经再也没有能认出西村政亲的人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杀戮也结束了，整个评定间遍地是满脸恐惧的尸体。只剩下那几个没有动的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终于……报仇雪恨了……”大师惨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下一刻，她的身体，直僵僵地倒下了。
“吾友！”玛利亚一把搂住了她，“我来给你治疗……”
“没用了……我不行了……”大师笑着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大师！”忍正要过去，却看到评定间另一侧的门开了，妙手持双枪冲在前面，而身披着破碎衣服、浑身脏污的阳子，正搀扶着一个白发的裸体少女走进来。
“吾友，你在这儿！”妙惊喜地叫道，“你没事吧！”
“毫发无损，”忍说，“西村政亲和他的爪牙们都死了。”
“呸，活该！”妙瞥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啐了一口，“就凭他侵犯了阳子大人，还有他的亲生女儿初江小姐，把他一刀刀活剐了都不解恨……”
“妙，这个人就是……”忍指了指裸体的白发少女。
“初江小姐。我把她和阳子大人一起救醒后，就带着她一起逃到这里来了。”
“初江……你们说……初江……在这里……？”玛利亚怀里的大师轻声说。
忍一把将初江抱了过来，一直抱到大师身边。
“您是谁……”眼盲的少女伸手在大师身上摸着，“为什么知道余的名字？”
“初江小姐……这是您的母亲……”忍说。
“真的吗……您就是余的母亲大人？”那白发少女突然声音颤抖，开始呜咽，“母亲大人……余就知道您还活着……余总算……盼到您来救余了……”
“初江……”大师虚弱地伸出双手，一只手握住初江的手，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抚摸着少女的脸，“你都长……这么大了……而且……没想到……居然……出落得这么美……比我当年还美……比你的外祖母……还美……”
“母亲大人……”少女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大师的身上，“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了好吗，母亲大人，您能和余一起生活吗？”
“抱歉……初江……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带你……”
“求求您，母亲大人，我会听话……不要再把我丢下，我害怕！”
“吾友……”大师望向玛利亚，“初江……就拜托你了……好吗……”
“吾友……”玛利亚跪了下来，“只要我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会庇护她，庇护你所有的后裔……从此之后，我就是初江的教母……”
“忍大人……”大师又看向忍。
“樱岛国也会全力保护她，我替千代向您保证。”忍看着这垂死的人说。
“初江……”大师微笑着，手指艰难地擦拭着少女的泪珠，“以后……要听教母……和忍大人……的话……只要你听话……妈妈……无论……身在何处……心都会……都会和初江在一起……初江……我的最亲爱的……女儿……”
“不……母亲大人……余……余不让您走……”初江泣不成声。
大师的眼珠转向了玛利亚，玛利亚一点头，然后一口咬在了初江的脖子上。
“母亲大人……呃……母……呃……”初江浑身一颤，她的头便垂下了。
“忍大人……”大师已经气若游丝，但她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说，“把我的头……拿去……给姐妹们……看……结束……这场战争吧……”
“我知道了，谢谢您，大师，千代和我，会永远怀念您所做的一切。”
大师的目光，定在了初江的睡脸上，在她的眼中，是爱与幸福的最后一闪。
“初江……妈妈……爱……你……”
她扶着初江睡脸的手，跌落在榻榻米上。
“吾友……”玛利亚抱着熟睡的初江，捂脸哭了起来。
妙和阳子都低下头去，忍却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片刻，她来到评定间的前门，推开门扇。只见门外的侍女和士兵和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听到刚才屋里的声音一样。
三条双手抱肩站在那里，望见忍出来，便迎了上来。
“我觉得我现在不太适合进去，就在这里等着了。”三条说，“这附近的所有人都和各道城门的守卫一样，被我施了催眠术，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放心吧，那些被西村政亲用铁链拴在那里，如果被攻城就充作挡枪人质的孩子们都毫发无损……那个无耻的人渣，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阻止一揆军攻击金尾城。”
“谢谢您了，三条。”忍拍了拍巫女的肩膀，“每个孩子都会感谢您的。”
“我只不过是配合你的计划行事，吾友。”三条笑了笑。
忍转回屋子里，然后来到了那几个面无人色的活人身边。
“你们能活下来，是因为还算没有丧尽天良。”忍平静地说，“所以记住眼前这一切，今后好自为之吧……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首席奉行是哪个？”
这些人哆哆嗦嗦地指向了一具面容扭曲的尸体。
“阳子大人，请您把这几个人关到后面的屋子里，看好他们。”忍说，“玛利亚，尽快给初江小姐换一身衣服，然后带她去露台。啊，三条，您也进来，用您的符咒控制住几个士兵，去敲响天守的大钟，咱们要召集全城人来此。”
阳子从地上捡起一把武士刀，白刃出鞘，然后转向那几个幸存者。她的脸色是如此的可怕，吓得那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向后门跑去。
待他们出去，忍转向了妙：“吾友，请您变成这个死人的样子。”
“啧。”妙厌恶地点点头，伸手按住头顶的绿梳子，砰地变成了那个人。
“好，现在到露台上去。”忍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妙，“用您所有的力气，把这上面的词给我背好，要说得自然，这很重要。”
“好，我记住了。”变成男人的妙瓮声瓮气地答道。
“各位，请大家分头行动……玛利亚，我知道您很想悼念大师，但是加泽国的百姓更加重要……如果大师还活着，她会怎么做？”忍又说道。
吸血鬼悲伤地点点头，然后抱着初江站起身来。
几位少女按照忍的吩咐离开了评定间，只剩下忍一个人站在屋中，她沉默着，缓步来到了骑英大师的遗体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愿您忘却此生的苦痛，早日轮回……现在，请您饶恕我！”
忍刷地抽出了自己的剑，对准大师的脖颈，一剑挥下。
此时此刻，变回猫又的三条带着两个后颈上贴着符咒的士兵，迅速登上了金尾城天守的钟楼，因为没有紧急情况，这里没人看守。
“现在，”三条大声命令，“用你们最大的力气，给我敲钟！”
“当——当——当——”一阵响彻金尾城的钟声，在天守上响起。
这一下，无论是巡逻的士兵，忙碌的工人还是普通百姓，都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朝天守聚拢而来，很快，一股人潮就涌向了城中心。
“怎么回事……”几个武士也跟随人群朝天守走去，“外面又没有一揆军攻来，殿下为什么要下令敲钟？我也没看见天守里着火呀？”
“不知道……先过去看看再说……”有人应答道。
没过多久，绝大多数金尾城的人都聚集在了天守之外。
“全城士民人等！”在天守的露台上，人们看到首席奉行喊道，“请大家肃静，有一个重要的情况要通知大家：就在刚刚，西村殿下很不幸地意外身亡了！”
轰地一声，下面的人群开锅了。
“什么……西村那个家伙死了！”有人难抑激动地嚷道。
“肃静！”首席奉行拿出一张纸，“不过万幸的是，殿下在亡故之前还是立下了遗嘱：因为没有其他继承人，所以加泽国的国主殿下之位，就传给他的女儿，西村初江殿下，这遗嘱上乃是他本人的画押！现在，请大家见过西村初江殿下！”
士兵们抬过一个座位，白发的少女此时已经穿上了一套华丽的白色大振袖，闭着眼睛坐在上面，那过人的美貌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赞叹。
“没想到那混账，居然也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又有人在人群里说道。
“那么现在……初江殿下有一些新的命令要发布，现在我宣读……”
“谢谢您，首席奉行阁下，请先不要宣读，余要对大家说几句话。”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初江开口了。她的声音虽小，人们却主动安静下来。
“什么……她已经醒了吗……”初江身后，忍也吃了一惊。
“士兵们，百姓们。”少女柔声道，“余的父亲……刚刚去世了……他身为国主殿下的一生究竟如何，余想各位不需要余多说。身为他的女儿，余首先，要向整个加泽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替他，谢罪——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白发少女双手撑地，对着天守下所有的人们叩头。
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望着伏地谢罪的少女。
“士兵们，”初江没有抬头，“立刻将城中所有被锁住的孩子，全部释放！”
士兵们纷纷走出人群，对初江鞠躬，然后快步离开了。
“吾父的罪恶，不仅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殃及了余自己。”初江微微仰头，让人们看到自己的脸，“余生下来就看不见……从没见过这个世界。加泽的百姓啊，余年纪太小，又是个盲人，绝不可能治理好这个领国。所以……”
初江回身，拉住了忍，将她推到了自己之前。
“此次吉利教一揆起事，本来会成为一场血腥的持久战。但是，由于樱岛国军队的到来，将我们的损失降到了最低，她们是我们的恩人。”初江朗声说，“樱岛国的国主殿下樱岛千代，睿智而仁慈，定可以让大家安居乐业……所以，余以国主殿下的身份下最后一道命令：余将把加泽一国献与樱岛殿下统治，余本人则要在樱岛国仕官，成为樱岛殿下的臣子。从此之后，大家将安居乐业！”
“……”这一下，把忍都惊呆了。连她都没有想到，初江会这么说。
“这位，是樱岛殿下的姐姐，也是樱岛军的主将樱岛忍大人。现在，由她，为大家宣布樱岛殿下将为我们加泽国带来的一切！”初江喊道。
忍看着初江，只见白发少女对她可爱地笑了笑。
“各位，”忍走到最前方，“樱岛殿下要给大家的是……”
本来，这都写在那张给妙的纸上，是要以初江的名义发布的，但是现在，忍的一切计划都不需要了，她亲自为大家讲述加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徭役被彻底取消，公家役使百姓必须付足工钱；赋税降至二十税，上缴朝廷不足的部分由公家代付；开仓放粮，每家都可以凭人口领相应的粮食；与一揆军的战争就此结束，所有参加者一律不予追究；信奉任何宗教都被允许，没有贵贱之分；除了杀人、抢劫、盗窃等人尽皆知的罪行要受罚外，其余峻法一律废除。
“樱岛殿下万福！”当忍说完的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顿时，所有的人都跟着欢呼起来——一张张笑脸发自真心，绝非被控制的木讷。
看来，这片大陆，还是有希望的……在那一刻，忍想道。
夜深了，忍终于结束了手里的事务，来到了金尾城为她安排的住处。
一进门，忍便看到床上坐着两个在等她的人。
“忍。”黑暗中，吸血鬼的双眼熠熠闪光。
“忍大人……”白发的少女闭着眼睛，随着身边的人叫道。
玛利亚依旧穿着自己那套露腰的修女服，而初江则穿着一件素白的浴衣——但是却是分成两段的，上下段之间，也露着少女娇小可爱的肚脐。
“为什么？”忍微微地笑了一下，“今天你们应该休息才对。”
“您觉得，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这孩子还能睡得着吗？”玛利亚说，“忍，大师把她托付给了您和我，我们今天就得履行这个承诺，让她忘却悲伤。”
“只是这个吗？”忍轻轻解开了军服的扣子。
“呵……”玛利亚用手轻抚着自己下腹散发着微光的痕迹，“我这里也很……很想要……您知道吗？这里的痒不会完全消失，我只能压抑着。”
忍笑着拍了下玛利亚的肩膀：“身为修女，这么色真的可以吗？”
“我不仅是修女，还是血族啊。”玛利亚吃吃地笑。
“初江小姐，您清楚您今天说的那番话，会有什么后果吗……”忍转向初江。
“余清楚，忍大人……”初江轻声说，“余只是把余内心所想，真实地说出来而已……眼睛看不见，别说国主，家臣都未必可以当……与其让加泽在余手里一团糟，倒不如交给忍大人……忍大人救了余，又帮助余找到了母亲大人，余把什么交给忍大人都不够……等我将来告诉远行回来的母亲大人，她也会高兴的。”
在她身后，玛利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忍大人，余听那几位大人说，您能让别人很舒服地睡着，是吗？”初江抱住了忍的一条胳膊，“请您给余吧，余还从来没有舒服地睡着过呢……”
忍望着初江，又看看玛利亚。玛利亚轻笑，用手扒开了初江的领口，那一对玲珑有型的鸽乳——虽然乳头已经是褐色的——诱人地跳动。
“忍大人，初江的身体，已经是坏孩子的身体了哦……”初江说。
和一直纯洁无暇的嗓音不同，初江此时的嗓音带着一股妖媚。
“……”忍不动声色地解下裙子，拉下内裤和裤袜，变得一丝不挂。
“忍大人的气味……初江闻到了哦……”初江的头朝前探了一下，忍还以为她只是要闻自己的气味，不想白发少女突然一伸胳膊，搂住忍的腰，整张脸便贴在了忍的下腹上，鼻尖、嘴唇直接顶在了忍的柔弱之处。
“呜……”忍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嘿嘿，”玛利亚笑道，“初江告诉我，虽然她失去了视觉，但是她的听觉、嗅觉和味觉都比别人强得多啊。瞧，就算看不见，她也能一下找到你那里。”
“忍大人……那里好香……”初江的嘴唇轻轻吻着忍的花瓣，“比男人的臭肉棒好多了……初江……初江好喜欢……初江想要吃掉忍大人……”
白发少女的舌头伸了出来，开始饥渴地舔舐忍的下体。
“啊……嗯……嗯……”忍开始呻吟，她的呼吸也变快了。
“啊呀，没想到，忍大人这么冷静帅气的一个人，身体居然也一样下流呢。”初江一边舔，一边用妖媚的声音继续说，“初江知道哦，毕竟初江是老手了……”
“这孩子其实很好色的。”玛利亚温柔地抚摸着初江的头，“只是被压抑太久了……这一次，她的心情波动这么大，反而激发了她的性欲呢。”
“嗯嗯……”忍一边呻吟，双手却按住了初江的头。
“忍大人，初江的舌技很厉害哟。虽然以前从来没舔过那里面，但是初江会努力让忍大人舒服的的……”一边说，初江一边把舌头深深地探进忍的蜜穴。
“小色鬼……”玛利亚温柔地拍了拍初江的屁股，“怎么，光知道忍大人，教母这边就忘光了？我可是你的第二个妈妈哦，身为女儿，该怎么做？”
“抱歉，教母大人……”初江抬起头，“余这就……”
“忍，趁现在！”玛利亚突然一把抓住了初江的胳膊，把她按倒。
“咿呀……教母大人好坏……”初江发出了可爱的娇呼声。
“初江小姐，您刚才说我下流，我可不高兴，要反击了哦。”忍笑着掰开初江的双腿，看到她那已经有些松松垮垮的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下去。
“确实啊，真是没礼貌，教母要堵住你的嘴巴。”玛利亚用手捏住了初江的乳房，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巴，两条舌头很快交缠在一起。
“嗯……嗯嗯……”被堵住嘴巴的初江无法再说话，只能发出娇喘。
一上一下，忍和玛利亚都在竭尽全力给初江快感。她们都想着大师临终前的嘱托，一个在刚刚得到却又失去了母亲的盲眼孩子，给她多少都嫌不够。
被夹攻的白发少女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悲伤和痛苦，而是快感。平生第一次，她品尝到了自由而畅快的性爱，这让她伤痕累累的心放松下来。
很快，忍和玛利亚将初江扶起，把她夹在两人中间。两条舌头一左一右地舔舐她的两个乳头，舔得她的双峰不住发抖。两只来自左右的手也扣上了她的蜜穴，忍的手指在她的膣道里不断按揉，玛利亚的手则捻动着她的阴蒂。
“教母大人、忍大人，余……余不行了呀……”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初江在左右的爱抚下达到了高潮。她大口喘息，皮肤一片潮红。
就在此时，忍将一块湿漉漉的手帕，温柔地按在她的口鼻上。
“这就是您要的，舒服的睡去吧……”忍怜爱地说道。
“唔……”初江脸上浮现出舒适的笑意，她连吸了几口手帕上的迷药，便靠在忍身上进入了梦乡，她的白发如同清泉一样，顺着忍的裸体流淌。
“嗯，真是太好了……”玛利亚说，“终于……唔……嗯嗯……”
打断她话的是忍另一只手里的手帕，也被按在了她的口鼻上。
“初江小姐睡着了，您也陪她去睡吧。”忍说，“说实话，清醒的女人激起我的性欲还是有点难的……所以，这不是针对您吸我血这件事哦。”
“呵……”吸血鬼推开忍的手，从她手里取下手帕自己捂上，然后笑着说，“您该不会认为血族和人类是一样的吧，这种迷药怎么可能对我有效呢？”
“是吗？那我确实有点想错了，不过……”忍也笑了，她凑近玛利亚的耳朵，压低声音说，“玛利亚·冯·温克，这样如何呢……”
“嗯……”一秒前还完全没事的吸血鬼突然一个趔趄，手帕脱手而落。
“您也……够坏的了……”玛利亚无力地笑笑，便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多谢夸奖……”忍坐在床上，看着倒在自己两边的两位美女，心中不由得无比舒畅：看来，今天晚上会度过一段美妙难忘的时间……
突然，忍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而来。
“长女大人，很抱歉打扰您了。”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打了打门口的隔扇，虽然不曾看见里面的情况，但她的鼻子已经分辨出了微量的迷药的味道，因此对里面的情况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她有着樱岛第一智谋的称号。
长女大人的性欲还真是旺盛，阳子暗自思忖。虽然忍只对妹妹千代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她也很喜欢和其他女孩子毫无顾忌地做爱，即使是阳子自己，现在也知道那些“春梦”并不是梦，而是被迷昏后的做爱了……每次阳子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被弄晕的——有时是喝下掺了药的酒和茶，有时则是嗅闻迷香或者蘸了迷药的手帕，还有被麻醉用的镖、箭或者子弹简单粗暴地打进身体……好在它们都细小至极，不仅没有什么损伤身体的危险，也不是很疼。
不过，阳子惊奇地发现，现在的自己对此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似乎有点期待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是阳子大人啊，辛苦您了，请说吧。”就在阳子想到这里的时候，忍走了出来，她的脸上酡红未退，黑色的军装披在她一丝不挂的裸体上……但她的神情却已经与平时一样严肃，黑色的眼睛闪烁着自信，就像平常那样。
如果是在不久之前，阳子肯定会为忍此时的样子大发雷霆，至少也会移开目光。但是现在的她却已然是毫不在意，只是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纸卷。
“长女大人，看到大师的头颅后，剩余的一揆军已经尽数放下武器向我军投诚。我军接收了两座城、七座馆、数十个寨子，银钱和粮米不可胜数，粗略估算大概在二十万贯和五十万石左右。而加泽国剩余的军队也已经在我们指挥之下，西村家的钱粮应该和一揆军的总量相差不大，可能会更多一些。”
“很好，但是不可随意使用。”忍说，“加泽的一切百废待兴，民生也需要钱粮……我们必须要仁慈地对待每一个百姓，所以绝不可胡乱浪费。”
“您说的是，我们樱岛国得迅速整合加泽一国的民心才行。”阳子点头道，“有了民心，这里的广袤良田才能终为我们所用。”
“投诚过来的一揆军们怎么样了？”忍问。
“我已经吩咐将她们集中在一处了，听从您的安排。”阳子答道。
“做得好，阳子大人。”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对阳子咧嘴一笑，“吉利教徒们的战斗力相当不错，可以为我们所用——告诉莲月大人，让她从明天开始，就在这些一揆军里十中选一，能熟练使用铁炮和其他火器的优先，为我们选出一支一万人左右的大军来，但是绝不可强迫……其余人一律发钱遣散。”
“明白，长女大人。加泽国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但是现在……恐怕有些新的情况需要我们处理了……而且这些情况要比一揆军严重得多。”阳子说。
“我想，是加泽附近的几个领国对此的反应吧。”忍皱起眉头。
“一点不错，据我们的女忍四处探查出的情报，我们在加泽国取得的结果已经引起了附近几个谱代国主的注意，而且……他们对此的态度似乎很不满。所以据我的判断，他们接下来极有可能对我们采取行动。”
“意料之中，”忍点了点头，她的乳头也随之摇晃了几下，“将近十万一揆军这么短时间就被我们打垮，如果我是附近的国主也会大为惊讶的，对我们加以提放也合乎常理……只是，如果是谱代国主的话，他们在京城说话的分量要比千代这样的外样国主有力得多。我们现在还不能过早地刺激他们……阳子大人，对我们不满的这些谱代国主中，实力比较强、又离我们领国比较近的有哪些？”
“三个，”阳子说，“安芸国主海野家、骏前国主酒井家和武信国主波多家，这三家的领国不是我们的新得的浪隅国的邻国，就是加泽国的邻国，而且兵力强劲，军需充足。它们之中哪怕只有一个攻打我们，我们恐怕也必须举三国以御才行，而且这还不算朝廷随后可能的反应……”
“‘哪怕’……是什么意思？”忍问道。
“海野家和酒井家是姻亲，它们两家还都与波多家有盟约……长女大人，它们三家非常有可能联手攻打我们。”阳子长叹了一声，“如果那样的话，即使我们樱岛现有的两国兵力再加上加泽这一国新得到的，也会马上崩溃的。”
“确实如此。”忍说，“不过，如果让您来判断，这三家中哪个现在又对我们威胁最大呢？换句话说，哪个可能最先对我们动手？”
“那必然是武信国主波多家了，”阳子十分肯定地说，“他们早就对加泽国的存粮垂涎三尺，这次加泽的一揆起事，波多家是第二个向这里出兵的，要不是我们速度更快，只怕加泽这一国就要被他们尽数取得了……现在，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们又白白费了兵马钱粮，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愧是阳子大人，分析得鞭辟入里。”忍说。
“难怪长女大人您做出了那么多让我和伊藤大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要让我们在波多家之前取得加泽国的军粮。现在我军即使再扩两倍的规模，粮食也可以支给两年以上……不过，整个加泽国的大小城池都遭到了一揆军不同程度的破坏，如果我是波多家的大将，我肯定会趁着这些城池没修理完毕时发起进攻。”
“没错……看来，我们和波多家的战争很难避免了，那就会一会他们吧。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稳住海野家和酒井家……阳子大人，请您马上让莲月大人用最短时间选完人，然后在各个城池布防，我会把加泽国原本的军队也交给她。如果波多家的军队来犯，请莲月大人全权指挥加泽的一切军务。”
“遵命，长女大人。”阳子会意地一鞠躬，转身离去。
忍笑了起来，折回屋中，兴奋地看着在床上酣睡不醒的初江和玛利亚。
夜依然很深，也许还有很长的时间，但天明……终会到来。
九层堪称巨型的城墙护卫着这座在规模和人口上都无与伦比的城市，在最外层城墙四角正上方的高空中，分别悬浮着一对白日和白月，与一对黑日和黑月，在它们四个的笼罩下，经过这座城市的风云、雨雪、暑气和寒流都会改变原本的方向，无法进入这座城市的城墙内。城墙之内，永远四季如春，花团锦簇。
在这座城市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天守阁，足有九十九层之高，其本身的面积也几乎与一座小型城市无异。七彩的光华笼罩着天守阁的最高层，比太阳的光芒还要强上几分，任何人都能看到那是极其强大的法术的辉光。
大陆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神的所在，统治整个大陆的“大天女”的居所。只有那至高无上的至尊，才能居于那云端之上的天守阁中。
每一个人也都曾幻想过，神在那里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没有人知道，那大天守阁的最高层，竟是这样一幅景象：
金碧辉煌的雄伟巨厅，墙壁贴以金箔，地面铺以锦缎，门窗都是香木所制，器具都是珠玉所镶。其间点缀着无数布置巧妙的银镜，将外面的光芒折入室内，无需灯烛也能将每个角落照亮，浓重的熏香弥散在空气中，袅袅如仙境。
但是，这个巨大的厅内，居然没有一个家具。
数十位美艳的少女躺在锦缎之上，既有巨乳丰满者，也有贫乳纤瘦者；有的皮肤白皙，有的皮肤粉嫩，甚至还有皮肤黝黑的海外人；她们的头发也是五颜六色——但无一例外都是一丝不挂，将自己的乳头和蜜穴展露在芬芳的空气中。
而她们的身上，有的铺着丝绸，有的摆着金盘，有的放着香炉，有的挂着水果——这些少女成为了这里应有的家具的替代品，成为了人肉做的桌椅床架。
拿人做家具，这按理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人无法保持同一个姿势很长时间，即使意志能支撑得住，她们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了。不过在这里……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此起彼伏的响亮鼾声，成为了人体家具自带的赠品。每个被用作家具的少女都沉睡着，她们的双眼半闭着，露出奶白色的半个眼珠，长长的涎水从送出鼾声的嘴角流下，身体个个酥软得如同棉花一般，为各自的家具用途扭曲着。
在这些沉睡少女的旁边，还有一些站立的少女，每一位也都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她们的胳膊上套着又长又宽的金色振袖，大腿上则是金色的过膝足袋，头发上满是金色的发饰——但是除此之外，她们剩下的衣物，只有腰间金色的褌和勉强遮住乳头的金箔，其余的肌肤都露在外面。她们有的手里捧着水果，有的手里捧着熏香，有的手里捧着美酒，有的手里捧着点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手持薙刀的，站在巨厅的墙边——看来她们是这里的侍女兼侍卫。
这些站着的少女都双眼空洞，毫无神采，木然地站在那里，宛如人形。
几位充作乐师的侍女跪坐在巨厅的中间，弹奏着柔美的乐曲。而在她们身边，是一个由十位裸体少女组成的、这间巨厅内最大的家具——一个人肉大床。
一张近乎透明的冰蚕丝绸铺在女孩们的裸体上，在它的上面，慵懒地躺着一个容貌绝伦，用完美来形容都不为过的金发女子。
这女子的长发宛如一条纯金的瀑布，看上去柔顺无比，在“床”上自然地铺开；肌肤白皙如同雪山上不化的千年积雪，娇嫩而透亮；鼻子和嘴唇都好似经神的雕琢而成，与那张圆中略尖的完美脸型珠联璧合。特别引人注意的是她的一双纯金色的眼眸，里面的瞳仁又尖又细，既娇美又慑人。半透明的大振袖包裹着她美艳丰满的娇躯，上面敞开的领口显出乳沟，下面的开叉露出大腿，性感而诱人。
她，便是夜露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人们口中的神明，大天女，平安姬。
平安姬的眼睛半眯着，不知是沉醉于熏香的芬芳，还是音乐的婉转。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有关她的每个传说，都盛赞她无所不知的神力。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平安姬从床上坐了起来，白玉样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然后，像是很随意地一挥，便射出了一道金光。
随着这道金光的闪过，只听轰隆一声闷响，空气中扭曲出了六个高大的漩涡。
“好了，”平安姬用夜莺样动听的嗓音说道，“饮茶的时间到了。”
嗖嗖嗖，六个漩涡迅速成型，变成了六扇形状各异的大门。
一扇门的里面猛然亮起了光芒，那是一扇由两把大太刀交叉而成的门，刀刃上也熠熠生辉，门的正上方高悬着一个巨大的“武”字。
一个身高八尺的高大少女从门中浮现出身影，她披着青绿色长发，下面是一张充满了英武之气的美丽脸庞，一双眼睛乌黑，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额头之上原本生着两根长角——之所以说原本，是因为一根角已经折断，只剩下一根角高高地向天竖起，一看便知道她属于鬼一族。她身穿着一件男式的淡蓝色大袖着物，衣领紧紧地包裹着白净的后颈，外罩一件宝蓝色的羽织，上面满是鬼面纹样。但即使是厚厚的羽织，也无法掩饰她那一对傲人的双峰。
夜露帝国的征夷大将军，茨城兰，恭顺地对平安姬行礼。
“哦，小兰是第一个到的么。”平安姬慵懒地说。
一扇由许许多多时计彼此相连的门也亮起了光芒，所有的时计的指针都开始飞快地旋转，门的正上方高悬着一个“刻”字。
一个衣着笔挺的少女从门中出现，她的头发是红色的短发，面容娇美而平静，一双秀目眯着，根本看不出来是睁还是闭，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她身穿一件与头发颜色相同的男式大袖着物，也护住后颈，外面却没罩羽织，着物上尽是金色的月亮纹样。她的胸部比兰略小一些，但还是尺寸十足。一把赤红色的精美铁柄军配团扇握在她的手中，上面也绘着月亮的图案。
夜露帝国的太政大臣，龙造寺光，对大天女深深一躬。
“小光您是第二个哟，这可不应该，不应该啊。”
又一扇门亮了起来，这是一扇双翼交叉而成的门，一边黑，一边白，羽毛簌簌地抖动，门的正上方是一个“速”字。
一个灰发少女从里面走出，她微笑着，过人的美貌中带着一种狡黠，头上斜戴着一张丑陋的红色长鼻子面具。她身穿着一件华丽的黑袖白体的大振袖，腰带是一簇簇的绒球，大振袖的上面满是飞翔之鸟的纹样，脚下的木屐的屐齿足有一尺长。她手中握着一柄红叶样子的大团扇，扇面紧贴着自己高耸的胸脯上。她的身后有一对长长的翅膀，但随着她向前，那对翅膀逐渐收起，然后消失了。
夜露帝国的内大臣，山中德子，也对着自己的主人一躬扫地。
“我们明察秋毫的万事通德子酱是第三个呢。”
“陛下，天上的乌鸦离地面那么远，岂能称得上明察秋毫，这个称号赐予臣下才对吧。”第四个少女的声音从发亮的第四扇门传来。那门的顶部是一个大十字架，四条丝线从十字架的四端连在地上，十字架顶端是一个“驭”字。
一个由水构成的巨人从门中弯腰而过，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少女，这少女个头很矮，容貌稚嫩而妖艳，睫毛弯而长，双眼如同两块寒冰，一双蓝色的薄嘴唇，下巴略尖。一头蓝发在脑后扎成双马尾，身穿深绿色的大振袖，领口大开，半露乳沟，赤着一双白嫩的脚，肌肤上挂满水珠。穿过门之后，少女把手一拍，那水巨人倏忽不见，连同地上的水滴，都化成水汽尽被绿衣少女收回身上。
夜露帝国的左大将芥川瑞穗，直接一个土下座拜倒在地。
“哦，瑞穗酱这是要和德子酱争一下吗？争一下我的宠爱？”
再一扇门亮了起来，那门的边缘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令人恐惧的黑色洞口，旋转着，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吞下去，一个黑乎乎的“暗”浮在门顶部。
“还没进来就听见瑞穗你在这里叫嚷，真讨厌。”一个美丽如雏人形的黑发女孩从那黑洞中浮出，她就像从泥浆里出现一样，周身上下弥漫着黑色的烟雾。她身穿一件乌黑发亮的浴衣，包裹着那纤细而贫瘠的身躯，而在她的身体之下，是一个不断蠕动的巨大黑影，随着她的话语不断地冒出同样的黑色烟雾。
“陛下，需要臣下为您清理一下这刺耳的喧嚣吗？”夜露帝国的右大将，尼子亚美，带着调皮的笑容，对着平安姬撒娇一样说道。
“啊，亚美酱，又寂寞啦？第五个到，是希望我惩罚您？”
“那可不成……”随着这句话，最后一扇门亮起来，这扇门的边框全是冰凌，门扇里是一幅吹雪的景象，门上方是一个“寒”字。
可从门里出来的少女却几乎是光着的——她披散着银白色的头发，美丽的脸上满是欲求不满的邪淫表情。她只用几根缠胸布包裹着她跳动的双峰，一条褌遮住她鼓鼓的下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穿，连脚都是赤着的，雪花在她的肌肤上化成一滴一滴的水，却没让她为此颤抖一分一毫。
“就算惩罚，也要惩罚臣下这个最后来到的贱人。”夜露帝国的藏人别当，斋藤嘉代发出了淫笑声，“陛下，我可已经等了好久了……”
“哦哟，不过只有半天，就是好久了吗？嘉代酱您也真是太好色了。”
“把我们聚集于此的陛下也不遑多让啊。”嘉代笑道。
“看来，您这是要逼着我来惩罚您喽，好吧，您要如愿了。”
六位少女从各自的门边来到巨厅的中央，排成了一个横队。
“吾等，帝国六柱，大天女陛下之手，蒙陛下今日垂恩邀请。大天女陛下千秋万代，永镇此土！”六张少女之口同时说道。
“繁文缛节就到这里吧。每次都是这一套，就算是我，有时也会感觉有点腻。我只是请大家照例来喝茶，顺便……做些大家都爱做的事情。”
“呵呵呵呵……”瑞穗发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声。
“陛下，在那之前，臣下倒是有一件事要启奏。”亚美对着平安姬一拱手。
“哦。亚美酱，说说是什么事情啊？”平安姬问。
“我啊，为陛下带来了一件有趣的东西，请您一观。”亚美满脸堆笑着说。
“好啊，那就给我看看吧。”平安姬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遵命……”亚美一抬手，身下的巨大黑影一阵抖动，从中滚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身穿振袖的少女，容貌美丽，身材娇小。只见她昏头涨脑地趴在地上，连着深呼吸了几次才抬起头来，然后便大惊失色：“啊，我这是在哪儿？”
“陛下，这是弘野国国主的女儿，秋田凛小姐。”亚美微笑着说，“至于臣下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陛下不妨亲自问一下，我想秋田小姐会讲述清楚的。”
“你……你是大天女……”秋田凛浑身一抖，“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放肆，这是大天女陛下！”兰大声怒喝道。
“别急，小兰。”平安姬微笑着摆了摆手，“别把秋田小姐吓坏了，您看看，花容失色，真是令人难过。在我这里，任何一个人哭泣都是不好的。”
平安姬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最温和而慈爱的笑容，配上她绝美的容颜，就像女神一样：“秋田小姐，初次见面，我就是大天女平安姬，欢迎您来眠岚京……”
嗖，就在此时，九条火焰样的尾巴，从大天女身后显出。其中一条尾巴横扫而来，其速度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尾尖直直地插进了秋田凛的太阳穴。
“啊啊啊啊——”秋田凛大声惨叫，但是不过一弹指就悄无声息了。她原本因为恐惧而瞪圆的眼睛恢复了原状，但里面的神采已经消失殆尽。她的嘴角像被丝线牵着一样微微上翘，变成了一个美丽但十分诡异的微笑。
“……现在，请您告诉我，你们秋田家，背着朝廷做了什么？”
“铸造国崩大筒，从商人那里大量购买铁炮。”秋田凛微笑着说，“只要武器的数量足够了，我们就会驱逐朝廷的目付，降低每个季度的缴税。”
“想谋反啊？怎么，你们觉得朝廷的税赋不合理？”平安姬像被逗乐了。
“当然，虽然你们说的是十税，但是征起来却是收成的四成。”秋田凛说，“我们秋田家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让百姓相信十税的，可是这么高的税，百姓都快活不成了。为了我们领国的人不饿死，我们只能造反。”
“哎呀，闹了半天是这种事情啊。”平安姬对嘉代招招手，后者则伸出手来给她捏肩膀，“朝廷可是每年都给各个领国发粮食的，你们可真是不知感恩。”
“说是粮食，其实都是橡子磨的面。”秋田凛依然平静地说，“把给猪吃的东西给人吃，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让百姓吃下去的，但是这样不行。”
“小光……”平安姬斜睨了一眼光，“法术的可靠性这么差吗？”
“陛下，各国的国主家族中很多都有古老的血脉留存，普通的法术在她们身上有一定的不稳定性。尤其是那些外样国主的家族，她们大多都没有经过陛下您当年的神威洗礼……”光说，“所以，这是我们为什么要集中法力的原因。”
“还是太慢了，太慢了……”德子摇着头说，“陛下，我们早就该抽干地脉，把这片大陆所有的法力都集中在手上，不然的话，这些外样国主和她们的老百姓就会这么此起彼伏地闹事，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他们……”
“不必担忧，陛下。”兰朗声说，“无论谁想谋反，臣都会让他们一败涂地。”
“这倒是用不着，将军大人。”亚美哈哈大笑，“天上的无数乌鸦都为德子大人所用，瑞穗这家伙的水人形在人群中隐藏着成千上万，还有我在影子里来去自由的本事。在这片大陆上，遍地都是我们的耳目，还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无论什么想谋反的人，只会像她一样，才冒个火星就会被踩得稀巴烂。”
说着，亚美一把揪起秋田凛的衣领，把她拎在手里。
“陛下，您看，该如何处置？”德子问。
“一如既往。”平安姬轻松地摆了摆手。
“遵命。”德子伸手，一只乌鸦从天而降，“传令给弘野国的目付，秋田家宗家的所有人，男的和上了年纪的女人一个不留，全部抓起来当众斩首。年轻漂亮的女子送到京城来，七天之内，把这件事情办好。”
乌鸦发出一阵可怕的嘎嘎声，振翅飞走。
“喂，高兴吧，你的父母，就要把脑袋挂在天守上了。”瑞穗伸出一根手指，挑逗着面带微笑的秋田凛，“据我所知，你还有个模样不错的姐姐？”
“是的，我很高兴，我的姐姐也会很高兴。”秋田凛茫然地答道。
“臭河童，你还要点脸不？这场谋反是我解决的！”亚美对着瑞穗一龇牙，然后又对平安姬露出了谄笑，“陛下，请您把她和她剩下的家人赐给臣下吧？”
“瑞穗酱，您有点不讲理啊。”平安姬和善地微笑道，将尾巴拔出秋田凛的太阳穴，“这怎么说也是亚美酱的战利品，您怎么能抢呢？”
“谢陛下赏赐！”看着平安姬撤回了尾巴，亚美露出了邪笑，只见她一挥手，一道黑雾便从她脚下的阴影里升起，包住了依然还在微笑的秋田凛。这可怜的少女立刻开始东倒西歪，然后一头倒了下去。
“呼——喝——”少女全身酥软地睡在地上，大声地打起鼾来。从今往后，作为亚美的收藏品，她应该不会再有清醒的机会了。不过，她显然也不会再知道家人们惨遭斩首的噩耗了，对于这个不幸的女孩来说，这也许算是唯一的慰藉了。
亚美再一挥手臂，她身下的阴影将沉睡的秋田凛吞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好极了，陛下。”嘉代拍手笑道，“现在是喝茶的时候了！”
随着嘉代打了个响指，一套精美的茶具凭空出现了。几乎全身赤裸的少女立刻开始忙碌，为其他的女孩们准备绿茶和点心。而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女则将六个昏睡的少女抬过来充作椅子，又抬来四个堆在一起，作为桌子。
“呵——呵——呵——”被安放在地上的少女发出了更大的鼾声。
除了服侍的嘉代，大天女和其余五柱纷纷坐下，开始惬意地饮起茶来。
“别当大人的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美味至极呢。”德子称赞道。
“当然，德子酱，您难道怀疑嘉代酱的价值吗？”平安姬轻笑道。
“我？我只是陛下的女奴……”嘉代笑道，“渴望您的惩罚！”
“陛下。”手捧茶杯的兰没有笑容，“弘野国的事情，并不是现在唯一的问题。据臣下得到的消息，加泽国的吉利教残党近来又发动了一揆，似乎声势比以前每一次都要浩大。臣下觉得应该……尽早给这些不知死活的贱民足够的教训。”
“将军大人，”光说，“您忘了吗？加泽国的旁边就有我们的一条狗呢。”
“太政大人，您是说那个樱岛忍？”兰问，“她称职吗？”
“称职不称职倒还有待观察，但是可靠程度目前够。”光皱了皱眉，“一条忠犬，即使是条癞狗，也有用得着的地方。就算不称手，以后换掉就是了。”
“连个目付都不是，怎么能担当大任呢？”兰不依不饶地说。
“外样国主家的人，是不能当目付的，樱岛忍也没有这个才能。”光轻蔑地笑了笑，“不过，有她和樱岛国主的姐妹关系，拿她们领国的人给朝廷当个炮灰还是有点用的。就拿加泽国现在的一揆来说，她们可以作为弃子先动一步。”
“这就是我当年发的总无事令只针对于各个谱代领国的原因了。”大天女也品着茶，“至于那些外样领国的人，就让她们拼拼打打好了，相互消耗能省我们不少事。就拿那个樱岛国主来说，她根本不知道得到浪隅国的代价是什么。”
“陛下英明神武，不是吾辈能企及的。”亚美在一边奉承道。
“她们已经迫不及待了，陛下。”瑞穗深深地饮了一口茶，“樱岛国的军队三天之内就要对加泽国的一揆军采取行动了，真是些目光短浅的可悲东西。”
“从局势上来看，樱岛国的军队在加泽国待不过七日。”德子轻轻摇着扇子。
“我看连三日都够呛。”兰不客气地评价道，“问题是，如果樱岛国兵败如山倒，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利用她们对一揆军造成的削弱呢？”
“请您放心，将军大人，陛下已经令我给武信国的波多家下令，让她们的一万名雷霆赤备准备好。只要樱岛国进剿失利，她们就会立刻出兵加泽。”德子说，“到时候，如果不出差错，就是刚刚封给樱岛的浪隅也可以……以……呃……”
毫无预兆，灰发少女突然双眼一翻，便向后倒去。她身边的兰轻松地一伸手就将她扶住。而她手里的茶杯，还没落地就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无踪。
“噫嘻嘻嘻嘻——内府大人中头彩啦！”嘉代发出了一阵得意的坏笑。
“呼——呼——”瘫软在兰手里的德子翻着白眼，大声地打着呼噜，睡得毫无知觉，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还在那里正襟危坐地饮茶。
“又是迷药轮盘茶，您这套把戏都玩了几千次了，从来没有玩腻过的时候啊，嘉代酱。”大天女神色不变地喝着茶，“不过，我很喜欢，所以请继续吧。小兰，让德子酱躺床上吧……嘉代酱，准备好就开始下一轮吧。”
“陛下，这游戏可是好玩得很呐，别说几千遍，十万遍也不会让人腻烦的。”嘉代呵呵轻笑，白皙的手挥过桌子，剩下的五杯茶又倒满了。
“陛下，您这么纵容别当大人，妥当吗？”光说。
“太政大人，远臣不如近侍啊。”亚美第一个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您要是觉得不妥，也可以把国事先放一放，贴身伺候几天陛下……不就好了？”
“啊啦……右大将大人真会说话呀，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嘉代拉拉亚美的黑色头发，“明明比我的官位高……居然在陛下面前替我说话呢……”
“啧……可怜的麻杆子。”瑞穗斜了亚美一眼，“就知道朝陛下进谗言！”
“比你强，”亚美反唇相讥，“就知道酸个不停的小矬子！”
“搓衣板，好像多饶舌几句，你的身材就能比过我似的。”瑞穗冷笑，一股水流在她身边凝成了一个大手的形状，朝亚美做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你想打架吗，臭河童？”亚美大叫，她身下的黑雾呼地暴起。
“亚美酱，喝口茶消消气。”虽然语气和蔼，但是大天女的声音像一股狂风一样扫过桌子，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亚美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举起茶喝干了。
“亚美酱，”大天女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和瑞穗酱都想得我的宠，但是你们已经这么相互对吵了无数次了……当然啦，你们这样的好戏我挺喜欢看的，不过过火了可不好呢，你们两个一个是左大将，一个是右大将，都很重要不是吗？”
“是……陛下说的对……臣下……呃……”亚美还想要对平安姬说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却一下子散乱开来，然后便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去了。
“啊哈，右大将大人是第二个！”嘉代开心地拍着手，“那么，下一轮？”
这次只出现了四满杯茶，桌边剩下的四位少女各取一杯。
“陛下，以臣下之愚见，内府大人说的有道理，收集地脉法力之事还得快些。”光说，“只要外样诸国还有一天具有自己的意志，就是个隐患啊。”
“嗯……”平安姬没有理会光，而是懒洋洋地说，“这次是谁，不会是我吧？”
“是臣。”兰打了个大呵欠，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站起，有些踉跄地走到床边，然后便跪了下去。很快，她的脑袋也很快垂到了胸前，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将军大人出局啦，下面是三杯……”嘉代兴高采烈地说。
“陛下，请您无论如何要考虑加快一下法力……”光一口喝干了茶水。
“您可是有点扫我的兴啊，小光。”平安姬也喝光了茶水，把茶杯一撂。
“太政大人，您何苦让陛下心烦呢？”瑞穗也慢悠悠地喝完了。
“唔……”就在这时，嘉代咕咚一声倒在地上，随即呼噜声大作。
“看来被我喝下去了。”平安姬转身伸出右脚，用脚趾戳了戳嘉代的圆脸，“明知道我身上有反噬法术，还要和我玩，嘉代酱，您其实是乐在其中吧。”
“虽然如此，陛下，既然您喝了……那就是输了。”瑞穗开心地说。
“……”光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但眉头微微蹙起。
“哦？”平安姬回过身来，面对两个少女，“我……输……了……吗？”
那九条火焰样的尾巴，瞬间射出了明亮而温暖的光芒，刹那便溢满了巨厅。
瑞穗扑通一声摔下了“椅子”，而光则颓然趴倒在“桌子”上。整个巨厅里的侍女，无论是手捧东西的，还是弹奏乐器的，以及持兵器警戒的，全部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在光芒的炙烤下纷纷栽倒。她们的呼吸变成了响亮的鼾声，和这巨厅中其他昏睡少女的鼾声汇集在一起，萦绕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九尾盘桓的大天女，这里再无一个清醒的少女了。
“哈哈哈……”大天女发出娇媚的笑声，她的双目透过窗户，望向天守下的眠岚京，“天穹之下，厚土之上，芸芸众生不过蝇营狗苟。须知我，平安姬，是这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亦将永远立于这不败之地……夜露，万世而不朽！”
加泽国，大圣堂城。
天气异常晴朗，风和日丽，对于加泽国来说，这是这个季节非常常见的好天气，适度的日晒非常适合庄稼生长，今年看来也会是一个丰收之年。
但此时，本该布满农人的肥沃田地里，竟一个人影都不见。
呜呜——震天的螺号声，响彻了整座城池。
大圣堂城可不是什么用木栅围起来的城寨或者砖瓦堆成的馆——沉重的方石筑起了坚固无比的城墙，能够容纳数量庞大的守军在上面防御。
随着螺号鸣响，一大群人急匆匆地登上城墙。
走在前头的是一大队身着护心皮甲的少女，衣着轻便，头戴斗笠，脚踏草鞋，腰挎打刀，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挺铁炮，火绳点燃着，末端一亮一亮。跟在她们后面的是数量众多的女孩子，有些人手拿着弓箭和弹弓，也有些人提着短刀和长矛，她们的衣着形形色色，看上去就是一群手持武器的平民姑娘。
在她们中间，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金发女子，一个中间带有十字的玫瑰挂坠在她的胸前闪闪发亮，一袭黑色的长袍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紧紧包裹，只露出一个清秀的脸庞——但她的袖口伸出了金属手甲，脚上则穿着镶钉的足铠。
“上主又将主敌赐予我等进行试炼，诸姐妹，当齐心勠力，杀主敌！”
“杀主敌！”少女们齐声怒吼。
“进入主国享福！”黑袍女子又喊道。
“退堕地狱受惩！”少女们也喊道。
吉利教——和自古流传的神道教相比，这个宗教在这片大陆兴起的岁月非常短暂，但信众却人数众多。他们不信神佛，而是“上主”。在她们的十字玫瑰旗下，百姓皆以兄弟姐妹相称，抗赋税，抗徭役，发动反抗帝国的一揆。虽然一揆并非只有吉利教徒才会发动，但是吉利教徒的一揆，总是比普通的一揆更加浩大。
而一场规模庞大的吉利教一揆，正在这田地肥沃的加泽国爆发。
结束了高呼的黑袍女子——吉利教的修道女转过身来。
“我的姐妹，”修女微微一笑，“现在交给您了，以上主之名，让那些不识好歹的异教徒在这座城下血流成河，送他们的灵魂沐浴上主之光。”
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半旧大铠、面戴恶鬼面具的的女武士，腰挂短铁炮，手持长矛——但一个十字玫瑰的挂坠也挂在她胸口。
“圣女大人，且看姐妹们在主恩下战无不胜吧。”身为一揆军头目的女武士朗声说，“有圣母霓下在城中，就是大天女本人来了，也打不垮我们！只要敌人的军队敢来，姐妹们就要用铁炮，好好让她们尝尝铅铁弹丸下雨的厉害。”
“上主会褒奖真信的战士，去吧，您先在城头射击防御，我去准备带领骑兵出城冲锋。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会在这里畅饮胜利的美酒。”修女微笑着用戴着手甲的手抚摸了一下女武士的头盔，“上主常胜，荣光永沐！”
说罢，修女迈开穿着铁靴的脚，叮叮当当地走下城墙。
“姐妹们，”女武士在女孩们身后来回走着，手指拍打着身穿的半旧大铠，“我在几个月前和你们一样，就是个在酒坊帮工的普通女工。但是上主给了我勇气，让我杀死西村家的敌将，从他身上扒下了这身大铠！瞧瞧，那些敌人旗下的武士老爷，他们也会死，他们的铠甲、刀剑、铁炮，他们的华服、美食、金银，夺过来就是我们的！现在，敌军就在我们城外，想把这些再夺回去，怎么办？”
“宰了他们！”女孩们齐声怒吼。
“检查火绳，准备射击！”女武士高声发令，“给敌军一点颜色看看！”
呼啦，一整排的铁炮，瞄准了城墙下的土地。
城外，在铁炮的射程外，一支排列得十分不整齐的军队站在那里，他们的身边，是随风飘扬的白色樱花旗——正是加泽的邻国，樱岛国的旗帜。
队伍前方，两匹马上的女孩观察着这座巍峨的城池。
“这里就是大圣堂城……”一身黑色军服的樱岛忍说道。
“没错，长女大人，吉利教一揆军在加泽国最大的据点。”和忍不同，武士大将伊藤莲月身穿着自己装饰精美的大铠，带着手铠的手点指着城墙，“除了加泽国的主城金尾城，全领国只有这里是石头城墙，非常易守难攻。据附近的百姓所说，这城里光是一揆军就有两万，还不算其他可以作战的人。”
“两万人？看来，这应该是她们最重要的据点了，所有据点数这里人最多。”樱岛忍脸色毫无变化，“先来攻打这里果然是正确的……”
“问题是您打算怎么攻打？就凭咱们这不到两千的人马？”莲月有点哭笑不得，只能咳嗽一声，“城中有铁炮一千杆，如果爬城，还没等冲到墙根就会被打成筛子。这城墙又高又厚，还是石头的，就算有投石车和蝎子弩也要攻打很久，何况咱们根本没有，需要砍伐树木现造，而我们的军粮……”
“谢谢您，莲月大人，我并没有打算用投石车或者蝎子弩攻这座城。”忍说。
“如果您的意思是用国崩大筒的话……”
“朝廷的法律，私自铸造大筒那是死罪，我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忍摇了摇头，然后招呼了一声，“把我们的那些东西拿来……”
一群名为奉公人的士兵将几个沉重的东西搬了上来。这些东西都用油布裹得紧紧的，又短又粗。将它们放下后，奉公人们揭开油布，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长女大人？”莲月疑惑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这个不是捣年糕用的石臼吗，把这些东西在这里排成一排是要做什么……”
“您说的不错，是臼，但不是石臼，这可是生铁铸成的。”忍说，“莲月大人，您对于战况的担忧是很对的，但是我没有足够的胜算是不会这么做的。”
忍把手一挥：“现在，装填！”
一些奉公人走了上来，他们将黑色的火药倾倒在这些“铁臼”里，然后又将一团团破麻布塞进臼的口，用棍子捅实，再将几个臼口那么大的圆东西塞进去。
“和大筒的使用方法是一样的……可是这个角度也太高了！”莲月说。
“莲月大人，高有高的好处……说句题外话，您最好赶紧从马上下来，不然待会儿小心摔伤……现在，点火！”忍从马上跳下，高声下令道。
莲月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这些地上的“铁臼”。
奉公人们拿来了燃着的火把，将这些“铁臼”外面的火绳点燃，只听得一阵蛇吐信一样的嘶嘶声，火花顺着火绳钻进了臼当中。
“附近的诸位，把耳朵捂上。”忍率先捂住了耳朵。
“轰——轰——轰——轰——”炸雷一样的巨响，将忍和莲月的马惊得狂跳起来。那被填进去的圆东西从“铁臼”的口中伴着火舌飞了出去，
莲月诧异地看着那些东西飞去的方向，正是城墙。
紧接着，一阵因为距离甚远而变轻的响声传了回来，莲月循声远望，只见大圣堂城城墙的正上方出现了一朵淡粉色的“云雾”。
“别停下，继续装填。”忍回身下令，奉公人则从几只巨大的筐子里取出更多的圆东西，像刚才一样，装进了“铁臼”里面。
“长女大人，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呢？”莲月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攻城啊——点火。”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望着喷出火舌的“铁臼”，莲月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的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忍回到樱岛国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天一大早，茜府城全城都动了起来。城中的人身穿盛装，扶老携幼，走上街道；而城外的居民也纷纷穿过城门来到城里——数天前，就有奉公人骑着马在整个领国敲锣通知：国主樱岛千代殿下要于今日正午在天守之前举办祭典，整个领国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可以参加，免费享用各色美食美酒。
时间未到正午，城中心就已经挤满了人。他们惊奇地发现，天守之前新出现了一个用麻布遮住的大东西，麻布遮得很紧，还用麻绳绑缚结实，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据住在城中心附近的居民说，大概一个月前，天守前搭起了一间不小的建筑物，这段时间内一直有许多工匠进进出出，不知在里面忙什么，几天前，这座建筑物又被拆除了，这才露出了里面这件用麻布包裹着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人们围着这件东西徘徊着，猜测着其中的东西。
时至正午，随着天守上传来咚咚的鼓声，天守的大门打开了。
一队奉公人首先出现，在人群中清出一片空地，然后是一队衣着艳丽的侍女，簇拥着茜府城的统治者们来到天守前。人们纷纷退后鞠躬，对她们表示敬意。
这队人中为首的正是首席武士大将伊藤莲月，身着大铠，腰佩双剑，看上去威风凛凛。其后是首席奉行黑田阳子，身穿着一套暴露度很高的紫色大振袖，令所有看见的人都不由得心旌大摇。再向后是国主樱岛千代殿下，娇躯包裹在那一身大红的大振袖里，同时佩戴着象征樱岛国和浪隅国的两柄守护之剑，威严却不失纯真，她身后跟着的又是三位衣着异样的少女，其中一个勉强看起来像巫女，但另两个的衣装甚是古怪，无从判断她们的身份。
众人簇拥着少女国主一直来到麻布包裹的东西之前。奉公人们围成一个圈子，将靠得太近的百姓微微推开，给千代她们留出了一个空隙。
“前来这里参加祭典的百姓们，请大家安静。”阳子命人敲了一下铜锣，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大声说，“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千代，只见她在莲月的帮助下迈上了那个巨大东西旁边的一个高台，转过头来，微笑着面对着前来参加祭典的所有人。
“百姓们，大家也许都知道了。一个月之前，浪隅国被给予余统治，有了良田和港口，今后大家的生活也会因此提升不少。但这并非余的功劳，自从先代国主仙逝，余以年幼之身，号令樱岛全国，至今无事，都是因为夜露帝国大天女陛下的圣恩庇佑，此次能得浪隅这一上国，更是大天女陛下的垂赐。因此，余和众臣商议之后，决定以这种方法感谢大天女陛下对我樱岛国的恩情！”
莲月将一根绳子递给千代，千代用手拉动。麻布上绑缚的绳索很快一圈圈脱落，麻布也慢慢被扯掉，露出了一尊高大的精美塑像来。
这是一尊金色的巨大塑像，铸造得异常精美——一位身穿华丽大振袖的绝美女子面带笑容，张开双臂，就像将恩泽广布于四方一样。一个身穿巫女服的巫女、一个身披大铠的女武士、一个穿长衣的女贵族和一个穿短衣的女平民围绕在她四周，用无比崇敬的眼神仰望那个女子。而在女子的双脚下，则分别踏着一个装扮不同的女武士和女贵族，她们软绵绵地瘫软在女子脚下，昏迷不醒。
百姓们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喧嚣，有人惊叹于这尊雕像的精美，但也有人对这座雕像可能的花费表示忧虑。阳子不得不再次命人敲了一下铜锣，让大家安静。
“众所周知，许多年之前，正是大天女陛下，她以一个小领国起兵，用她那上天赐予的神力扫平了所有不驯服的领国，将整个大陆归为一统，这才建立了庇护我等的夜露帝国。如今，我们樱岛国能有安定的生活，都是大天女陛下神文圣武的功劳。所以，余不惜斥以巨资，塑造了这座雕像，以纪念大天女陛下的伟大！”
“说得好，樱岛殿下。你们这里还真是热闹啊。”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了。
百姓们分开一条路，一个四人抬的轿子从中穿过，一直来到了雕像前。
“是她……”阳子有些忌惮地抿起了嘴。
轿子刚一放下，只听得啪地一声，四个轿夫立刻消失，化成了四股水流，注入了轿子里面，而一个矮个的蓝发少女则从轿厢里傲然走出。
“啊，是左大将芥川瑞穗大人。”千代一见来人，立刻跪地而拜，她身边的臣下也赶紧跟着她一起跪下，“不知您大驾来此，有失远迎，望您恕罪。”
“唔，”瑞穗转了转眼珠，瞟了一眼雕像，“我听说你们樱岛国给陛下修了一座像，所以就代替陛下来这里看看……哎呀，这个雕像，可不太像啊，陛下的容貌远比这个要完美，恐怕陛下会不太高兴……”
“大人，余是外样国主，年纪又小，至今也没有什么机会面圣。”千代恭顺地说道，“大人既有参见天颜之幸，还万望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说罢，千代拍拍小手，四个奉公人将一顶崭新的小轿抬到了这里，无论是色彩还是装饰，都比瑞穗原来那顶小轿要华丽得多。
“大人，没有对您出城远迎，实在是余招待不周。”千代的语气更加恭顺，“这一顶新轿，不成敬意，权且作为您的脚力，请您收下。”
瑞穗转了转眼珠，便走过去掀开轿帘朝里看去，只见在轿厢的底部摆着十几个形状各异的大金块，每一块都闪烁着黄澄澄的耀眼之色。
“哼，既然是樱岛殿下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坐坐看。”瑞穗的嘴角有了些许的笑意，“陛下一向对识大体的人非常慷慨，只要你们能有一颗忠心就好，像与不像倒是其次……樱岛殿下，您为其他外样国主起了个不错的表率。”
“余诚惶诚恐地感谢左大将大人的首肯。”千代叩首道，“如蒙大人不弃，还请移尊驾于天守，待余嘱咐臣下略备些酒水和菜肴……”
“樱岛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瑞穗眯起了眼睛，“我还有陛下的命令在身，这次也不过是偶然到此凑个热闹而已。希望你们樱岛国的上上下下继续好自为之。陛下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诚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二心的人。牢记这一点，对谁都有好处，嗯，对谁都有好处。告辞，不必远送了。”
瑞穗挥了下手指，只听得嘶嘶作响，几股水流凭空出现，化成了和四周相差无几的人，伸手抬起了千代为她准备的新轿子。
“对了，”瑞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樱岛殿下，您的姐姐呢？”
“在下，见过左大将大人。”忍从人群中膝行而出，微微抬起头来。
“哦，这人好生面熟啊。”瑞穗走上前去，弯腰用手指拨起忍的下巴，“建造这座雕像是你的主意吧，嗯，黑色的小狗，樱岛忍？”
“万事都在大人的眼中，在下所做不过雕虫小技耳。”忍说。
“没错，雕虫小技，却是个还可以的雕虫小技。”瑞穗说，“很好，多有几个你这样的在这里，能让这穷乡僻壤的外样国主们多识些好歹。”
“在下谨记，大人。”忍深深地低头。
瑞穗呵呵一笑，转身离去，湿淋淋的赤脚踩在土地上，溅起了七八点泥浆，全部落在了忍的脸上，但忍只是跪在地上，不仅没有动，连表情都没变。
千代亲自为瑞穗掀起轿帘，恭恭敬敬地伺候她上轿。四个水形成的轿夫迈开步子，挤开人群走向了城门。人群望着那远去的轿子，表情复杂，有的愠怒，有的恐惧，还有的迷茫不知所措，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声。
千代最先站了起来，她心疼地望着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忍却抬起沾着泥浆的脸，对千代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百姓们，”阳子也站了起来，“现在庆典开始，请大家享用殿下的招待。”
美酒美食当前，樱岛国的百姓们很快恢复了刚才喜庆的气氛，他们涌向铺设好的桌椅，拿起食物和酒吃起来。千代和臣下们则返回天守，在那里的露台上享用专门为她们准备的酒宴，并观看百姓的快乐，同时接受他们的感谢——这是千百年来，整个大陆上的贵族们为属下平民安排招待的古老传统。
“阳子大人，莲月大人，感谢您二位对殿下命令的执行。”忍掏出一块手帕，擦拭脸上的泥浆，同时小声说道，“今天能一切顺利，全靠你们的努力。”
“长女大人，我确是依照殿下的命令行事。”莲月冷冷地说，“如果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为了殿下，我不会说什么，但如果您胆敢……”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宝刀的刀柄。
一个月前，离家三年的樱岛忍突然归来，给妹妹千代带回了任命她为浪隅国国主的圣旨，还有两个看上去很不像话的伙伴——这是阳子、莲月和千代，以及绝大多数樱岛国高层的记忆。但是，阳子和莲月都发现自己随后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似乎发生了很多对她们的神经刺激非凡的事情，但是她们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经过这两位挚友的几次私下议论，她们认定这件事是樱岛忍和她那两位同伴搞的鬼——然而，最令她们意外的是，面对着忍和她的两位同伴，她们的一肚子不满居然无法说出来……因为每次尝试都会让她们的身体莫名其妙地燥热。
当然，无论是莲月还是阳子，都不好意思对对方说起，自己在那以后会经常做“春梦”这件事，尤其是……“春梦”里的人多是忍的那两位奇怪的伙伴。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近乎想破脑袋却无果的回忆，两个人都放弃了深究。尤其是阳子，对于自己穿着露脐的大振袖这个情况已经习惯了，现在，她每次陷入思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抚摸自己露出的肚皮……并感到些许的轻松。对此，阳子十分肯定地认为，这是千代称赞她露出肚脐的样子好看的结果。
但是，对于忍和她的两位朋友，即使经过了这么多次“春梦”的洗礼，阳子和莲月在主观上依然对她们没有好感，尤其是性格刚直的莲月。不过，她们两人却奇怪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接受了忍她们三个加入了樱岛国领导层这件事。
“伊藤大人，您先不必着急。”阳子用安抚的语气对莲月说，然后转向忍，“长女大人，我要提醒您，铸造这座巨像和准备轿子里的礼物不仅花光了您带回的全部金子，樱岛国和殿下刚入手的浪隅国的全部帑金也搭了半数进去，如果今年发生什么天灾的话，我们拿什么去为两个领国的百姓换取粮食和衣物呢？”
“这么说还剩一半？太好了。”忍平静地说，“阳子大人，请您从剩下的钱里再支出三分之二，分成两份，由我和莲月大人带走。”
“什么，长女大人，您要干什么？”莲月差点大叫起来。
“您留在樱岛国，我去浪隅国，募兵，训练，组成军队。”忍说，“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出发。莲月大人，记住，这笔钱不包括武器配制和其他军需，只管招人……不止青壮年的男女，只要眼神好，小孩和没老到走不了路的人也要。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募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您记住了吗，莲月大人？”
“您疯了吗，长女大人？”不止莲月，就连一向冷静的阳子也火了，“一万人的军队？帑金剩下的钱至多养活他们两个月，而且您知道一万人要吃多少粮食吗？现在还不到收获季节。我们手里这两国的存粮顷刻就会消耗殆尽的！”
“所以说事不宜迟。”忍看了看阳子，“请您今天晚上就把钱准备好。”
“这是胡闹！”莲月压低声音吼道，“两个月的时间，训练个郎党都够呛，我就是把全国的武士都分配下去训练，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训练出一个能作战的奉公人！您打算带着一帮乌合之众上战场，让他们像猪狗一样被宰杀？”
郎党是只具备基础作战能力的士兵，作为武士大将，莲月太清楚了，这些人在战场的恐惧和混乱中能弄明白十文字枪的哪一头是用来刺的都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但即使是这样的士兵，也必须要训练三个月以上才行。
“您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吗，长女大人？”阳子的声音都在颤抖，“百姓当兵就是为了一口饭吃，如果没有了饷钱和军粮，他们很快就会暴乱的。轻则打家劫舍，祸害其他百姓，重则扯旗造反，连国主的人头都敢取。”
“谢谢您提醒我，阳子大人。”忍说，“这钱明天一早我就要如数取到。”
“我不同意你这么做！”阳子和莲月同时叫道。
“阳子小姐，莲月小姐，这不是忍姐姐的命令，是余的命令。”突然，在一边的千代慢悠悠地开了口，“怎么，你们二位对余的命令有意见？”
“殿下？”莲月目瞪口呆，“您的……命令？”
“对，余的命令。”千代露出了纯洁的微笑，但是口气却毫无退让，“莲月小姐，阳子小姐，你们不是在先代国主的灵前发过誓，服从余的一切命令吗？”
“是的……”阳子低下了头，“即使殿下让吾二人赴死……”
“余现在不需你们赴死，”千代打开一把折扇，朝四下挥了挥，示意护卫的女忍和其他侍女退下，“余现在需要你们二人听令。”
“殿下的命令，我们自当誓死服从，可是……”阳子说。
“阳子小姐，余现在就命令您，在余面前自慰吧。”千代轻声说。
“啊？！”阳子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倒在地，“殿下，这个命令……”
“阳子小姐，您连赴死的觉悟都有，却不能在这里自慰吗？”千代说。
“不……那个……殿下……这下面可全是百姓啊……臣下……”
“妙小姐，”千代转过头去，对同在桌子上的佐渡妙说，“在余面前自慰吧。”
娇小的妙站起身来，对千代拱手：“如果是殿下的命令，臣下自当为之。”
说罢，双辫少女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她的短裤随之落到脚踝，露出了光洁无毛的私处。接着，她将两根手指探入自己的蜜缝中，缓缓抽动起来。
阳子和莲月瞠目结舌，宛如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嗯……嗯啊……”随着动作，妙稚嫩的脸上泛起红潮，舒适地呻吟起来，粘稠的爱液开始从她胀红的花瓣边缘滴落，在她的指缝间成丝。
“很好，妙小姐。”千代说，“三条小姐，用您的舌头舔妙小姐那里。”
“臣下遵命。”坐在妙身边的白发巫女神保三条也对千代一拱手，随后跪在了地上，伸头凑近妙的下体。接着，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妙勃起的小豆子。
“咿……咿呀……好……好舒服……”妙呻吟的声音更大了。
“阳子小姐、莲月小姐。”千代转身看着她们，“你们呢？”
“殿下，请您原谅我们刚才的失礼之处。”莲月撩起自己大铠的甲片，跪倒在地，“黑田大人，这是殿下对我们的考验，所以……得罪了……”
首席武士大将一把分开阳子衣服下摆的前襟，对着露出的蜜穴吻了上去。
“伊藤大人……”阳子的脸红得发紫，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推开莲月的头。但她最终没有这么做，而是扯开大振袖的领口，揉搓起自己的乳头来。
“啊……啊……啊……啊……”一边用胸部自慰，一边感受着莲月的舌头在膣道里转动。天守下百姓们的嬉闹声和谈笑声不断传入阳子的耳朵，她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看到……但是，她却感到了一种兴奋到爆炸的感觉。
绝对不能被百姓们看到……但是……好想被他们看到啊……
“阳子小姐，莲月小姐，朝廷有旨，让我们作先锋镇压加泽的一揆军，所以请你们明天之前务必做好那些准备。”高潮前的最后一刻，阳子听见千代说道。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大圣堂城的街道上，一个修女纵马狂奔。
片刻之前，她和她的姐妹们还觉得，这场战斗她们已经稳操胜券。
前来攻城的樱岛军队只有两千人，而且都是刚募的新兵。这样的实力差距，出城迎击都会很轻松。但是因为担心有其他军队埋伏在城外，所以才决定守城。
对方没有大筒，也没有其他攻城器。那进攻的手段无非两种，要么直接架云梯强攻，要么在附近采伐树木制作攻城器。如果是前者，一千杆铁炮的火力可以让十倍的人在城墙下尸横遍野，何况区区两千人。如果是后者，只要他们敢去分兵伐木，城中的骑兵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出城袭击，一日就可以将他们击溃。
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樱岛军队采用了这两种之外的方法。
随着远处的响声，圆圆的球体飞到了城墙上方——这应该不是炮弹，因为炮弹会直射城墙，留下一个大坑——然后在她们头顶的天空中爆炸。
随着爆炸，一股淡粉色的烟雾弥散开来，瞬间包裹住了城墙上方。
来不及做出反应，原本举着铁炮准备应敌的女孩子们，就像被镰刀扫过的稻子一样纷纷栽倒，她们身后那些手拿其他武器的一揆军也当即瘫软。在她们之中鼓励着士气的武士大将，也不过踉踉跄跄移动了几步，便扑倒在地沉沉睡去。
“上主啊，那边的城墙上到底是什么回事？”附近城墙上传来了尖叫。
“轰轰轰轰——”第二波爆炸和淡粉色烟雾又到了。
一波又一波，不单是城墙，就连其后邻近的建筑物也遭到了从天而降的轰炸。那些正在休息准备轮战的铁炮手，或者是骑在马上准备出城的骑兵，不到三刻钟便全军覆灭。很多看见这边情况不妙的一揆军，在她们狂热的信仰的支持下冲到城墙附近打算进行救援，但不仅什么都没做到，反而很快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那些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一揆军残部开始朝本丸没命地逃去。但是似乎连她们的上主也遗弃了她们——风将那烟雾从城墙向本丸方向吹去，很多一揆军没逃几十步就被烟雾追上，便滚倒在地没了反应。
只有几十个侥幸抢到马匹的，凭借着速度逃到了本丸。
就在这时，樱岛军队的前锋已经在莲月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墙之下。首席武士大将抬头观瞧，只见城墙之上毫无人影，听去也似乎没有动静。只有离她们的位置越来越远的爆炸声，好像正在向城池的中心转移。
莲月回过头，望向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樱岛忍还留在那里，只是因为拉开距离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不过，有一面白色的旗帜正在那里飘扬。
“且住，先等等。”马上的莲月挥手止住了奉公人们。
又过了半刻钟，莲月看到忍那边的白旗换成了红旗。
“架云梯！”莲月抽出宝刀，大声发令，那些奉公人们——其中不少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尚未成年的孩子，将十几架木质的云梯搭上了城墙。
“确定自己能爬梯子的，和我上！”莲月第一个攀上了云梯。
一些正当年纪的青年男女，见莲月身先士卒，也纷纷爬上了云梯。但真正能跟上莲月步伐的，也只有几十个原本就是奉公人的老兵。莲月爬在最前面，一手握着云梯的横杆，一手挥舞着樱岛国的白色战旗。
城头已经近在咫尺，莲月将旗子衔在口中，双手一扒便跃上城墙。她快步来到一揆军的旗帜边，将那面十字玫瑰旗扔下城去，插上了樱岛国的白樱旗。
“哦哦——”城下的樱岛士兵们一片欢腾。
直到这时，莲月才看到：自己的四周仿佛一片尸山血海——数百一揆军的少女在这座城墙上倒成一片，身体枕藉，横七竖八，武器丢得满地都是……但是她们都没有死，而是睡熟了。地面也没有一丝血迹，只有从她们嘴角流出的涎水。
“嘶——呼——嘶——呼——”虽然一个女孩的鼾声微弱，但是这么多女孩的鼾声集中在一起，也有了大合唱一样的效果。莲月听着这此起彼伏的鼾声瞬间都有些犯困，好在她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其他登上城头的士兵身上。
“你们几个，马上去打开城门，让所有人进城收缴一揆军的武器，快！”
咕隆，咕隆，随着门栓响动，大圣堂城城门大开。这座两万一揆大军守卫的城池，被两千名几乎没受过训练的樱岛士兵一拥而入。
在城门口，莲月看到了策马来到的忍。第一次，她的心中对这位“长女大人”有了敬意——因为这座她无论如何也攻不下来的城池，被忍兵不血刃地拿下了。
“莲月大人，”忍指了指被牛车拖来的“铁臼”，递给莲月一张大圣堂城的地图，“您马上把这些臼炮搬上城墙，让炮兵对这图上那些还没画叉的区域进行轰炸，每个区域至少三轮。命令士兵，不要深入城中太远，小心被轰炸波及！”
“是，长女大人。”莲月发自真心地答应道，心想：原来叫“臼炮”吗……
在莲月的命令下，樱岛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将能找到的、身穿大铠的武士大将们捆绑起来，还有几个穿黑袍的修女也一并处置，这些睡得如同泥人一样的一揆军头目，就这么在梦中被制服了。至于那些普通的一揆军，由于人实在是太多，因此只是缴了她们的武器，让她们躺在那里继续沉睡。
“莲月大人，这些工作就交给士兵的头目们做吧。”待莲月布置完一切后，忍又来到了她面前，“被我们制服的不过是些小角色，这城真正的首领……”
“一定在本丸的天守里。”莲月看着大圣堂城中心的天守说。
“没错，我担心我不一定对付得了。”忍说，“和我一起去吧。”
“好。”莲月坚定地点点头，看到忍将一枚药丸递给她。
“这是那烟雾的解药，吃下去就不会昏睡过去。”忍说，“不过，做一次要费不少工夫，还出不了几粒，没法给士兵们每人一颗。”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没问题。”莲月将药丸仰头吞下，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长女大人……您自己不用吃解药吗？”
“我……似乎不需要……这烟雾对我没有效果……”忍轻描淡写地说。
由于马也不能在烟雾里穿行，忍和莲月把自己的坐骑交给了士兵。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大圣堂城的深处快步前进，直奔保卫着天守的本丸而去。
路上也满是昏睡的一揆军，她们横躺竖卧，一个个睡得正香。说来奇怪，她们在昏睡前明明在逃命，满脸惊恐，但睡着了之后，表情却都安详起来，不仅没有扭曲，还都带着一丝丝微笑，就好像就是躺在地上进行一次普通的午睡一样。
“呼——嗯——嘶呼——”到处都是轻柔的呼吸声。
“真没想到，居然会有比国崩大筒射程还要远的东西。”莲月说，“这些一揆军估计在睡倒前根本没弄清发生了什么，您是从哪里搞到这些‘臼炮’……”
“这是妙的设计。”忍说，“她不是个忍者，是个发明家。”
“哈，是她？”莲月难以置信地说，“不过咱们是什么时候铸造的这些……”
莲月猛然想起不久之前为大天女在茜府城中心铸造雕像这件事。在这个过程中，似乎用了很多的铁矿石，但是那座像并不是铁像啊……
“……”忍轻轻扯了一下莲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原来如此——莲月的脑子虽然不及阳子，但也十分杰出——怪不得忍提出了那么奇怪的要求，原来她早已胜券在握：臼炮只需几个人就能操作，过程简单到几天就能学会，而且完全不需要瞄准……所以才能让未经训练的士兵上战场。
突然，莲月的心咯噔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这是她的直觉在报警。
面前就是本丸的城门，但此时却大开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门口。
片刻之前，大圣堂城的天守。
“圣……圣母霓下……”一个修女从马上跳下，踉踉跄跄地跑进门来，“不……不好了……樱岛国的军队……突破了城墙……杀进城来了……”
“不要慌张……”一个成熟而动听的嗓音说，“现在告诉我，城墙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突破了？上主的士兵们呢？我们的其他姐妹们呢？”
“她们使用了一种奇怪的武器，在城墙上爆炸就发出粉烟，接近那烟的姐妹们瞬间就倒下了……”修女说，“不只是城墙上，我们埋伏在建筑物里的士兵和街道上的骑兵也无一幸免……圣母霓下……我们城中的人马已经折损了无数，幸存的人绝大多数也都弃城逃走了，现在能找到的就剩下本丸这点人了！”
“谢谢您的报告……没想到竟会弄得如此狼狈……看来是我失算了……我还以为，只要大天女和她的爪牙不亲自来，你们就可以应付得了呢……”
“圣母霓下，趁樱岛的军队还没攻到这里，我们快撤退吧！只要突围出去和骑英大师会合，我们就可以重整上主的人马，再来惩戒这些异教徒不迟……”
“撤退？我说过我们败了吗？”话音落下，一个人走出了阴影。
这也是一位修女，头戴黑色头巾，身穿黑色长袍，手上戴着白手套，只是胸前没有挂饰……她的容貌惊世绝伦，长长的浅金色发漏出她的头巾，五官都如同最精湛的画师全力描画，最引人注意的是她一双血红的赤目，居然兀自散发着光芒。她的身材极好，胸部和臀部位置的长袍都被高高顶起，但腰却很细——和其他修女不同，她的长袍是上下分段的，中间露出了一段自己雪白的腰肢，肚皮滑腻而细嫩，宛如玉质，肚脐圆润深邃，但随着她的动作会微微变形。
“圣母霓下……可……可我们已经没有人了……”
“我觉得，您有点太紧张了。”被称为圣母的女子微笑着，将手搭在修女的肩膀上，将那美丽的脸庞凑近她，“这对于您的修行不好，所以我建议您……”
饱满而红润的嘴唇突然张开，两根长而尖的獠牙猛地弹出，咬进了修女的脖子，顿时鲜血迸出，顺着圣母的鲜红的舌头流进了她的嘴里。
“啊啊啊……”修女只感觉浑身一阵酥麻，下体顿时爱液飞溅，浸湿了黑袍。随后是一阵舒适的温热，从被咬的地方蔓延开来，模糊了她的意识。
“……好好睡一觉。”圣母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修女脖子上流出的鲜血，而修女已经瘫软在她的怀抱里，眼皮沉重地阖上，陷入了沉睡。
“嗯……带有恐惧的鲜血，味道虽然好，但是老套了点。”温柔地将修女抱到一把椅子上，圣母咂了咂舌头，两团红晕泛上了脸庞，“不过提供的力量倒是实打实的……来吧……再让本座来上几口……让本座看看，这樱岛国领军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打进本座所在的城池里……”
圣母信步走出了天守，只见外面是一片忙乱。一个女武士正在忙不迭地下令，要为数不多的一揆军在本丸的城墙上布置防御。
“啊，圣母霓下，您怎么出来了……这里很危险，樱岛军队的武器……”
“我没关系的，谢谢您。”圣母轻轻摆了摆手，“不过你们现在处境倒是挺危险的，不要在这里防御了，赶紧躲进天守里，至少不会被直接打到。”
“是！”那女武士急忙命令剩下的士兵撤回天守里去。圣母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那些一揆军的士兵逃命一样跑进了天守。
“好了，圣母霓下，您也快随我进去吧。”女武士着急地说。
“我不进去……请您……帮我打开本丸的城门。”圣母笑道。
“啊，什么？！”女武士大惊，“圣母霓下……这……不行……”
她正想回头，说时迟那时快，圣母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那一刻，忍和莲月都感到危险的迫近。
“啊……欢迎光临……樱岛国的大人们。”身着露脐长袍的赤眼修女柔声说道，“初次见面，请允许我介绍自己，我就是吉利教的加泽圣母。”
“看来我们遇到大鱼了。”莲月的二刀已然出鞘，“长女大人，您还记得吧。朝廷的旨意里特地说明了，这次在加泽暴乱的一揆军有两大领袖，称号分别是骑英大师和加泽圣母，如果将她们擒住，剩下的一揆军不足为虑。”
“我记得，所以我把我们的第一战选在了这里。”忍点了点头，“这座城是一揆军控制下最大的城池，又有这么多人守卫，里面肯定会有两人其中的一个。”
“简单而正确的判断，”圣母温和地笑笑，“那么，现在你们打算如何？”
“当然是擒住你。”莲月说，“只剩骑英大师一个人，肯定会孤掌难鸣。”
“说得很对……”圣母又笑了，“只不过啊，我并没有被你们抓住的打算。”
“事情已经由不得你了，圣母。你部下的一揆军已经被我们打垮，被俘的被俘，逃走的逃走，没人保护你了。你若反抗，对双方都没好处。”莲月厉声道。
“哦，是这样啊。”圣母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肚脐，“经过您的热心说明，我大概明白现在的状况了。不过，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下，您刚才的说辞里搞错了一件小小的事情……有谁告诉您，本座……需要军队保护了？”
两道耀眼的红光，在那一刻，从圣母的双眼猛地迸射出来。一刹那间，忍和莲月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四周瞬间被血红的雾气吞没，耀眼的霹雳撕裂了赤色的天空——她们随即感到一股力量像海潮一样扑面而来，卷过了她们的身体。
“喝……啊？”须臾间，幻觉消失了，而莲月则迅速反应过来，她想要挥刀行动，但是……就在这一刻，首席武士大将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的身体……莲月试图活动手脚，但是却发现手脚仿佛戴上了镣铐……不，准确地说，就像变成了石头，连活动下手指脚趾都不能。
“定身法术……糟了……”一边的忍的情况并没有比莲月好多少，她连武器都没来及抽出就无法动弹了，只能看着圣母闲庭信步地走上前来。
“啊呀……真是轻松。”圣母拍了拍手，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我还以为，你们能来到本座面前，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看来还只是凡人而已嘛。”
“放……放开我……有本事别用法术用兵器！”莲月大吼。
“抱歉，我平常不会轻易在凡人目前用兵器。不过你似乎也算是个很强的凡人，值得我取出来让你开开眼。”圣母把手指一攥，显出了一柄锥形的赤红长矛，但又马上让它消失了，“高兴吧，能看到我的‘无尽渴望’的凡人可不多。”
“可恶……吉利教徒……不……你是妖怪……”莲月咬牙切齿。
“好棒，你很愤怒，这样味道会刺激得多……”圣母笑着抚摸着莲月的脸，“有这种程度力量的凡人对我而言倒是很不错的食物……那本座就不客气了！”
咔，圣母红唇轻启，然后一口咬住了莲月的脖子。
“你……你干什么……你在喝我的血？！”莲月又羞又恼，她想要挣扎，但是毫无作用，对方的法术依然把她捆得死死的，只能任由其摆布。
“果然强大，第一口居然没能让你睡过去。而且这口感相当美妙……辛辣里带着甜蜜，就像胡椒糖……”圣母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过莲月的脖颈，吸吮着流淌的血液，“你应该从未见过血族吧，啊抱歉，你当然不可能见过的。”
血族？一旁的忍心中一惊，这个吉利教的圣母，竟是个吸血鬼？
不要说莲月，就是游历过这片大陆的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她只在古书上读过的妖怪。由于吸血鬼并不生于这片大陆，而是海外，所以即使记载过这种妖怪的古书，对她们最为详细的描述也没有超过两行文字的。
“唔……啊……”此刻，沉重的困意，在莲月的脑中反复冲刷，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唉，她根本没想到竟会遇到这种怪物。自己死了倒是为千代尽忠了，可是忍……她好不容易为千代做的事情，难道就这么付诸东流……
“美味的武士大人，睡吧……”圣母用最和蔼的声音说。
莲月再也支撑不住，她感到身体一阵抽搐，温暖的爱液顺着大腿缓缓淌下。眼睛则向上翻起，口水不听话地从嘴角滑出……随后，莲月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便完全瘫软在吸血鬼怀里，如同婴儿一般睡了过去。
“嗯……嗯……嘶……嘶呼……”莲月的眼睛还没闭上，却已经发出了轻鼾。
“嗯，好孩子好孩子……”圣母微笑着抬手，将莲月半睁的白眼阖上，又蘸了下她流出的口水，放在嘴里品尝，“在圣母怀里，安然地休息吧。”
“嘶……嘶……嘶……嘶……”莲月只能以粗重的呼吸声回应。
“嗯，”圣母扶着莲月躺在地上，又站起来转向忍，“现在轮到你了，黑衣服的小姑娘，哟，我才注意到，你也喜欢露脐的衣服吗？真不错，至少我们有一个共同点了。刚才本座要是注意到这一点就好了，肯定会先喝你的血的……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反正你们两个一前一后，都是早晚的事情嘛……”
怎么办！忍急得仿佛浑身冒火，但是现在的她同样无计可施。吸血鬼的法术完全在她的已知之外，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这强大的束缚。
“嘻嘻嘻……好柔软的肚子，”圣母的手指抚摸着忍露出的肚皮，“皮肤的触感也很好，肚脐的形状也很美……真是一道更对本座胃口的好菜……”
饱满的嘴唇先到，锐利的牙齿随后扎进了忍的脖子。
“呜……”忍浑身颤抖。
“咕噜，咕噜……”圣母的嘴唇紧贴着忍的鹅颈，开始吸吮起她的血，忍能听见她喉咙蠕动的声音，能感到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从伤口传来。
莲月被咬了之后就昏睡过去了——显然这吸血鬼的吸血能力有使人睡着的作用——但是和大多数迷药和睡眠法术一样，对忍依然没有效果。
不过，除了使人睡着之外，这种能力似乎还可以使人发情。
燥热和刺痒……从伤口蔓延开来，逐渐向忍的全身扩散。
“呼……哈……”万幸的是，忍对于性欲也有很强的抵抗力，被圣母吸血所产生的能让普通人瞬间失去理智的快感，还可以被她用全力压制。
但此时，忍突然发现圣母喷在她脖子上鼻息正在逐渐强烈。
“唔……本座从来没喝过这么美味的血……”是喝累了吗？圣母从忍的脖子上移开嘴巴，“温暖，甜蜜，太甜蜜了……哈啊……怎么可以这么美味……”
她的声音……怎么在发颤？而且她的呼吸也变得好粗重……
啪，圣母突然一把托住了忍的脸，转到了她面前，那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瞪得老大，贪婪地端详忍的容貌，口中喃喃道：“好美……你的脸好美……哈……”
忍看到圣母再一次向她凑近，似乎想要从前面咬她的脖子——但是，就在下一秒，她却一下吻住了忍的嘴唇，双臂也搂住了忍的肩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残留在圣母嘴里，忍自己的血，流回了她的口中。
“呜……你这是干什么？！”忍顿时有些受不了了，她一把将圣母推开。
什么……我能动了？忍突然发现，束缚自己身体的法术消失了。
“好热……身体好热……”圣母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忍看到她白皙的脸变得通红，“怎么回事……本座……哈啊……好痒……那里怎么痒起来了……”
怎么回事？即使是忍，也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眼前的吸血鬼圣母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眼神里充满了冲动和慌乱。
奇怪……她这是发情了吗？忍想，可是她刚才明明也喝了莲月的血……难道说，因为喝了我的血，才让她发情的吗……这个吸血鬼怎么会……
“啊——”突然，圣母发出了一声尖叫，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忍抬眼看去，只见圣母的肚脐下方，浮现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图案。
“这不可能……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圣母惊愕地看着自己的下腹，又惊愕地看着忍，“这血……你的血……不是已经……难道说……”
那图案，是一个旋转的、火焰围绕的太阳。
就在这时，忍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记忆中从未有过的一句话。
“问汝，当守誓否？”张开嘴巴，忍大声说道。
“啊，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吸血鬼浑身一激灵，她惊恐地后退一步。在她的双眼中，忍的样子逐渐模糊了，只剩下一个黑影，在那黑影的胸口，一个喷吐着炽热烈焰的太阳熠熠生辉——和她下腹的图案是那样相似……
“问汝，当守誓否？！”那不是一个声音，许许多多，如同合唱一样问道。
“尊驾如守誓，本座当守誓！尊驾若背盟，本座必背盟！”圣母大叫。
黑影伸来了一只手，圣母以右手相接，低头亲吻那手的手指。
一瞬间，一切突然消失了。吸血鬼发现自己正站在忍的面前，低头弯腰，手捧她的手，用嘴唇吻着她的手指。而黑衣少女则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发……发生什么了……”显然，连忍自己都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在我记忆中从未存在过……但我怎么会说出来呢……忍想……而且为什么，我对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就突然过来吻我的手指呢？
圣母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她，无论是敌意之火，还是欲望之火，此时都在她眼中消失了……但是，忍看到，那红色的眼睛边缘，出现了点点泪光。
“守誓者……”吸血鬼轻声说，“你……不……您叫什么名字……”
“樱岛忍……”忍也冷静下来了，她望着那双红色的眼睛说，“什么叫……”
“那就叫您忍好了，嗯，这个名字的读音本座很喜欢。”圣母说着，凑近忍的耳朵，用极低的声音说，“本座的真名是玛利亚·冯·温克。”
“为什么……”忍正想说什么，圣母将手指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只此一次，请您记住，因为真名是我们血族最大的弱点。所以在这片大陆，本座……我的名字是红月玛利亚。”玛利亚说罢，退回了原地。
忍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在做梦——这个神秘的吸血鬼，几乎轻而易举地击败她和莲月的怪物，对她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好像是她的老朋友一样。
“玛利亚……”忍说，“为什么你会……”
“如果您现在还一点都不知道个中原因的话，恕我不能告诉您。”玛利亚摇了摇头，“我现在必须保守这个秘密……您自己不是也有秘密吗？”
“……？！”一听这话，忍心中一惊，“你到底想怎么样……”
“您只需知道，现在我会在允许的范围内全力帮助您就可以了，忍，其余的事情我在时机到来时自会和您讲明的。”玛利亚平静地说，“你们樱岛的军队，是奉了大天女的命令来平定我们一揆军的。所以接下来我会命令愿意服从我的一揆军放下武器向您投降，而且我会带您去见骑英大师，以此结束这场战争。”
忍望着玛利亚，她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她。但是，在她的心中，却似乎有个声音准确无误地告诉她，她应该相信这个吸血鬼。
“但是，与之相应的，我要提一个条件。”玛利亚的双手轻轻按在忍的肩膀上，那双赤眼散发出一股悲悯之色，“我需要您的帮助……”
“嘶……呼……”紧挨着她们，莲月依旧睡得毫无知觉。
“唔……唔……啊……”熟悉的酒味，让少女确信自己醒了。
“你是说，大圣堂城居然让樱岛的军队攻下来了？”隔壁传来了说话声。
“是的，除了让加泽圣母跑了，其余城中的一揆军都被歼灭了。而且随着大圣堂城被攻下，又有两座馆和十几个寨子的一揆军向樱岛军投降了。”
“混账……混账……我们的军队几个月都没平定的一揆，让樱岛千代那小婊子的军队几天就打出了这么大的战果，我们西村家的颜面何存啊！”
“殿下……现在我们的各条战线的局势不也扭转过来了吗？虽然她们攻下了大圣堂城，但是骑英大师和加泽圣母毕竟没被抓到。依臣下看呢，樱岛的军队既然要出风头，就让她们和剩下的一揆军打去。殿下您呢，等一揆军被打得丢盔弃甲，集中力量抓住她们俩，在陛下面前，功劳还是您的不是吗？”
“也只好如此了……妈的……大圣堂城这一破，我们连一揆军会在什么地方集结都不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营地会在哪里呢……骑英大师那个贱货一定在那儿……哼，樱岛的军队恐怕是故意让加泽圣母跑了的，好跟着去找那里……让我们的军队全线出动，给我猛攻一揆军各地的阵线，不留一个她们的俘虏！至于抓到的老百姓，大人只要说不出那两个贱人下落的就立刻宰了，小孩统统带回来！”
“遵命，殿下。”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少女的心脏，随着那脚步声而逐渐悬起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踱步到了不远的门边。
“小鸽子，你醒啦……”隔门被拉开的声音，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一听见这个声音到了跟前，少女本能地向后瑟缩。
“小小鸟儿，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听上去十分和善的男人声音说，但是少女很清楚，这个和善的背后是什么……她非常熟稔……
“余……余……有点不舒服……”少女的声音在发抖。
“哦？不舒服？”男人的声音更近了，一股混合着臭味的酒气直冲她的鼻孔，“这可真让我担心……我的小夜莺……那……我就让你舒服一些！”
两条胳膊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少女的肩膀，硬邦邦的胡子狠狠地扎在她的脸颊上，一张湿漉漉黏糊糊的嘴巴吻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啊……父亲殿下……亲爱的父亲殿下……饶了余吧！请饶了余吧！”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她感到自己的牙齿似乎都嵌进了腮部的肉里，一股鲜血的甜腥味直往舌头缝里钻，整个人则一头摔倒在地上。
“给脸不要脸……”她听见男人咬牙切齿道，“你个没妈的小瞎子，也敢违抗我……怎么，你想像她一样，肉让鹰叼，骨头被野狗啃？”
她想要哭，想要让自己的眼睛做到这唯一能做的事，但是她不敢。
“小小鸟儿，”男人的声音再次变得和善无比，一只手揉搓她被打疼的脸，“别违抗爸爸，爸爸会伤心……除了爸爸，还有谁会管你这么一个瞎子呢？”
“父亲……父亲殿下……”少女捂住了脸。
一只大手再一次伸来，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液体灌进她的嘴巴，少女认出了这股味道，是药，已经不知吃过多少次的药。
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嗯嗯，听话的姑娘……不愧是我的女儿……我的初江酱……”捏着她下巴的手没有放松，片刻，一根熟悉的，腥臭而热烘烘的东西插进她的嘴里。
天旋地转，虽然她根本无从判断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意识逐渐离她远去。
“唔……你的嘴巴……你的樱桃……你裂了缝的蜜桃……”失去知觉前最后一刻，她感到两只大手按住她的后脑，让那东西肆无忌惮地深入她的喉咙。
“前面就是金尾城的天守了……”微微掀起轿帘，阳子说道。
“整个领国，就这座城一点没有打仗的样子。”在首席奉行的轿子外，一个作为护卫的奉公人评价道，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是个中年男人的样子，但是他的发髻之前却插着一片不小的叶子——深绿色的叶子，好像是无意中粘在上面的。
“我倒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第三个声音来自轿子里。虽然轿厢里看上去只有阳子一个人，但是在她宽大的袖子边上，卧着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猫。
金尾城，作为一个“上国”的中心，比“下国”的茜府城规模大得多。整个城池中有许多的士兵和工人在忙碌，也有不少本国武士，有的穿铠甲有的则穿着物，对他们发号施令——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阳子意料之外的人。
是许许多多年幼的孩童，城中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几个，他们席地而坐，年纪大一些有的在发愣，有的在低声哭泣，而年纪小的显然并不清楚情况，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相互玩耍和嬉闹……但是他们的胳膊上都戴着一个铁圈，而铁圈则被细铁链连在附近墙壁的榫钉上——这使得所有孩童都不能走远。
每个孩子都肤色暗淡，面黄肌瘦，一看就是穷苦农民的子女。
为什么要将这些孩童拴在这些地方呢……阳子百思不得其解。
“樱岛殿下使者到！”当轿子终于来到天守前，守门的士兵立即通报。
阳子从轿子里走出，略微捋了一下自己的金发。周围的士兵立刻被她出众的美貌和性感的穿戴吸引了目光。谁也没注意到那只猫悄悄从轿帘下钻出，用极快的速度潜进了草丛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一个衣着整齐的武士很快从天守中出现了，他对阳子略一施礼。
“使者阁下，西村殿下有请。”
阳子迈步前进，她的护卫也要跟着进去，但却被拦住了。
“抱歉，现在是非常时期，除了使者阁下本人，其余人不得入内。”
阳子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个头发上沾着树叶的士兵身上。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不出来就不要走动。”说罢，阳子又向里走去。
走进天守，阳子发现这里面的孩子更加密集，几乎每个走廊拐角都会有。他们就蹲坐在守卫的士兵身边，显得那样的违和……这让阳子更加疑惑。
阳子还看到，在孩子身边的士兵，有时会从腰里解下葫芦给他们喝水，或者给他们一个饭团或者柿饼分着吃，但他们这么做的时候，都会紧皱眉头。
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在阳子脑子里盘亘，但是她觉得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终于，当走廊两边的士兵变成了侍女的时候，一扇门在前方打开了。
阳子小步急趋，走进了房间，立刻俯身下拜：
“在下，樱岛的樱岛殿下的使者，黑田阳子，拜见加泽的西村殿下。”
“免礼，请坐。”一个男人的声音慢吞吞地答道，“给黑田小姐上茶。”
阳子坐在了客座的位置，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相貌原本应该是很端正的，甚至有一些英俊和威武，但是那晦暗的脸色和没精打采的神情，让他显出了十足未老先衰的样子。尽管他须发仍黑，身体强壮，却根本不像个未到五十的人。
这便是外样西村家的家督西村政亲，从五位下的加泽国国主殿下。
“西村殿下，在下此番来，是商谈我军如何向您移交大圣堂城和一揆军所占其余数个馆和寨子的事宜的。毕竟我家殿下是奉旨出兵帮您平叛，所攻占的所有据点自然应该物归原主……但是我军这一万人所需的粮草的问题……”
“感谢樱岛殿下出手相助。”西村政亲用优雅的仪态笑了笑，“大圣堂城一战，贵军击溃数万一揆军，真是帮了余的大忙。这粮草的问题好说，不过……”
“……让余等边品茶边谈如何，黑田小姐？”男人笑着举起了茶杯。
“这里是……”闻着有些刺鼻的臭味，忍皱紧了眉头。
“您知道加泽国为什么叫加泽吗？就因为这个……”玛利亚笑了笑，“古时候，整个领国都是这么一片一望无际的沼泽。不过时至今日，几乎都变成了良田。只剩下这一大一小两片了，被称为大银泽和小银泽。在这里，如果不熟悉道路的话，即使是千军万马都会淹死在泥淖里，所以，骑英大师的秘营就在这儿。”
此时的忍将全身裹在一套吉利教修女的黑色长袍里，跟在玛利亚身后。大圣堂城的战斗结束后，忍决定立刻跟她去见一揆军的另一个领袖骑英大师。但是玛利亚只允许她一个人跟随，所以忍便把打扫战场的事宜交给尚未苏醒的莲月和其他的樱岛军下级头目，自己一个人跟随玛利亚来到了这里。虽然这一切照常理来说危险至极，但是……发生了那些事后，忍觉得自己不应怀疑玛利亚。
“原来建在沼泽里，怪不得西村家的军队找不到。”忍点了点头。
“骑英大师的军队自带挡箭用的宽木板，她们会把木板快速铺在草根密实的地方，在沼泽里迅速开一条允许军队通过的道路，然后再收起。”玛利亚对忍说，“所以，她的军队总能出其不意地攻打西村家的军队，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可是你们的一揆军还没起事多久……”
“那只是这次的规模大到惊动朝廷了……忍，骑英大师已经和西村家作战十余年了，早在和我结识之前……而我，只不过是让参加一揆的百姓获得上主的祝福而已……这些曾经根本不敢反抗西村家的人，重新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强大。”
“噗”，突然，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仿佛从烂泥里钻出来了一样，出现了。
“圣母霓下……您平安无事！”那人高兴地叫道。
“多亏这位姐妹拼死相救，我们才逃出了大圣堂城。”玛利亚指了指忍，“大师现在在秘营中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对她说。”
“大师在的，”那人说，“请您稍等。”
那人从身上取出一根笛子样的东西，用力吹了两下，发出了两声像蟾蜍鸣叫一样的声音，很快，从泥泞和臭水之间驶来了一条小船。忍跟着玛利亚登上小船，小船立刻在沼泽苍蝇的嗡嗡声中向深处不断前进。
过了好一会儿，船终于停下了。忍看到了许许多多简陋的帐篷，在它们之间，衣着杂乱的一揆军们正在维护自己的武器，或者在谈论着作战的话题。
“跟我来。”玛利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便下了船，朝一个帐篷走去。
“圣母霓下！”在帐篷门口的不是一揆军，而是两个修女，但是她们只戴着黑色的头巾，身上却穿着铁环连锁构成的甲胄——和精工制作的大铠相比，这种铠甲完全不像艺术品，却更像是一种专门为了作战而制作的防具。
“守住这里，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玛利亚命令道，然后她对着忍一招手，带着她走进了那座小帐篷。
“吾友，我回来了。”玛利亚对里面的那个人说。
忍看到一个从头到脚都裹在十字玫瑰披风里的人，听到玛利亚的声音，那人转过身来。披风下是一身简朴的粗布衣服，从身材来看是个女人，但忍看不到她的脸——一个骷髅面具戴在她的脸上，让她本来就很粗的喘息声在回音下更响。
“您……没事……就好……吾友……”与狰狞的骷髅面具大相径庭，骑英大师的嗓音异常温柔，但是听上去十分虚弱，每说几个字就要喘息一下。
“吾友，我有个消息要带给您。”玛利亚走上前去，轻抚大师的后背。
“我……已经……知晓了……大圣堂城……没关系……”大师呼哧呼哧地喘息着说，“我们的……姐妹……还有成千上万……只要您……还能……”
“不是大圣堂城，吾友，是一个您不知道的消息。”玛利亚难过地说。
“哦……既然如此……那位姐妹……您先出去……”
“不，吾友，这消息便是由她而来。”玛利亚说，“她是樱岛国的……”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火绳点燃的短管铁炮从大师的披风下举了起来。但忍的速度比她更快，刷，一支大号的转轮枪，佐渡妙那对双枪的放大版，对准了大师。
“别动，大师。”忍掀开黑袍，露出了黑色的军装，“我开枪的速度只会比您更快，但我只是想和您谈谈……我们都放下武器可以吗？”
“我和……西村家的……盟友……没什么好谈的……”大师恶狠狠地说。
“吾友，别冲动！”玛利亚伸手压住了大师的铁炮，“她是来帮助我们的！”
“能帮助……我们的……只有加泽……千千万万的百姓……不是……”
“吾友！”玛利亚抱住了大师的双肩，“您这副身体，还能再撑几天？”
两行泪水，从吸血鬼的眼中滑落。
“就算您的身体完全没事……您已经和西村家打了十几年，早就应该心知肚明：一揆势小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揆势大朝廷就会下旨出兵……吾友啊，您就算再坚强，附近领国的军队很快就会接二连三地抵达加泽，您能把他们全部击败吗？如果朝廷直接派兵来此怎么办，您想让百姓横遭屠戮，血流漂杵吗？”
“……”大师沉默了，忍只听见她粗重的喘息声。
“吾友，我来告诉您吧。”玛利亚指了指忍，“这位樱岛忍，就是领军攻下我大圣堂城的人。我们的姐妹虽然被击败，但是却无一伤亡，这都多亏了她。”
“有……这样的事……”大师的铁炮慢慢放下了，“你叫忍……”
“是，我是樱岛国主殿下千代的姐姐，先代国主殿下佳奈的义女。”忍说。
“我……知道佳奈殿下……我……听说……她是个……好人……”大师喘息着说，“只不过……现在的樱岛国主……年纪还小……我还以为……她……只听……朝廷的……命令……所以……来帮……西村家……”
“千代作为国主必须听从朝廷，但是我才是领兵的主将。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比起协助西村家攻打你们，我更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忍说。
“呵呵……比起你……我们……更希望……如此……”大师说，“因为……我……我的时间……不多了……来……把你的手……放在我胸前……”
忍没有迟疑，将手小心地按在大师的胸口。她感到大师的心在砰砰地撞击着她的胸腔，就像一柄大锤击打着铁砧一样……而且忽快忽慢，完全没有规律。
即使大师一动不动，说话也很轻，但是她却像用尽了全力一样喘息。
“明白了吗……我……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大师笑道。
“别说了吾友，剩下的我来说吧。”玛利亚让大师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忍，如您所见，吾友已经病入膏肓。这个病她已经得了很久，本来就不能作战，可是，为了加泽的百姓，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还是以骑英大师之名驰骋于疆场。我们都想结束这场战争，但是……只要西村政亲还活在世上一天，这战争就不能结束。”
“我听说……西村殿下……他的名声似乎不好……”忍说。
“您听到的和他做出来的相比，实属九牛一毛。”玛利亚的红眼迸射出可怕的光芒，“如果说这世上真有披着人皮的恶魔，他肯定会让他们顶礼膜拜。我们此次的一揆有将近十万百姓参与，没有一个人不想食其肉寝其皮。”
“你们有十万人？”忍有些吃惊，“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去直接攻打金尾城？你们人数这样众多，还有那么多骑兵和铁炮……还有您这样强大的……”
“忍，卑鄙无耻是每一个恶人必备的‘美德’，尤其是西村政亲这样的衣冠禽兽更是如此。”玛利亚的神情刹那间很凝重，“有道是‘投鼠忌器’啊……”
“所以……”玛利亚顿了顿，然后望向忍，“这就是我们需要您帮助的原因。”
“哼……呃……啊……”一阵少女的呻吟声，让此刻隔着天花板的妙一激灵。
加泽国是外样领国中田地最为肥沃的一个，一直以来，人们都传说这里的石高近乎百万。这个说法虽然过于夸张，但是加泽多粮确是真的。
正如阳子和莲月担心的那样，粮食是一个领国的根本，没有粮食就养不起一支大军。可是樱岛国本来贫瘠，而浪隅国的粮食又不能立刻收获。因此，当樱岛军出击加泽的时候，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夺取一揆军抢掠的粮食，然后用攻占的据点再换取一批加泽国主西村家的存粮，加在一起缓解樱岛国缺军粮的情况。
至少，在刚刚进入加泽国的时候，忍是这么对几位同僚说的。
但是，就在忍和莲月攻打大圣堂城的时候，阳子、妙和三条也率军攻打了几处一揆军的据点，而且穿行于加泽的乡村，她们发现这里的问题要复杂得多。
粮食每年都丰收，但是百姓却都在挨饿。每个家庭都几乎没有老人和小孩，至于原因：老人多是死于饥饿或者其带来的疾病，而孩子则都被士兵带走了。
身为樱岛国的首席奉行，阳子也很清楚加泽国主西村政亲的名声不好。但是她分明看到，当百姓提起这个名字时，眼中尽是仇恨的火焰。
难道我们出兵镇压一揆军，是为虎作伥吗？阳子想。不过，即使她再有心同情这些加泽国的可怜百姓，他们毕竟和樱岛国没有关系。对于身为首席奉行的她来说，她最需要做的是用自己的口才和智慧，从西村家为千代获取更多的军粮。
不过，阳子还是心有顾虑。因此，在攻下大圣堂城的消息传来后，阳子前往金尾城时特地让三条和妙陪她一起去……但是要求她们不要被人发现了踪迹。
于是三条回到了猫又的形态，而妙则用独门的狸子变身术变成了护卫……但是她们却在天守门口被拦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阳子一个人进去了。
“这样吧……色狸子……”妙来到草丛边，听到藏在里面的三条对她说，“猫在天守里太显眼，还是你用变身混进去找阳子大人吧。我去城里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处的情报……或者用我的法术对士兵们做点什么。”
“好，你也多加小心，贼猫。”妙找到一个背人的角落，摇身一变成了西村家的士兵，然后悄无声息地混进了金尾城的天守当中。
但是情况却出乎她意料——金尾城天守里面的结构比茜府城复杂得多，妙很快就转向了：这么多的房间和走廊，谁知道阳子走的是哪个方向啊！
但妙的脑筋还是很好使的：既然在里面会转向，那就走外面吧。
身为发明家的妙，给自己做过一个藏在护臂里的抓钩。不久之前，潜入茜府城用的就是这个……可恶，妙想，我明明不是忍者，怎么总要做忍者的勾当呢！
靠着抓钩和变身术，再加上身为狸子妖怪的敏锐和直觉，妙很快就爬到了天守的顶上。这里的风呼呼作响，即使是她，也觉得露出来的肚皮和大腿冰凉。
掀开瓦片，妙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天守最高层的天花板上方。
不知西村政亲在不在这里……阳子现在是不是和他在谈判……妙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在天花板上，想要弄清下面到底是什么房间。
然而，正下方一阵熟悉的少女呻吟声，让妙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阳……阳子大人的声音……”一听出自己中意的女孩的声音，妙赶紧从腰带上的小皮包里取出了一个像圆规一样的东西，插在了天花板上。
这也是她自己做的，用来在木板上掏窟窿的工具。不仅快速，而且无声。
锋利的刃划了一个圈，圈里的木头便像木塞一样被中间的叉子拔了出来。
妙眯起一只眼，便从掏出的洞里朝下方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
下面的房间，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密室，四角都有灯笼照明。而在这房间之中，不只有阳子一个人，而是三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男一女。
阳子倚着墙坐着，头部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按在墙上，紫色的大振袖似乎被人粗暴地扯开，大剌剌地袒露着她那一对傲人的胸部。而男人正在用自己胯下的肉棒在阳子的嘴里抽送着，每一下都插得极深，似乎一直穿进了阳子的咽喉里。
“……！”妙不得不用手把嘴使劲捂住，才没发出怒吼。
阳子的双手无力地摊开在身体两侧，一双美目没有完全合拢，微微露出白色的眼珠，尽管为男人做着深喉的口交，表情却毫无变化，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哼……千代那小婊子的首席奉行，也不过如此，喝了下药的茶之后还不是像死母狗一样乖乖张嘴给我插……呵呵，这小嘴里面可真紧……”男人淫笑道。
阳子从没被人这样粗暴对待过，她因为喉咙受不了这种刺激而不停地干呕，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声又一声的呻吟。虽然在昏睡，但是她的嘴巴里持续无意识地收紧，想把男人的肉棒吐出来……然而这无疑只会让男人觉得更加兴奋。
“太棒了……太棒了……”男人满足地吼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母狗，不就是想要我的粮食吧？你和你的主子有那么饿吗？好，给你吃的！喂饱你！”
浓厚的精液在阳子的小嘴里疯狂地灌注，大股大股地涌入她的胃里，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咽不下去，直接从她的嘴里满溢而出，从她的下巴不住滴落。
“咳……咳…… ”昏迷的阳子无力瘫软在墙边，嘴角还在冒着白浊液体。而男人则得意洋洋地把肉棒从她嘴里拔出，甩动着抽打她美丽的脸。
“呵呵，”男人在阳子脸上擦干净肉棒，便伏下腰来，掀起阳子的振袖下摆向里看去，“被我这么虐，居然还湿透了，真是条贱母狗。可惜呀，要是现在干你下边，会被你家主子发现的，没关系，我会等你在战事结束后，带着她来感谢我的粮食的。等我下药麻翻了她，把她干到七荤八素之后，你也跑不了。”
男人揪住阳子美丽的金发，迫使昏睡的她抬起头。
“小母狗，给你家婊子主人千代带个话，我西村政亲殿下，早晚把她干得嗷嗷叫，记住了吗，一个字都别带错，哈哈哈哈……”男人又是一阵邪淫的狞笑。
原来你就是西村政亲吗……畜生……妙两眼冒火，只想一脚踩碎天花板，跳下去拧断这个凌辱阳子的家伙的脖子……但是她还是压抑住了怒火——下面的情况还不清楚，贸然下去，万一中了什么诡计，岂不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身为活了漫长岁月的妖怪，妙很懂得利害，她命令自己继续观察。
“好啦，既然不能干你下边，那我只好找个代替。”西村政亲把阳子拖离了墙边，然后伸出手指，强行扒开阳子的眼皮，“瞧，让余介绍下，这是余的女儿，西村初江……虽然是个废物小瞎子，不过长得不错，干起来也很爽……”
妙这才移目去看屋子里剩下的那个女子——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一头柔顺的银白色头发裁剪成姬发式，配上那稚嫩的脸庞和灵动的五官，就像女儿节娃娃一样美丽而可爱——但是她却是全身赤裸的，白嫩的身体一丝不挂，乳房小巧恰堪一握，私处还光洁无毛……然而，妙还清楚地看到，那白嫩的肌肤上尽是淤青和血印，私处又红又肿，那是被数不清次数的残忍虐待留下的痕迹。
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没有动，看来是也被迷昏了。
西村政亲把阳子粗暴地掼在地上，又揪着银发少女的头发将她提起。
“哦哟，大姐姐，余是初江酱哦。”西村政亲一手掐着少女的脖子让她抬头，一手握着她的手不断地挥手，同时逼尖了自己的嗓子叫嚷，“余啊，是父亲殿下泄欲用的专属小骚货，最喜欢被父亲殿下干了，干上边干下边都可以哦。”
呜呕……一阵反胃，让妙差点吐出来。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她还从没见过如此令人作呕的变态……那是他的女儿吗，他居然以强奸和虐待他女儿为乐！
“母狗，认识一下我的小小鸟儿。”西村政亲又扒开阳子的眼皮，哈哈大笑。
“呼……呵……”阳子当然无法拒绝，她那只眼睛眼珠上翻，眼白尽是血丝。虽然拥有智谋，但是她却高估了对方的道德，还以为身为国主的人不可能如此下作，结果毫无戒心地喝下了掺了迷药的茶水，沦为了这个恶棍的玩物。
“瞧，至少你还能看。”西村政亲嘲弄道，“我的女儿却是个天生的瞎子，不过也好，能看见的话，估计就像她妈一样跑进林子让狼给扯碎了，哼哼。现在的她，除了给我干，别的屁用一概没有，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
西村政亲将名为初江的少女拉起来，摆成撅起屁股的姿势。
“玩不厌，你的身体真是让我玩不厌，我亲爱的初江酱，小小鸟儿。”男人得意地说着，挺起肉棒，一口气插到了最深处，然后猛烈抽插起来。
“啊……嗯……啊啊……”被强奸的白发少女痛苦地呻吟着，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是男人毫不留情的侵犯力度已经超过了迷药麻痹神经的力度。
“这么有感觉吗，小骚货！”男人抡圆了巴掌，狠狠地抽在少女的屁股上，“和你妈一样，虽然每次都说不要可是睡着了还不是一插就冒水……给我接着！”
男人的肉棒在少女的阴道里再次爆发，凶猛地射满了每一个角落。
“殿下……殿下……”突然，妙听见屋外有人叫道。
“什么事，我正忙着呢！”不情愿地拔出肉棒，西村政亲愤怒地说。
“殿下，樱岛军的主将樱岛忍求见，”门外的人说，“人已经到本丸了。”
“什么，几道城门的守卫为什么不禀报？！”西村政亲大惊失色。
“不……不清楚……本丸的守卫也没有禀报，如果不是她在门前自报名号，这时候已经进天守了！”门外的人说，“怎么办，殿下，要挡住她吗？”
忍来了！妙心中高兴极了，只要忍到了，她一定可以对付这个恶棍。
“她有没有说，来此所谓何事？”西村政亲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禀报殿下，她擒住了骑英大师，并将她押到这里了！”
“啊？！”西村政亲一愣，随后便得意地咧开了嘴角，“骑英大师那个贱人被抓住了？太好了……这贱人十几年来一直在和我作对……终于……”
“恭喜殿下，终于扫除了心头大患！”
“等等，那个樱岛忍，带了多少人？”穿戴完毕，西村政亲眯起了眼睛。
“只有不到十骑，还包括骑英大师在内。”门外人回答。
“天助我也……嘿嘿，千代那个小婊子的姐姐，肯定比这母狗说话更管用，如果能拿下她，就能更早把那小婊子拉到我胯下……”西村政亲低声狞笑，“好，通知天守里的所有重臣，告诉他们骑英大师抓到了，让他们带着武器来评定间集合。至于樱岛忍那帮人，除了她自己和骑英大师两个，让其余人统统在外面等候！”
“是，殿下。”门外人应道，“我就去传令……”
“喂，高兴起来吧，母狗，你的主将已经迫不及待来被我干了。”西村政亲捏了捏阳子的脸颊，“不过，得等到骑英大师那贱人人头落地之后再说，没关系，很快就完事，然后只要一点点迷药，就能让她也睡成你这样的死狗。”
这个混蛋，居然还想对忍下手……妙心中暗骂。
不过作为忍的挚友，妙也很清楚一点：她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来到这里。
西村政亲狞笑一声，取出一包药来笼进袖子里，便推开了密室的门。妙看到有几个手持铁炮的加泽武士就在门外警戒着，每支铁炮的火绳都是点燃的。
幸亏没一怒之下跳下去！妙心中庆幸，否则自己现在肯定被抓了。
西村政亲挥了下手，铁炮武士跟着他离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关上了门。只留下阳子和初江两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交叠着躺在榻榻米上，浑身溅满了精液。
终于走了……妙从皮包里掏出一把小锯，沿着小洞无声地锯起了天花板。
不一会儿，在一个加泽武士的带领下，身穿黑色军服的樱岛忍，双手被捆住的骑英大师，和一个牵着她的、带着鬼面具的女武士走进了西村政亲的评定间。
西村家的重臣都集中在了评定间，每个人都带着武士刀，还有人穿着铠甲。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被捆住的骑英大师，这与西村家抗衡了十几年的人。
“参见加泽的西村殿下。”忍对着正坐的男人一施礼，“虽然殿下只许我和骑英大师两人入内，但是骑英大师实属强者，我只能带一个女武士帮我制住她。”
“您好，樱岛大人，初次见面，余是西村政亲。”加泽国主优雅地笑了笑，“您这可是为了加泽国除了一大害，这个家伙十几年来杀人无数，罪恶罄竹难书。让她活着实在是太危险了，请您稍后，我们即刻就得把她在天守前斩首。”
“忍不过是奉旨助剿而已，您应该感谢大天女陛下才是。”忍笑道。
“确实，余感谢大天女圣恩浩荡。卫士，现在就把她押下去，准备斩首。”
“慢，西村殿下。”忍一摆手，“很抱歉，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哦，敢问是什么事情呢？”西村政亲问。
忍拍了拍手，两个门外的西村家士兵将一口大箱子抬进了评定间，打开盖子，众人一看，只见箱子里满是黄澄澄的金块，下面也垫满了小粒碎金。
“我在骑英大师的秘营里找到了这批黄金，都是一揆军掠夺而来的赃物。”忍说，“难得各位重臣都在，我斗胆要求代替西村殿下，将这些金子赏于功臣。”
“樱岛大人居然要把缴获的黄金都分给我的臣子？真是太好了。”西村政亲再次优雅地笑了，“但不知道，樱岛大人觉得谁才是我家的有功之臣呢？”
“我年纪轻见识短，就以斩获为标准好了。”忍说，“诸位大人，在此次战争中，你们有谁指挥军队斩杀过百人以上的一揆军，请坐到殿下右手边吧。”
一听此言，西村家的许多重臣都眉开眼笑，纷纷起身来到了西村政亲的右手边。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坐在左手边，每一个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西村殿下，您的臣子中，不会有人冒功吧？”忍又笑了。
“哦，您多虑了，我这些臣子的战功都是真的，我可以向您保证。”
“如此就没问题了。”忍说，不过，在分赏大家之前，我还要说一件事。”
“樱岛大人可真会卖关子，还有什么缴获吗？还是有关于加泽圣母……”
“都不是，殿下。”忍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我想谈谈一揆军的事情。”
“您知道她们下一步的计划了？”西村政亲问，“那也很好，说来听听。”
“遵命……”忍朗声道，“在奉旨来到加泽之前，我一直听说，加泽田地肥沃，是名副其实的膏腴之地，每年的产粮在外样诸国中位列前三。这样的一个领国，只会让百姓仓廪殷实、安居乐业，怎么会闹出一揆来呢？可是我询问了一些百姓后得知，原来加泽的每家每户，每年要上缴六成的收成作为赋税啊。”
西村政亲优雅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天女陛下心肠慈悲，立国之初就下旨定整个帝国的税赋皆为一成。而且我还听说，加泽的农民要服大量的徭役，不仅不能拿工钱，每年都有不少死于徭役的人……这徭役不也是大天女陛下早就下令取消的吗？当然，我并不相信这些话，毕竟比起百姓，我更应该相信西村殿下的话对不对？”
西村政亲的脸开始由白转红。
“没想到，之后我又听了个更加不可信的故事。”忍眨了眨眼睛，“说许多年前，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嫁给了一个国主家的男子。不想，她嫁的那个男人，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他非常喜欢殴打她，虐待她，直到有一天那醉酒的男人将女人打成了重伤，可怜的她，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就伤重而死……”
西村政亲的眼睛瞪大了，他的嘴巴半张着。
“接下来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男的失去了可以施虐的人，居然丧心病狂，把长得像亡妻的女儿当成了发泄兽欲的对象。他殴打她，强奸她，把所有用在妻子身上的手段加倍地用在了女儿身上。最后，这个可怜的女孩怀孕了，怀了她亲生父亲的种，可是，她的父亲不仅没有后悔自己的恶行，反而变本加厉。直到这个女孩生下了那被诅咒的种，那是一个生来便目盲的婴儿。”
西村政亲的脸色由红变青了，他的嘴唇开始哆嗦。
“这女儿无法承受如此恐怖的结果，她逃离了自己的禽兽父亲，跑进了森林，从此销声匿迹，她的父亲只当她被野兽撕碎了。然后，因为再次失去了泄欲的对象，这男人又把魔爪伸向了自己女儿的女儿，那个可怜的盲女孩。天哪，这个男人既是他的父亲，也是她的外公，更是一头毫无人性的畜生。他居然连她都没有放过，将她外祖母和母亲尝过的一切都让她尝尽。西村殿下，各位大人，这种骇人听闻的恶行，不要说现代，就是古时都少有啊。”忍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啊，也许是神、也许是佛，也许是上主，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逃进森林的女孩并没有死，她艰难地活了下去，虽然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求生让她得了重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直到奄奄一息，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是的，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住口！”西村政亲大吼一声，“小贱人，你在胡说八道！”
“哦？西村殿下，您为什么要生气呀？”忍冷笑着说，“我都说了，我本不相信这个故事……可是没办法，因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似乎就在这里啊……”
西村政亲脸上青筋暴起，正要破口大骂，一声“啪嗒”打断了他。
那是骑英大师脸上的骷髅面具，落地的声音。
一张原本应该很秀丽的女人脸出现在面具后，她的五官和西村政亲有些相像，但却眼窝深陷，形容枯槁，脸色惨白得如同死尸，只有一双眼睛灼灼生辉。
“您好啊……父亲殿下……”骑英大师一字一顿地说。
那蒙面的女武士迅速把一把短剑往大师手里一递，随后指尖一挥，绑手的绳子随着一阵红光被尽数烧断。大师猛然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向已然被吓呆的西村政亲，剑刃咔嚓一声扎进了他的胸膛，一直没到剑柄。
“咳……”一大口鲜血，从男人嘴里喷出。他摔倒在地，像一头垂死的野兽一样翻滚，一边翻滚一边狂叫：“救……救命……杀了……杀了她们……”
坐在他右手边的重臣们，纷纷惊叫着站起拔刀。但是那个蒙面的女武士比他们更快，只见她把手一握，一柄鲜红的长矛就出现在了手中。
“‘无尽渴望’，痛饮吧。”把面具往地上一掼，红月玛利亚大叫。
一瞬间，吸血鬼和长矛似乎化为了一道耀眼的红光，而这红光如同一道闪电，在人群中飞窜，所过之处，人类的鲜血像喷泉一样飞溅，伴随着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但是那血却没有一滴溅落在地，全部被红光吸入其中。
坐在左手边的几个人没有动，但是也已经被吓得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忍大人……”骑英大师朝忍伸出一只颤抖的手。
忍面无表情地掏出了自己的转轮枪，放在了大师手中，然后用双手帮她握紧。
“咳……嘎……”濒死的西村政亲挣扎着倚墙坐起，却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这……是为了……被你虐待的孩童……”砰地一枪，鼻子粉碎。
“这……是为了……被你杀戮的姐妹……”砰地两枪，下巴贯穿。
“这……是为了……被你残害的百姓……”砰，左眼。
“这……是为了……母亲大人的死……”砰，右眼。
“这……是为了……受尽苦难的我……”砰，咽喉。
“这……是为了……我亲爱的……初江……”砰，最后一发，掀飞了脑壳。
六枪打空，世上已经再也没有能认出西村政亲的人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杀戮也结束了，整个评定间遍地是满脸恐惧的尸体。只剩下那几个没有动的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终于……报仇雪恨了……”大师惨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下一刻，她的身体，直僵僵地倒下了。
“吾友！”玛利亚一把搂住了她，“我来给你治疗……”
“没用了……我不行了……”大师笑着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大师！”忍正要过去，却看到评定间另一侧的门开了，妙手持双枪冲在前面，而身披着破碎衣服、浑身脏污的阳子，正搀扶着一个白发的裸体少女走进来。
“吾友，你在这儿！”妙惊喜地叫道，“你没事吧！”
“毫发无损，”忍说，“西村政亲和他的爪牙们都死了。”
“呸，活该！”妙瞥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啐了一口，“就凭他侵犯了阳子大人，还有他的亲生女儿初江小姐，把他一刀刀活剐了都不解恨……”
“妙，这个人就是……”忍指了指裸体的白发少女。
“初江小姐。我把她和阳子大人一起救醒后，就带着她一起逃到这里来了。”
“初江……你们说……初江……在这里……？”玛利亚怀里的大师轻声说。
忍一把将初江抱了过来，一直抱到大师身边。
“您是谁……”眼盲的少女伸手在大师身上摸着，“为什么知道余的名字？”
“初江小姐……这是您的母亲……”忍说。
“真的吗……您就是余的母亲大人？”那白发少女突然声音颤抖，开始呜咽，“母亲大人……余就知道您还活着……余总算……盼到您来救余了……”
“初江……”大师虚弱地伸出双手，一只手握住初江的手，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抚摸着少女的脸，“你都长……这么大了……而且……没想到……居然……出落得这么美……比我当年还美……比你的外祖母……还美……”
“母亲大人……”少女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大师的身上，“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了好吗，母亲大人，您能和余一起生活吗？”
“抱歉……初江……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带你……”
“求求您，母亲大人，我会听话……不要再把我丢下，我害怕！”
“吾友……”大师望向玛利亚，“初江……就拜托你了……好吗……”
“吾友……”玛利亚跪了下来，“只要我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会庇护她，庇护你所有的后裔……从此之后，我就是初江的教母……”
“忍大人……”大师又看向忍。
“樱岛国也会全力保护她，我替千代向您保证。”忍看着这垂死的人说。
“初江……”大师微笑着，手指艰难地擦拭着少女的泪珠，“以后……要听教母……和忍大人……的话……只要你听话……妈妈……无论……身在何处……心都会……都会和初江在一起……初江……我的最亲爱的……女儿……”
“不……母亲大人……余……余不让您走……”初江泣不成声。
大师的眼珠转向了玛利亚，玛利亚一点头，然后一口咬在了初江的脖子上。
“母亲大人……呃……母……呃……”初江浑身一颤，她的头便垂下了。
“忍大人……”大师已经气若游丝，但她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说，“把我的头……拿去……给姐妹们……看……结束……这场战争吧……”
“我知道了，谢谢您，大师，千代和我，会永远怀念您所做的一切。”
大师的目光，定在了初江的睡脸上，在她的眼中，是爱与幸福的最后一闪。
“初江……妈妈……爱……你……”
她扶着初江睡脸的手，跌落在榻榻米上。
“吾友……”玛利亚抱着熟睡的初江，捂脸哭了起来。
妙和阳子都低下头去，忍却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片刻，她来到评定间的前门，推开门扇。只见门外的侍女和士兵和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听到刚才屋里的声音一样。
三条双手抱肩站在那里，望见忍出来，便迎了上来。
“我觉得我现在不太适合进去，就在这里等着了。”三条说，“这附近的所有人都和各道城门的守卫一样，被我施了催眠术，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放心吧，那些被西村政亲用铁链拴在那里，如果被攻城就充作挡枪人质的孩子们都毫发无损……那个无耻的人渣，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阻止一揆军攻击金尾城。”
“谢谢您了，三条。”忍拍了拍巫女的肩膀，“每个孩子都会感谢您的。”
“我只不过是配合你的计划行事，吾友。”三条笑了笑。
忍转回屋子里，然后来到了那几个面无人色的活人身边。
“你们能活下来，是因为还算没有丧尽天良。”忍平静地说，“所以记住眼前这一切，今后好自为之吧……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首席奉行是哪个？”
这些人哆哆嗦嗦地指向了一具面容扭曲的尸体。
“阳子大人，请您把这几个人关到后面的屋子里，看好他们。”忍说，“玛利亚，尽快给初江小姐换一身衣服，然后带她去露台。啊，三条，您也进来，用您的符咒控制住几个士兵，去敲响天守的大钟，咱们要召集全城人来此。”
阳子从地上捡起一把武士刀，白刃出鞘，然后转向那几个幸存者。她的脸色是如此的可怕，吓得那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向后门跑去。
待他们出去，忍转向了妙：“吾友，请您变成这个死人的样子。”
“啧。”妙厌恶地点点头，伸手按住头顶的绿梳子，砰地变成了那个人。
“好，现在到露台上去。”忍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妙，“用您所有的力气，把这上面的词给我背好，要说得自然，这很重要。”
“好，我记住了。”变成男人的妙瓮声瓮气地答道。
“各位，请大家分头行动……玛利亚，我知道您很想悼念大师，但是加泽国的百姓更加重要……如果大师还活着，她会怎么做？”忍又说道。
吸血鬼悲伤地点点头，然后抱着初江站起身来。
几位少女按照忍的吩咐离开了评定间，只剩下忍一个人站在屋中，她沉默着，缓步来到了骑英大师的遗体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愿您忘却此生的苦痛，早日轮回……现在，请您饶恕我！”
忍刷地抽出了自己的剑，对准大师的脖颈，一剑挥下。
此时此刻，变回猫又的三条带着两个后颈上贴着符咒的士兵，迅速登上了金尾城天守的钟楼，因为没有紧急情况，这里没人看守。
“现在，”三条大声命令，“用你们最大的力气，给我敲钟！”
“当——当——当——”一阵响彻金尾城的钟声，在天守上响起。
这一下，无论是巡逻的士兵，忙碌的工人还是普通百姓，都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朝天守聚拢而来，很快，一股人潮就涌向了城中心。
“怎么回事……”几个武士也跟随人群朝天守走去，“外面又没有一揆军攻来，殿下为什么要下令敲钟？我也没看见天守里着火呀？”
“不知道……先过去看看再说……”有人应答道。
没过多久，绝大多数金尾城的人都聚集在了天守之外。
“全城士民人等！”在天守的露台上，人们看到首席奉行喊道，“请大家肃静，有一个重要的情况要通知大家：就在刚刚，西村殿下很不幸地意外身亡了！”
轰地一声，下面的人群开锅了。
“什么……西村那个家伙死了！”有人难抑激动地嚷道。
“肃静！”首席奉行拿出一张纸，“不过万幸的是，殿下在亡故之前还是立下了遗嘱：因为没有其他继承人，所以加泽国的国主殿下之位，就传给他的女儿，西村初江殿下，这遗嘱上乃是他本人的画押！现在，请大家见过西村初江殿下！”
士兵们抬过一个座位，白发的少女此时已经穿上了一套华丽的白色大振袖，闭着眼睛坐在上面，那过人的美貌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赞叹。
“没想到那混账，居然也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又有人在人群里说道。
“那么现在……初江殿下有一些新的命令要发布，现在我宣读……”
“谢谢您，首席奉行阁下，请先不要宣读，余要对大家说几句话。”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初江开口了。她的声音虽小，人们却主动安静下来。
“什么……她已经醒了吗……”初江身后，忍也吃了一惊。
“士兵们，百姓们。”少女柔声道，“余的父亲……刚刚去世了……他身为国主殿下的一生究竟如何，余想各位不需要余多说。身为他的女儿，余首先，要向整个加泽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替他，谢罪——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白发少女双手撑地，对着天守下所有的人们叩头。
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望着伏地谢罪的少女。
“士兵们，”初江没有抬头，“立刻将城中所有被锁住的孩子，全部释放！”
士兵们纷纷走出人群，对初江鞠躬，然后快步离开了。
“吾父的罪恶，不仅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殃及了余自己。”初江微微仰头，让人们看到自己的脸，“余生下来就看不见……从没见过这个世界。加泽的百姓啊，余年纪太小，又是个盲人，绝不可能治理好这个领国。所以……”
初江回身，拉住了忍，将她推到了自己之前。
“此次吉利教一揆起事，本来会成为一场血腥的持久战。但是，由于樱岛国军队的到来，将我们的损失降到了最低，她们是我们的恩人。”初江朗声说，“樱岛国的国主殿下樱岛千代，睿智而仁慈，定可以让大家安居乐业……所以，余以国主殿下的身份下最后一道命令：余将把加泽一国献与樱岛殿下统治，余本人则要在樱岛国仕官，成为樱岛殿下的臣子。从此之后，大家将安居乐业！”
“……”这一下，把忍都惊呆了。连她都没有想到，初江会这么说。
“这位，是樱岛殿下的姐姐，也是樱岛军的主将樱岛忍大人。现在，由她，为大家宣布樱岛殿下将为我们加泽国带来的一切！”初江喊道。
忍看着初江，只见白发少女对她可爱地笑了笑。
“各位，”忍走到最前方，“樱岛殿下要给大家的是……”
本来，这都写在那张给妙的纸上，是要以初江的名义发布的，但是现在，忍的一切计划都不需要了，她亲自为大家讲述加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徭役被彻底取消，公家役使百姓必须付足工钱；赋税降至二十税，上缴朝廷不足的部分由公家代付；开仓放粮，每家都可以凭人口领相应的粮食；与一揆军的战争就此结束，所有参加者一律不予追究；信奉任何宗教都被允许，没有贵贱之分；除了杀人、抢劫、盗窃等人尽皆知的罪行要受罚外，其余峻法一律废除。
“樱岛殿下万福！”当忍说完的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顿时，所有的人都跟着欢呼起来——一张张笑脸发自真心，绝非被控制的木讷。
看来，这片大陆，还是有希望的……在那一刻，忍想道。
夜深了，忍终于结束了手里的事务，来到了金尾城为她安排的住处。
一进门，忍便看到床上坐着两个在等她的人。
“忍。”黑暗中，吸血鬼的双眼熠熠闪光。
“忍大人……”白发的少女闭着眼睛，随着身边的人叫道。
玛利亚依旧穿着自己那套露腰的修女服，而初江则穿着一件素白的浴衣——但是却是分成两段的，上下段之间，也露着少女娇小可爱的肚脐。
“为什么？”忍微微地笑了一下，“今天你们应该休息才对。”
“您觉得，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这孩子还能睡得着吗？”玛利亚说，“忍，大师把她托付给了您和我，我们今天就得履行这个承诺，让她忘却悲伤。”
“只是这个吗？”忍轻轻解开了军服的扣子。
“呵……”玛利亚用手轻抚着自己下腹散发着微光的痕迹，“我这里也很……很想要……您知道吗？这里的痒不会完全消失，我只能压抑着。”
忍笑着拍了下玛利亚的肩膀：“身为修女，这么色真的可以吗？”
“我不仅是修女，还是血族啊。”玛利亚吃吃地笑。
“初江小姐，您清楚您今天说的那番话，会有什么后果吗……”忍转向初江。
“余清楚，忍大人……”初江轻声说，“余只是把余内心所想，真实地说出来而已……眼睛看不见，别说国主，家臣都未必可以当……与其让加泽在余手里一团糟，倒不如交给忍大人……忍大人救了余，又帮助余找到了母亲大人，余把什么交给忍大人都不够……等我将来告诉远行回来的母亲大人，她也会高兴的。”
在她身后，玛利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忍大人，余听那几位大人说，您能让别人很舒服地睡着，是吗？”初江抱住了忍的一条胳膊，“请您给余吧，余还从来没有舒服地睡着过呢……”
忍望着初江，又看看玛利亚。玛利亚轻笑，用手扒开了初江的领口，那一对玲珑有型的鸽乳——虽然乳头已经是褐色的——诱人地跳动。
“忍大人，初江的身体，已经是坏孩子的身体了哦……”初江说。
和一直纯洁无暇的嗓音不同，初江此时的嗓音带着一股妖媚。
“……”忍不动声色地解下裙子，拉下内裤和裤袜，变得一丝不挂。
“忍大人的气味……初江闻到了哦……”初江的头朝前探了一下，忍还以为她只是要闻自己的气味，不想白发少女突然一伸胳膊，搂住忍的腰，整张脸便贴在了忍的下腹上，鼻尖、嘴唇直接顶在了忍的柔弱之处。
“呜……”忍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嘿嘿，”玛利亚笑道，“初江告诉我，虽然她失去了视觉，但是她的听觉、嗅觉和味觉都比别人强得多啊。瞧，就算看不见，她也能一下找到你那里。”
“忍大人……那里好香……”初江的嘴唇轻轻吻着忍的花瓣，“比男人的臭肉棒好多了……初江……初江好喜欢……初江想要吃掉忍大人……”
白发少女的舌头伸了出来，开始饥渴地舔舐忍的下体。
“啊……嗯……嗯……”忍开始呻吟，她的呼吸也变快了。
“啊呀，没想到，忍大人这么冷静帅气的一个人，身体居然也一样下流呢。”初江一边舔，一边用妖媚的声音继续说，“初江知道哦，毕竟初江是老手了……”
“这孩子其实很好色的。”玛利亚温柔地抚摸着初江的头，“只是被压抑太久了……这一次，她的心情波动这么大，反而激发了她的性欲呢。”
“嗯嗯……”忍一边呻吟，双手却按住了初江的头。
“忍大人，初江的舌技很厉害哟。虽然以前从来没舔过那里面，但是初江会努力让忍大人舒服的的……”一边说，初江一边把舌头深深地探进忍的蜜穴。
“小色鬼……”玛利亚温柔地拍了拍初江的屁股，“怎么，光知道忍大人，教母这边就忘光了？我可是你的第二个妈妈哦，身为女儿，该怎么做？”
“抱歉，教母大人……”初江抬起头，“余这就……”
“忍，趁现在！”玛利亚突然一把抓住了初江的胳膊，把她按倒。
“咿呀……教母大人好坏……”初江发出了可爱的娇呼声。
“初江小姐，您刚才说我下流，我可不高兴，要反击了哦。”忍笑着掰开初江的双腿，看到她那已经有些松松垮垮的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下去。
“确实啊，真是没礼貌，教母要堵住你的嘴巴。”玛利亚用手捏住了初江的乳房，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巴，两条舌头很快交缠在一起。
“嗯……嗯嗯……”被堵住嘴巴的初江无法再说话，只能发出娇喘。
一上一下，忍和玛利亚都在竭尽全力给初江快感。她们都想着大师临终前的嘱托，一个在刚刚得到却又失去了母亲的盲眼孩子，给她多少都嫌不够。
被夹攻的白发少女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悲伤和痛苦，而是快感。平生第一次，她品尝到了自由而畅快的性爱，这让她伤痕累累的心放松下来。
很快，忍和玛利亚将初江扶起，把她夹在两人中间。两条舌头一左一右地舔舐她的两个乳头，舔得她的双峰不住发抖。两只来自左右的手也扣上了她的蜜穴，忍的手指在她的膣道里不断按揉，玛利亚的手则捻动着她的阴蒂。
“教母大人、忍大人，余……余不行了呀……”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初江在左右的爱抚下达到了高潮。她大口喘息，皮肤一片潮红。
就在此时，忍将一块湿漉漉的手帕，温柔地按在她的口鼻上。
“这就是您要的，舒服的睡去吧……”忍怜爱地说道。
“唔……”初江脸上浮现出舒适的笑意，她连吸了几口手帕上的迷药，便靠在忍身上进入了梦乡，她的白发如同清泉一样，顺着忍的裸体流淌。
“嗯，真是太好了……”玛利亚说，“终于……唔……嗯嗯……”
打断她话的是忍另一只手里的手帕，也被按在了她的口鼻上。
“初江小姐睡着了，您也陪她去睡吧。”忍说，“说实话，清醒的女人激起我的性欲还是有点难的……所以，这不是针对您吸我血这件事哦。”
“呵……”吸血鬼推开忍的手，从她手里取下手帕自己捂上，然后笑着说，“您该不会认为血族和人类是一样的吧，这种迷药怎么可能对我有效呢？”
“是吗？那我确实有点想错了，不过……”忍也笑了，她凑近玛利亚的耳朵，压低声音说，“玛利亚·冯·温克，这样如何呢……”
“嗯……”一秒前还完全没事的吸血鬼突然一个趔趄，手帕脱手而落。
“您也……够坏的了……”玛利亚无力地笑笑，便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多谢夸奖……”忍坐在床上，看着倒在自己两边的两位美女，心中不由得无比舒畅：看来，今天晚上会度过一段美妙难忘的时间……
突然，忍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而来。
“长女大人，很抱歉打扰您了。”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打了打门口的隔扇，虽然不曾看见里面的情况，但她的鼻子已经分辨出了微量的迷药的味道，因此对里面的情况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她有着樱岛第一智谋的称号。
长女大人的性欲还真是旺盛，阳子暗自思忖。虽然忍只对妹妹千代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她也很喜欢和其他女孩子毫无顾忌地做爱，即使是阳子自己，现在也知道那些“春梦”并不是梦，而是被迷昏后的做爱了……每次阳子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被弄晕的——有时是喝下掺了药的酒和茶，有时则是嗅闻迷香或者蘸了迷药的手帕，还有被麻醉用的镖、箭或者子弹简单粗暴地打进身体……好在它们都细小至极，不仅没有什么损伤身体的危险，也不是很疼。
不过，阳子惊奇地发现，现在的自己对此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似乎有点期待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是阳子大人啊，辛苦您了，请说吧。”就在阳子想到这里的时候，忍走了出来，她的脸上酡红未退，黑色的军装披在她一丝不挂的裸体上……但她的神情却已经与平时一样严肃，黑色的眼睛闪烁着自信，就像平常那样。
如果是在不久之前，阳子肯定会为忍此时的样子大发雷霆，至少也会移开目光。但是现在的她却已然是毫不在意，只是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纸卷。
“长女大人，看到大师的头颅后，剩余的一揆军已经尽数放下武器向我军投诚。我军接收了两座城、七座馆、数十个寨子，银钱和粮米不可胜数，粗略估算大概在二十万贯和五十万石左右。而加泽国剩余的军队也已经在我们指挥之下，西村家的钱粮应该和一揆军的总量相差不大，可能会更多一些。”
“很好，但是不可随意使用。”忍说，“加泽的一切百废待兴，民生也需要钱粮……我们必须要仁慈地对待每一个百姓，所以绝不可胡乱浪费。”
“您说的是，我们樱岛国得迅速整合加泽一国的民心才行。”阳子点头道，“有了民心，这里的广袤良田才能终为我们所用。”
“投诚过来的一揆军们怎么样了？”忍问。
“我已经吩咐将她们集中在一处了，听从您的安排。”阳子答道。
“做得好，阳子大人。”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对阳子咧嘴一笑，“吉利教徒们的战斗力相当不错，可以为我们所用——告诉莲月大人，让她从明天开始，就在这些一揆军里十中选一，能熟练使用铁炮和其他火器的优先，为我们选出一支一万人左右的大军来，但是绝不可强迫……其余人一律发钱遣散。”
“明白，长女大人。加泽国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但是现在……恐怕有些新的情况需要我们处理了……而且这些情况要比一揆军严重得多。”阳子说。
“我想，是加泽附近的几个领国对此的反应吧。”忍皱起眉头。
“一点不错，据我们的女忍四处探查出的情报，我们在加泽国取得的结果已经引起了附近几个谱代国主的注意，而且……他们对此的态度似乎很不满。所以据我的判断，他们接下来极有可能对我们采取行动。”
“意料之中，”忍点了点头，她的乳头也随之摇晃了几下，“将近十万一揆军这么短时间就被我们打垮，如果我是附近的国主也会大为惊讶的，对我们加以提放也合乎常理……只是，如果是谱代国主的话，他们在京城说话的分量要比千代这样的外样国主有力得多。我们现在还不能过早地刺激他们……阳子大人，对我们不满的这些谱代国主中，实力比较强、又离我们领国比较近的有哪些？”
“三个，”阳子说，“安芸国主海野家、骏前国主酒井家和武信国主波多家，这三家的领国不是我们的新得的浪隅国的邻国，就是加泽国的邻国，而且兵力强劲，军需充足。它们之中哪怕只有一个攻打我们，我们恐怕也必须举三国以御才行，而且这还不算朝廷随后可能的反应……”
“‘哪怕’……是什么意思？”忍问道。
“海野家和酒井家是姻亲，它们两家还都与波多家有盟约……长女大人，它们三家非常有可能联手攻打我们。”阳子长叹了一声，“如果那样的话，即使我们樱岛现有的两国兵力再加上加泽这一国新得到的，也会马上崩溃的。”
“确实如此。”忍说，“不过，如果让您来判断，这三家中哪个现在又对我们威胁最大呢？换句话说，哪个可能最先对我们动手？”
“那必然是武信国主波多家了，”阳子十分肯定地说，“他们早就对加泽国的存粮垂涎三尺，这次加泽的一揆起事，波多家是第二个向这里出兵的，要不是我们速度更快，只怕加泽这一国就要被他们尽数取得了……现在，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们又白白费了兵马钱粮，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愧是阳子大人，分析得鞭辟入里。”忍说。
“难怪长女大人您做出了那么多让我和伊藤大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要让我们在波多家之前取得加泽国的军粮。现在我军即使再扩两倍的规模，粮食也可以支给两年以上……不过，整个加泽国的大小城池都遭到了一揆军不同程度的破坏，如果我是波多家的大将，我肯定会趁着这些城池没修理完毕时发起进攻。”
“没错……看来，我们和波多家的战争很难避免了，那就会一会他们吧。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稳住海野家和酒井家……阳子大人，请您马上让莲月大人用最短时间选完人，然后在各个城池布防，我会把加泽国原本的军队也交给她。如果波多家的军队来犯，请莲月大人全权指挥加泽的一切军务。”
“遵命，长女大人。”阳子会意地一鞠躬，转身离去。
忍笑了起来，折回屋中，兴奋地看着在床上酣睡不醒的初江和玛利亚。
夜依然很深，也许还有很长的时间，但天明……终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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