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好久不见啊，AR15.”
生长在深浅不一的弹坑与落定已久的尘埃之中，与真菌相依为命的黑苔依然无法全然掩盖弥漫在废弃楼宇间的硝烟气味。尽管在日出和日落之时，以某个角度得以钻进来的熹微阳光可以带来一天中唯一进行光合作用的机会，但也无法为它们染上鲜绿的颜色。
“寒暄就免了吧。你现在居然落魄到只能躲在这种废墟里面吗，铁血的【主脑】？”
只是将突击步枪看似随意地背在了身后，AR15不紧不慢走上了破败的水泥阶梯并朝着面前的黑暗站定。片刻之内，某只开关清脆地跳动了一下，为这层经历了不少故事的楼宇带去了些许的光明—一盏，两盏，不过只延续到了大约一半的位置。
“我是有名字的，不过你也没有什么必要知道了。”
在黑暗的深处，似乎隐隐约约现出了些红色的光芒。甚至不到眉头微皱的霎时间，致命的流弹便携着一股轻柔而不可闻的气息击中了AR15的肩头。
“唔……还没有之前M16给我的一拳重呢。”
她脚下的地板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大大小小的铁血作战单位列成方阵从黑暗中现了出来；其中自然是不见那个所谓【主脑】的身影。
“我以为凭借着对你的了解加上植入的【伞】病毒就足以让你听话地将M4带过来了。“
“呵。你手头的情报都是正确的，对我的了解也是正确的。但是，为了我们的目的，我们可以戴上任何面具，成为任何模样。“
她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
“引爆装置吗？你搭上的这条性命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AR15当然相当清楚自己的身份。作为16LAB研制的菁英人形而非IOP大批量产的型号，她的生命可以说只有一次，而无法被备份或者再生产出来。
“我的真正价值是什么，你们永远不会明白的。”

‘嘀’

她没有一点痛苦，没有一点犹豫，甚至脸上还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自下而上，伴随着闪耀的火光与热浪，废弃大楼的每一层都被远超所需量的炸药直接粉碎。许久之后，待尘埃褪去余响散绝，原址再也辨认不出曾经的模样，只留下一地的灰白色碎块，或是齑粉。

……

时间似乎是过了很久，但又仿佛没有。沉重的睡意如潮水一般褪去，只是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皮似乎还不想再睁开。血液重新流入麻木已久的胳膊，顿时一股酸痛便从手腕和肘部传来。

“15……AR15？”

微凉的晚风与没拉好的窗帘相互嬉戏着，拂过AR15的脸庞。真是一股久违的清新，记忆中枪油，焦土或是战火的气息已经不复存在。
这里是——AR15揉了揉眼睛，又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自己从来都没有来到过这个地方。在心智云图里简单检索了一下，这里正是一间典型的人类教室。但是身为战术人形的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甚至还穿着标准的女子高中生服饰呢？
方才还在教室前擦着黑板戴着红袖章的女生此时已经小跑着来到了AR15的身边，有点担心地看着她。她看起来并没有敌意甚至还有点面熟，AR15便下意识地尝试呼唤她的名字。
“M4……？”
“嗯？AR15你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都叫你不要一边睡觉一边听歌了，今天早上我都发现你的mp3没关上，耳机也都卷成了一团呢。”伴随着半嗔怪的语气，M4来到她身旁的座位并背起了挎包。
“是吗。我下次会注意的。”“哼，真是的，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快回家去吧，都快七点钟了。”
这是M4吗？虽然她的外貌，语气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但AR15还是隐隐约约地感受出了不同。但是回过头来看，AR15目前对自己的身份与存在都感到疑惑不解。
还是……先不要提出质疑好了；长长呼出了一口气，AR15将课桌上叠在一起的课本简单整理了一下并放进了自己的单肩包内，和M4一起关上灯并走出了教室。
方才还挂在天际的残阳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一片烧得红中带紫的霞光。偌大的校园里寂静得仿佛空无一人，除了昏暗灯光里守在阳伞下叼着根烟的保安大叔。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宝物般，M4忽然急匆匆地拉起AR15的手就往校门口跑。
“啊，慢点慢点，怎么突然加速……”
“49路公车呀！错过了要在等十五分钟——呼，终于挤上了，今天运气真好。”M4简直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她自己居然差点没有跟上，虽然照常理来说这点加速度对于战术人形来说并算不上什么。自己的体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学着M4的样子掏出口袋里的蓝色卡片嘀了一下，AR15和她一起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呼……好累。”让每个上了车的乘客缴齐了费用后，公交车满意地喷了一口气，伴随着一阵轰鸣迅速地起步了。
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大概是一个高中生吧。每天要乘坐巴士上下学，同桌是M4……没有繁重的模拟训练，危险的实战任务，也没有发号施令的指挥官。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发现铁血工造，军方以及战争的痕迹。原来是一个和平的年代，真不错呢；但是，这个世界还有战术人形吗？如果有，她们所存在的意义又会是什么呢……

Chapter 2
“真棒，昨天晚上还有剩下来的菜，用不着再重新做了，要是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15不需要点新鲜饭菜来补充元气的话~”
“哦，不用了。昨天晚上的剩菜……就挺好了。”
M4微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书包就转身弯下腰打开了橱柜：“那我就再煲一点饭吧，过个半小时就可以吃饭了，15可以先把剩菜拿出来解冻一下。”
小巧而紧凑的厨房里挤下了灶台炉具，抽油烟机，洗手台，冰箱，还有电饭煲高压锅，各种厨具也根据使用频率整齐摆放在了相应的位置。只不过，这儿大概连放个小盆栽的空间也没有了——就连窗台上也放满了姜蒜等调味品。虽然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但却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温馨。
“番茄炒鸡蛋，和蒸排骨么……”虽然已经过了一天，但隔着保鲜膜的剩菜看起来依然可口。在2060年代，虽然不知道人类吃得怎么样，人形们是只能吃些罐头食品的，要么是干巴巴的压缩饼干或者是浸在油里的各种肉类；当然，大部分情况下还是靠充电。不过现在的自己大概不能充电吧，因为肚子不久前就咕咕叫了一声。
身旁的M4大概是对煲饭的工作烂熟于心了，又打开冰箱门帮自己和15各拿了一瓶橘子汽水。
“给。”
“谢谢。”
接过M4递过来的饮料，15像有些不知所措地盯了它半晌。虽然和冲剂果汁看起来差不多，但这冰凉爽口和气泡在舌尖层层绽开的感觉可是她未曾体会过的啊……这到底是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新爱好，M4的爱好，或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呢……
“嗯？”
“哦，对不起。”
“今天你看起来真的有点笨笨的呢。”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M4伸出手来摸了摸15的脑袋。“别傻愣着啦，做完作业还要复习明天的考试呢。”
“嗯……知道了。”（真是要被M4看成笨蛋了）
还是先把这个世界的AR15扮演好吧，真不像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做点事情。一边嘴里嘟囔着，15一边提着书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或者说和M4的房间。带回来的是数学，历史，物理和化学的课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具体作业要做什么，而且要考什么地方呢？
…………
……
自己解决。
打开了桌上的台灯，进入战斗状态的15把整个单肩包翻了个遍，只找出了作业本，但并没有笔记本的痕迹。她简单翻了翻作业本，里面的评分大多数都是A或者B+……这家伙看起来学习还不错嘛，除了不记录每日作业；难道是这些小小的折页？没想到任务的第一阶段这么快就完成了。
但当充满干劲的AR15拿出了笔开始大杀一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眼都看不明白。
也是，16LAB研制的菁英战术人形怎么会理解高中数学呢。就算是预测弹道的高阶算法，也和这些数学题扯不上任何关系。结果，还是硬着头皮看看课本吧。如果一题题上网检索答案不知道效率会低成什么样，更重要的是以后不知道会被M4看成什么样……
真是的，你这笨蛋，到底是不是不应该按下引爆按钮……似乎感觉到发麻的头皮上一道冷汗流过，翻开了被翻得书页略略发卷的数学课本。“没想到那家伙把笔记都做在这上面了，将就着看吧。”

半小时后。

“真是想不出来这种循规蹈矩的东西会有什么难度。”
喀哒，笔帽被干脆地盖上。
将数学课本上的内容和笔记全部阅读过了一遍后，AR15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被夹在作业本上两张折页里的数学题。也并不难想象，当计算机程序的代码编写完毕，运行起来的速度是人类所完全无法比拟的，15很清楚即便她先把作业题翻阅一遍都可以闭着眼睛写出所有的答案了。真正的难点在于……模仿原来那个“AR15”的字迹。
“唉，今天的物理作业好难啊，15.我刚刚才做完”
M4伸了一个懒腰，站起了身来简单活动了一下。“我刚把数学作业做完。难度……还可以吧。”
“哈哈，那我等会儿要是有不会的问题就问你好了。”
正说着，厨房里传来了叮的一声。
“哦，原来是饭煲好了，先吃饭吧。”
“嗯。”

夜深时刻。
AR15感到有些百无聊赖，但是她想着这颗绝对不能被忙得焦头烂额的M4看出来。四个课本里的内容公式已经被完全烂熟于心，甚至作业本上的大部分难题都在草稿纸上演算完毕，AR15还是不敢太正大光明地玩手机……怕这样会给M4造成压力什么的。M4明明已经足够优秀，拿到优于班上大部分同学的成绩，但总是放不下心里的担子，非得将知识点记得“烂熟于心”——起码她自己得这么认为。
在此期间，AR15已经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将这个小小的家逛了个遍。几步便可丈量的客厅里摆着上任房客留下来的布沙发，覆了一层灰的电视机仿佛数载都没有使用过；饭厅和厨房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冰箱上还贴着AR15与M4一起出游的自拍；阳台上晾晒的衣服依然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地板上摆着一盆多肉，一盆薄荷与一盆含苞待放的韭葱。在晚风中飘荡着的晴天娃娃做得很用心，不过它的笑脸似乎在久日的日晒雨淋下变得有些褪色。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呼……”如释重负一般合上了书本，关闭了台灯，M4终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搞完啦？哈哈。”AR15主动起身来到她身后，轻轻捶着她的肩头。“不就是个月考而已吗？搞得自己这么紧张。”
“什么叫不过一个月考，每次考试都很重要啊。”又闭上眼睛连打了几个哈欠，M4起身干完杯子里剩下的一点茶水后便倒在了床上。真是的，这家伙……简单洗漱了一下，AR15也准备上床睡觉了。“本来床就不大怎么还放了个这么长一条抱枕在这里，我大概是不会有这种习惯的吧。”15也没有多想，顺手就把床上的条纹抱枕拿到了一边并关上了灯。
这样就宽敞多了，嗯……床也挺舒服的。15将双臂枕在了脑袋下面，开始设想起明天的考试来。
人类的高中生考试大概是什么样的呢，应该会和实战演习很不一样吧。据说就是在规定时间内把题目做完就可以了，这不就非常直接了当么……对于此时的AR15来说，全部的作答时间就相当于是把答案写到纸上的时间，只要不把题目看错甚至连检查都用不着。
什么？你指望一个拥有高性能视觉模块，适应于快节奏作战的菁英战术人形会把这些静态的白纸黑字看错？
不过，除了模仿“AR15”的笔记以外，大概还需要模仿她的正确率。虽然说在某次考试中突然取得比以往高得高的成绩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一个中游的学生突然拿了全班第一，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唉，真麻烦。
“欸？”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抱住了AR15.M4正平稳地呼吸着，一定是睡着了，但怎么会——15试着翻了翻身，但睡梦中的M4却将她越抱越紧。糟糕了，肯定是把自己当成她的抱枕了。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本来AR15的身材就没有比抱枕高大多少。
但是糟糕的事情还不止如此。她的手又动了动，似是隔着胸罩触到了微微凸起的乳头，竟然无意识地揉捏了起来，后背也顶上了M4那丰满许多的乳房。“唔……这是在，干什么啊……”即便房间内的气温很凉快，但15也感受到自己的脸庞在片刻之内就烧得通红，将M4手臂推开的尝试也没有成功；在手指的揉捏下，与织物反复剐蹭的敏感乳实没过多久便挺硬了起来。
“欸啊，快点放手啊……M4……”实在容忍不住的AR15终于肘部一发力推开了M4的手。“真是糟糕透顶，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癖好……”15甚至有点想下床把抱枕捡回来的冲动。
……
朦胧中，半睡半醒的时分。AR15又隐隐约约感受到那只手伸了过来，但这次试着不再去搭理她——或许M4只是压力太大了。
“嗯嗯嗯，呜啊？”
接下来的事情让AR15迅速恢复了清醒：那只不安分的手现在伸到了自己的下体，开始抚摸起自己的穴道口起来。本来就是个相当敏感的部位，外加上手指与略硬阴毛的双重刺激让这名少女在不适，羞耻以及快感的多重刺激下煎熬不已。
“唔嗯啊啊，救命啊……”AR15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却连翻个身都显得有些困难，她甚至感觉到有什么兴奋与不安的液体正在慢慢分泌出来，身体也慢慢变得滚烫起来——她有想过把M4推醒，但设想到可能对她明天的考试，乃至自尊的影响就还是决定默默忍受下来。
“M4……咿唔……”在快要喘出来的时候，这个迷糊的同窗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15，我……我的抱枕呢？”
“啊，嗯……好像掉到地上了。我帮你捡回来。”AR15逃一般下了床，将放在墙边的抱枕重新捡了回来。
“嗯，麻烦了。晚安15.”啊，这个过分的家伙不会真的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吧？
“晚……安。”
睡在相对安全的抱枕另一边，AR15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齿咬断，心跳久久都不能平复。

Chapter 3
早上醒来后的M4依然好像是对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以AR15这有些要强的性格自然也是没有主动去提起这事。“15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我都有很往里面靠了。”“没，我睡得很好。”
伴随着一记稳稳的刹车，扶手摇摆的影子终于停歇了下来；洒在脸上的阳光变得越来越温暖，尽管不愿睁眼的AR15试着去忽略这一事实。“到站了，我们下车吧。”
阿特拉斯高级中学是一件历史悠久并在当地享有盛誉的学校，历史上培养过多位国际知名的科学家以及学者。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边地区的气候开始发生变化，导致降雨量逐年减少，同时因为远离河流等水源，阿特拉斯地区近几年开始出现季节性缺水；在居民的叫苦不迭中不乏搬离此地区者。
“啊，我还是觉得之前那些柏树橡树会更好看一些，我听前几届的学姐说的。而不是现在这些张牙舞爪的仙人掌……”大概是因为气候干旱吧，学校减少了校内的绿化并将阔叶植物换成了耐旱的仙人掌，还是不会开花的那种，因此没有学生喜欢它们。“我觉得还不错啊，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总比炮火连天的废墟要好。虽然应付这些书面考试很麻烦，但是总用不着担心因此送命，呼。提前半小时完成考试的AR15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转动着圆珠笔玩。推开窗户向外望去，所见之景象并不喜人：有些房屋因为房主的离开而被弃置了而周围的商铺饭店也逐渐关门大吉，贴上了招租的通告和联系的电话号码；看着这些街区里无人打扫的落叶，AR15清楚这些空出来的店铺并不会被人租走，而是会越来越多。再将目光稍稍远眺，便是一大片已经枯萎发黄的草甸——不难想象在它们依旧翠绿的时候，微风拂过之时连绵起伏的沙沙声会是多么悦耳。
“军事家和战略家大概不会觊觎这块土地吧，哈欠。”
下课铃响之后，监考老师收走了大家的试卷，微笑着道了别之后离开了。班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有的人因为犯了某些低级错误而痛心疾首，而有些人在和别人确认了自己的答案后则沾沾自喜。“哟，M4你可别难过了，考完了就算啦。”
刚站起身来把课桌和M4并起来，15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女生围了过来。虽然在这个世界素未谋面，但名字却是能脱口而出：“M16和SOP2？”
“看看15，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嘛。”发丝间挑染的一抹鲜红，一抹橘黄，以及一个让人安心，或是大大咧咧的笑容，无不让AR15回忆起这个世界之外的每时每刻。“嗯……对啊，M4.暂时就忘了它吧。”
“唔，倒数第二个题我到最后都不是很确定，差不多是蒙出来的。”
“哈哈，我做都没做出来。走吧，一会儿体育课要迟到了。”
……
天空是蔚蓝色，看不到一丝云彩，就连吹在脸上的风都难以让人冷静下来。换上了短袖短裤的M4很快就加入了篮球场，而M16和SOP2正在挥着手召唤着她呢。自然而然地，AR15只是默默地靠在了篮球架下看着她们，也没有什么人向她发出邀请。大概原来的“AR15”也是如此吧。并没有观看多久，她就转身来到了田径场上。大概就这样安静地一个人跑跑步，也能让心绪平静下来。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类高中生的生活么，真是难以想象的轻松，AR15甚至想象不到这和所谓养老有什么区别。每天学习一点新东西，剩下的时间开展一下娱乐活动，或是活动一下机体，晚上也能安稳地睡大觉，基本不用担心危险的存在。自己居然成为了一个高中生，和自己的几个老队友一起……虽然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但也完全不坏嘛。
唔……不过这副肉体还是和之前的钢铁之躯性能相差太远了，这才跑了两三公里就累了，原来的自己可是一天赶五六十公里的山路都没什么问题的，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AR15觉得自己的心脏正砰砰直跳，汗水也不停地从浑身上下渗出来降低越来越高的体温。或许是还不太熟悉这副身体吧，好累。她感觉自己再也走不到远处的终点线，便坐在了一旁的路边，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扯着自己被汗液浸湿的领口。即便几分钟过去，AR15的呼吸依然相当费劲，眼前的太阳变得越来越亮，似乎要刺穿被映得通红的眼皮。
……
“AR15同学？她一定是中暑了……”
她似乎什么也感受不到了，除了炎热和灼眼的光芒。小脑还没有彻底罢工，告诉AR15她自己被猛烈地摇晃了几下。随后，她被来者拖到了稍微阴凉一点的地方；似乎四周都安静下来了呢，自己再一次被人遗忘了。
……
“老师，帮我拿一下冰袋，还有葡萄糖……她现在体温很高，不过还能挽救。”
“嗯。”
“低血糖，脱水，怎么会连早餐都没吃就来上体育课呢……必须要注射葡萄糖了。”
“啊……大概是出门的时候太匆忙忘了吃早餐吧，然后昨天晚上因为复习今天早上的考试所以睡晚了。”
“老师……难道早上你给她监考吗？”
“嗯。原来的物理老师请了假，我早上也正好有空。”
“这样啊，少见。平时每次看老师都是忙得不行。”
“今天凑巧而已。啊，她好像醒了？”
随着额头上传来了一阵清凉，AR15慢慢恢复了意识，映入眼帘的是摇曳着的斑驳树影，救援骑士团的芹奈同学，以及……早上给自己监考的老师？
“唔……”
“AR15同学，你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还请多休息一会儿再站起来活动。下次一定要记得补充好体力并做好准备运动再进行长跑啊？”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啊，真是的。自己的健康一定要注意。”
“嗯，我知道了。”
视野恢复得很快，而我也终于看清楚了老师的模样——七尺身高穿着整洁西装的魁梧男子，明明看起来严肃得就像个坐办公室的教导主任，却连监考老师和照顾中暑学生这种事情都干。喏，大概跟指挥官偶尔也会下战场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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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没有出现在我们的故事里就保护一下这位同学的隐私）
“辛苦你了，芹奈同学。”
“嗯，这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被老师发现了你，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杯葡萄糖要记着喝啊，等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小小地责怪了一下AR15后，芹奈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并留下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葡萄糖水。
“下次可要早点休息啊，你做题的时候我都看着你有点心不在焉，嗯？”
捧着那杯糖水，AR15正有些出神地望着田径场对面打篮球的同学们，这才转过头来。“……当时是有点困，下次我会注意休息的。”
“不用着急，慢慢喝，然后我陪你回教室。感觉好一点了吧？”
“嗯……”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真讨厌，而且还是自己的老师；这么想着，她一仰头把糖水灌了下去，结果不慎撒了一些到衣服上。
“给。”
一旁坐着的老师顺手掏出了口袋里的纸巾递给AR15.“这是……”“我刚吃完饭从饭堂带出来的。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们就回去吧，你可得好好洗个澡。有带换洗的衣服吗？”
“……带了。”
于是大汗淋漓的AR15在篮球场上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低着头快步和从容不迫的老师穿了过去。该死，是自己的样子太狼狈，还是这个老师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啊。

Chapter 4

“对不起啊15，忘了告诉你我自己带了多余的巧克力棒，我还以为你带了呢。”
“我忘了。”
M4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好被老师发现得早，要不然中暑太久可就麻烦了。”
“啊，是得谢谢他。主要还是芹奈……她带了医疗箱。”
AR15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方砖，不紧不慢地走着。
“嗯~总之你没事真是太好啦。终于也能排练一下了，我可是等了好几周呢。”
将钥匙插进锁孔，用点力旋转半圈，M4熟练地打开了社团活动室的大门，一股有点陈旧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最近学生们租用活动室的时间稍微短了一些，但也没有人过来打扫一下，不少社团就直接把东西留在了这儿；那股说不清楚的味道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啊，我可想死你了。”M4从角落里拿出了自己的麦克风，并接上了音响；几周不用，看起来电池也还没耗尽。很明显，M4的社团正是一个小乐队，由“AR小队”的四人组成。M4正是乐队的主唱，AR15负责吉他，剩下的电吉他和架子鼓则是由SOP2和M16负责。
“她们两个还要稍微等一会儿。要不然我们俩先来一曲吧？”M4冲着AR15甜甜地笑了笑，这可让15怎么拒绝呢。“稍微等我一会儿……”
吉他稍微有点旧，但保存得很不错。AR15几乎不记得上一次弹是什么时候了；担当她轻抚琴弦，仿佛某种遥远而又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好了，我们开始吧。”
“那就……Obstacles吧。”
嗯，像是M4会喜欢的歌。找来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椅，AR15坐在M4身边开始了弹奏。



Let\u0027s say sunshine for everyone
阳光大概是给所有人的礼物吧？
But as far as I can remember
但是，在我的记忆中
We\u0027ve been migratory animals
我们像动物一般，四处迁徙
Living under changing weather
历经四季变化，风吹雨打
Someday we will foresee obstacles
终有一天，我们会因为种种原因所困
Through the blizzard, through the blizzard
在那暴风雪之中……
Today we will sell our uniform
我们会告别孩童时代
Live together, live together
一起坚强地走下去。

她的歌声真的好美。夕阳之下，M4似乎忘记了所有喧嚣，如聚光灯下的歌者般忘情地握着手中的麦克风。乌黑的披肩长发被夕阳镀上了一抹金边，在晚风中闪耀着。

We played hide and seek in waterfalls
我们在故乡的小瀑布间嬉戏打闹
We were younger, we were younger
我们当时还年轻，还年轻啊
We played hide and seek in waterfalls
我们在故乡的小瀑布间嬉戏打闹
We were younger, we were younger
我们当时还年轻，还年轻啊

Someday we will foresee obstacles
终有一天，我们会因为种种原因所困
Through the blizzard, through the blizzard
在那暴风雪之中……

最后一个音符缓缓地从音腔里流淌出来，M4也随之慢慢睁开了眼睛。AR15依然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眼睑轻闭，表情祥和。
“弹得很不错呢，15.我还以为你太久没碰琴了会稍微生疏一点呢，哈哈。”
“M4你的表现也很超出我的想象呢……”
门忽然被推了开来。“M4和15，嘿！”SOP2直接蹦了进来，而M16正跟在她的后面。“我们刚才都听到了，感觉你们状态都很不错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摁着她了，哼……”
“哈哈，16姐真是谢谢你了。”站在一旁没有说话，SOP2则是气鼓鼓的没有说话。“好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太久没过来有点激动了嘛。”
“人到齐了就好。今天第一首想来什么啊？”
“呼，真是忍不住想活动一下身子了。该把我的架子鼓拿出来溜溜了……”M16也兴奋地将深蓝色的防尘布一把扯开，那套二手的暗红色架子鼓也随之现了出来。“来首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怎么样？”
“哈，真是太经典了。”
“我赞成！该我的电吉他好好大闹一场啦。”
……
AR小队，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无忧无虑地好好聚一次了呢……看着面前说说笑笑互相打趣的几人，AR15只觉得眼眶一酸；哭什么，你这软弱的家伙。她只一擤鼻子，将眼泪使劲憋了回去，重新拿起了吉他。
“好啦，你们还开不开始了，真是的。”
……




Summer has come and passed
年复一年，夏天来临而又离开
The innocent can never last
我们将不再懵懂无知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请在九月结束之前，呼唤我
Like my father\u0027s come to pass
原来时至今日，
Seven years has gone so fast
我的父亲已经逝去七年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请在九月结束之前，呼唤我

没有焦虑，没有纷扰，就算是平日里吵吵闹闹的SOP2，此时也忘我地陶醉在了电吉他的演奏中。M16拿着棒槌，敲打出热情的节奏，挥洒着汗水与不再被束缚的青丝；AR15竟然觉得这与M16在战场上操纵火力平台大破敌阵的场景有几分相似。
但是M4，仿佛变成了她从未知晓过的模样。那个有些稚嫩，有些懵懂，时常缺乏信心怀疑自己的见习小队队长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只有台上那个放声歌唱，胸臆直抒放声歌唱的少女。
难道我坐上了时光机，来到了多年之前的时光吗？不，这种感觉甚至就不应该存在，至少战术人形是没有资格品味这种美好的。到底这里是天堂（paradise），还是某个不存在的幻境（mirage）呢……

Here comes the rain again
又是一场大雨
Falling from the stars
从星空中落下
Drenched in my pain again
浸透了我的苦痛
Becoming who we are
成了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As my memory rests
当我仍有记忆
But never forgets what I lost
我不会忘记我所失去的东西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请在九月结束之前，呼唤我
……

Chapter 5
“啊，居然又要迟到了。快点儿，15！”
“呼呼，知道啦……”
下了夜班的公交，AR15再次跟着M4一同飞奔起来。因为排练得太忘情，足足过了二十分钟M4才记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一份工要打——在银记面馆的兼职是两人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虽然工资不算很高，但老板对这两位工读生态度都很好，还会为她们提供晚餐；因此M4才把迟到看成这么严重的失误。
“来不及了……得走小路。”
小路……吗？眼见M4径直扎进了面前一条漆黑的小巷，AR15也只好跟了过去——敢跑得这么快，大概对其中的地形非常熟悉吧，就是实在是黑得看不见。
……
“呜啊！”
“M4！”
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M4的尖叫，AR15赶紧加快了脚步；眼睛逐渐适应了周遭的黑暗，这才看清有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正要抓住M4往一边的小面包车里塞。这么过分了吗，这些歹徒，连工读生都要抢……这阿特拉斯地区的治安得差成什么样了啊！
“你们给我放开她！”
AR15下意识反手去取背上的突击步枪，但是手上几乎没有的重量告诉她这只是包里的一把裁纸刀而已。但在这危机的关头完全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直接抓起刀具就往一人的背上狠狠划去。趁着这家伙痛得大叫松开手之际，AR15直接一肘把他顶了出去，另一只手顺势接过裁纸刀刺向另一个人的大腿。
“M4，快跑……别管我了，去报警……”
“15，我不能……”
“快点！”
深深刻在记忆中的格里芬CQB让AR15迅速为M4争取到了逃跑的机会，后者则趁乱丢下包从扭打在一起的几人中钻了出来。尽管万分不想把15只身一人丢在这里，但是看着面前这团混乱与此起彼伏的喊叫声，理智还是告诉她，再加入打斗她也没有任何机会。
“等着我，15……”
即便出招再眼疾手快，力量上的不敌让AR15很快就落了下风。几个歹徒很快就从四下扑了上来，将她死死抱住。“呀啊！”她很快就被横空抱了起来，依然死死抓着那把快要断裂的裁纸刀朝着面前那粗壮的脖颈划去。伴随着那人惨叫着倒了下去，AR15反手给了另一个试图再把她抱起来的人一大耳光，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了出去。
呼呼……呃……
没跑出几步，整个人就被后背上传来的一大股冲击力撞得倒了下去，脑门重重地砸在坑洼不平的水泥路面上，AR15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呵，是砖头吗，对一个女学生居然下得去这样的手。她感觉浑身的骨架都在吱呀作响，具体断了几处也不知道，反正是没有办法再爬起来逃命了。
“还想往哪儿跑？给我乖乖过来……”
“小姑娘身手不错嘛。”
深知再往前挣扎着多爬几米也没有什么胜算，AR15索性就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救……救命啊，有人抢……抢劫……”
“没人会救你的，死了心吧。警察都不管这里的。”
邪恶的声音逐渐逼近了，爪牙残暴地揪着她的衣领往回拖。朦胧之中，她仿佛看见旁边高耸的楼房中，发出亮光的窗户里有几个脑袋探了出来……
这家伙，还是傻傻的啊。还以为我是那个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AR15吗……不过是个跟你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高中生罢了。
快跑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Chapter 6, Line 1

黑得看不见一颗星星的夜里，充满了烟草气味的小面包车终于停下了疾驰。AR15被丢在了简陋而肮脏的后备箱里，她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好：没有办法发出求救信号，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脸上热乎乎的，甚至不时能感受到半凝固的血液滴落在脖颈上。前面的几人正低声商量着什么，但AR15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好了，起来吧。”
尾箱门被打了开来，AR15被抱进了后排；虽然背靠在了后排上，但两条腿却被抬了起来，挨个夹进了前排的头枕之下，双手则被手套牢牢地反扣在了身后。固定好的头枕就像足枷一般卡住了AR15的脚踝，裙摆也因为地心引力方向的变化失去了自己的作用，粉色勾边的洁白小内裤此时已经展露无遗。
“小姑娘，虽然你身手不错，但对付我们你自始至终都是毫无胜算的，甚至连难对付的都算不上。也不用妄想从我们这儿逃出去。只要乖乖告诉我们想要的信息，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真是老套的剧情发展。接下来，是不是要询问我的银行账户密码了？”
“没错。”
“那我也同样给你一个老套的回答：不可能。”
“但我们接下来拷问你的方式你大概会闻所未闻。”
两人分别坐上了前排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脱下了AR15的两只短靴；在夜晚冷却了不少的空气之中，她两脚上的白丝里甚至渗出了些许淡淡的乳白色雾气。“小妹妹，你会怕痒吗？”
“……？”
两人一齐握上了这约莫37码的脚掌；女高中生穿的白丝虽不华贵，但也触感舒适，尤其是对于某些不法之徒而言。仅仅是些毫无章法的抓挠，不一会儿便让AR15有些招架不住。
“唔，唔嘿嘿……嘻嘻嘻你们这帮，混蛋……我不会说的嘻嘻……”
这层浅浅的白丝虽然让脚底的抓挠变得柔和了许多，但也让余下的痕痒有些久久不绝——正像雨后仍在滴水的树叶一般。可能被自己取代的那个“AR15”有过跟M4嬉戏的经历吧，但对于那个菁英战术人形来说这确实是头一次的全新体验；这痒痒的感觉居然会让自己想笑，好奇怪啊，而且好丢人。
两只脚掌反复挣扎的可爱反应自然是让两人兴奋不已，但也耐不住另外一人瞪来的一眼。
“大哥，还是请您上吧。”
这又是什么人……呼。
人类已知的弱点看来又要多加上一项了，大概这种感觉并不会被加入到战术人形的模拟之中……但她现在脚底的敏感程度却是和一般的女高中生无益啊，看来得用毅力才能撑过这种考验了。
“刚才只是热热身而已。要是你还不交代的话，我可要来点认真的了。“
“哼……你还有什么本事？”
“可别等会儿后悔了，你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两只腿上的白丝很快被他以掩耳盗铃之势剥了下来，而随后的一系列手法也佐证了这人是个老练惯犯的事实——并不急着让受害者崩溃，几根手指只是在稍不敏感的足弓和脚后跟处浅浅地游走。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方才活动开来的两只脚丫只是初显红润，不时轻微左右摇晃着躲避灵活的手指。大概对这脚底的敏感程度有所了解后，他将前风挡上的记录仪转了个方向，并开始了录音录像。
“你到底是想干嘛唔嘻嘻哈哈哈哈哈，快停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啊嘿嘿下来啊……”
这次AR15并没有获得任何的怜悯，经过精心修剪的指甲在它们接触到前脚掌的那一刻便发挥了作用；或是横着划动，或是上下轻轻抠挖，又或是四下接连不断的反复挑逗，圆滑而又不失坚韧的指甲一路披荆斩棘，搔动着她脚底的每一根末梢神经，撩动着她心底的那层防线。
“嘿嘿嘿呼哈哈哈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哈哈……“
或许AR15的大笑在黑衣人开始认真之后就再也没有憋住过，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她试过挣扎，试过反抗，但几乎是蜷缩在狭小后排的身体所能活动的空间甚至不比被卡得死死的两只脚，更别说双手还被反铐在了后边。
AR15的噩梦或许才刚刚开始而已。两只脚掌时而张开，时而蜷缩并压出褶皱，时而左右摆动着成为彼此的挡箭牌；黑衣人的对策倒也层出不穷：当脚掌毫无防备地张开，自然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那如小酒窝般凹陷下去的柔嫩脚心。若是它警觉地向内死死地抓紧，则可以使出另外一项工具：当硬羽毛反复在露出的内裤上撩拨，或是在两条大腿的内侧抚弄一下，不一会儿脚底便会失去防备。当然，这羽毛也被时不时用来扫动一下脚底，防止受害人慢慢习惯了手指的刺激——从AR15忽然变大的惨笑声中也能看出效果非常不错。至于最后一种情况嘛，AR15主动贡献出来的替罪羊自然是要被好好惩罚一下了：要么将五根脚趾挨个掰开，用指甲无情地刮挠着毫无防备的缝间痒痒肉，要么一只手将脚掌彻底扳直，再加上一根食指好好招待一下成为囊中之物的柔嫩脚心。两种手法，交换使用，屡试不爽，不一会儿那只被折磨的脚掌便会无奈地放弃抵抗。
“诶嘻嘻嘻，呀哈哈哈哈哈啊呼呼哈哈哈哈，嘿嘿嘿啊，呼呼嘿嘿嘿……”
这个可怜的女高中生早就放弃了憋笑的打算，甚至是抵抗的决心，早就沦为了不受控制的发笑机器——无论是沾满尘土，浸满汗液的白色衬衫，松脱的红色领结，还是渗出了淡黄色的内裤短裙，都在诉说着AR15的悲惨命运。但是，她又仿佛没有看起来那么脆弱不堪，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向黑衣人吐露任何有用信息。
“那就这样吧。告诉我刚才那个家伙逃到哪里去了。你们大概是住在一起的吧？”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AR15吃力的喘气声。随着湿湿的粉红色头发被粗暴地抓扯起来，黑衣人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凌厉目光；她浅紫色的眼眸是如此深邃，几经挣扎后重新冲破伤疤的鲜血又是那么鲜红，仿佛将要燃起熊熊烈火将一切吞噬。
“想……都别想……”
但她的语气又是如此的冰冷，竟让黑衣人一时说不出话语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不，没有人是绝对无敌的，只要自己硬碰硬，终究她还是会服软的吧。他倒也没有多担心，毕竟自己真正的招式还没有使出来呢。
“好啊。”
AR15只轻轻冷哼一声，看到他朝自己的裤带摸去她就已经知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廉耻之心又有什么所谓呢，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了。这家伙一定是祸害了不少女高中生吧，这样粗壮的尺寸，这样娴熟的手法……只恨自己只有区区一副脆弱的肉身，不仅无法拯救他人，甚至还难以自保——什么都改变不了。眼前的东西渐渐地看不真切了，头脑也越来越晕眩，疼痛得愈加刺骨。此时已经不是她在挣扎，在控制自己的手脚，而是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还好，自己仍然能轻轻闭上眼睑。
虽然她不能像以前一样快速运行一遍素体的全面检测，但AR15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出自己的不妙：心跳，呼吸都在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吃力，也没剩下多少完好的器官了吧……要么因为大量的失血而衰竭，要么因为先前裂开的骨头而受了穿刺。而对这些一无所知的色鬼依然在用肮脏的肉棒疯狂地进进出出，将滚烫的精液填满自己的穴道。

……给我好好地活下去。

在意识微弱的弥留之际，AR15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一段微弱的旋律。

Try to try again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To hear yourself again from time to time
当再一次瞥见真实的自己
Just another party where the people wanna dance alone
又是一个孤单的派对
Everybody\u0027s trying to have some fun
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快乐
Neonlights are buzzing round my head
霓虹在我脑中嗡嗡作响
I feel the sense of me
我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The sublime after-glow of inner peace
那一丝的平静
Just a tiny point lost in the universe
就像宇宙中渺小的尘埃
Shaky on my knees
我的双腿失去了控制，颤抖不已
Your turn me on, oh my! I still have a body
你扶起了我，哦~天哪我还活着
I come to see the world inside
我在里面可看到了整个世界
Where I won\u0027t feel the breeze
但是我却再也无法呼吸
But there\u0027s one thing I don\u0027t believe in
但是我却始终无法释怀
And it\u0027s you
那就是你
Cause I feel like I\u0027m nothing in the world
在这世界上，我感觉自己就要化为缥缈虚无
Maybe chemicals are losing
好像生命正在流逝
Are losing you
我就要失去你了

Somewhere in my head there is a little crack
在我心中，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The painful track of what I could have done before you came along
漫漫人生长路，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都走得很痛苦
A strange regret is what I get
我感受到了
The tables are turned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塌
We\u0027re all gonna burn
大家都开始变得疯狂了
I breathe no air
我感觉快要窒息了
And everyone is there for me
这里每个人都像我一样
If only I could see, please let me see again
上天啊，请让我再次拥有光明吧
When trouble comes I know for sure
哪怕苦难再次来临
The distance in your eye
请让我看清楚，在你心中彼此的距离
I should be on your side
我好想依偎在你身旁
And you\u0027re cold, cold like death
但是你冰冷得像是失去了呼吸
I opened the door
我推开了那扇窗

This time
就在这一刻
Let us shine
让我们闪耀吧


Chapter 6, Line 2
“AR15……”
黑发少女没了命地在小巷里飞奔，好几次险些撞着来往的行人或者墙角。身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钱和手机都被遗落在了现场，就连家里的钥匙都在跑步的时候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就连d街边不知被时代遗忘了多久的收费电话，此时的M4都使用不了。
“那个，您好，能借一下电话吗？呼……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电了。”
“哦，可以。”
便利店的老板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气喘吁吁的M4.挤出强硬的微笑道过谢后，M4拨通了报警的电话：“您好，请问是警察局吗？我想报告一个案，案情。就是在阿特拉斯自治区第五大道16街区的一个小……小巷里……”
怎么还拿着我的电话报警，店主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嗯……好的，好的谢谢。”M4挂断了电话，万分感谢地将手机还给了一脸不解的店主。
……
一切最后都会好起来的吧。M4很清楚，现在能安慰自己的只有自己。
找物业说明情况后，M4得到了家门的备用钥匙。给自己灌了满满一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汁后，筋疲力尽的M4瘫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晚上要吃些什么呢，待会儿去楼下吃个麦当劳吧。再想办法跟面馆老板道个歉吧，警察局也一定会很快把15找回来的。然后再做会儿作业，上床睡觉。
想到这儿，重拾信心的M4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起身回了房间，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响。
“肯定是15的MP3又没关……我就知道。”
将床单潇洒地整张掀起，那闪亮的银色小MP3拖着耳机线做出了几圈绚丽的空中转体后掉在了床单上。
“God……light？她这是又从哪儿找来的新歌啊。”
将音乐调整到开头位置，M4将耳机戴好，闭上双眼的同时按下了播放键。


There\u0027s no way out of an angry crowd without stepping on some toes
如果你要穿越波涛汹涌的人群，你就必须踩着他们的脚趾穿过
They\u0027ll scream your name till the lights go out then they feed you to the wolves
他们会大声叫喊你的名字，直到聚光灯熄灭，最后将你拖去喂狼
It\u0027s hard to say who you\u0027ll be when they let those big red curtains close
当人们拉上那些红色的大窗帘时，很难想象你会变成什么模样
You know this
你是知道的
Cause you told me so
因为你以前就告诉过我
I bet you forgot
我猜你肯定忘了
Black heels in the summertime
夏日里的黑色高跟鞋
Dad\u0027s bad cooking though you\u0027d be polite
你努力地保持礼貌，但父亲的厨艺还是让你难以接受
Honey now you got a look that I can\u0027t recognize
亲爱的，你现在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
Pulled me aside
你把我拉到一边
And you said
然后说


To know me
认识我
Is to hate me
是为了去恨我
Is to hate what I\u0027ve become
恨我现在的样子
It\u0027s to watch me
是为了看我
As I\u0027m falling
当我从梯子的最后一阶
From that ladder\u0027s last rung
跌落时那狼狈的惨状
It\u0027s to feel it
是为了去感受它
Like a secret
就像一个
You can\u0027t keep in
你难以掩藏的秘密
I\u0027m not the way I was
从前的我已经不复存在
I\u0027m not the way I was
我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模样了
Were you freed within, did you leave your skin?
你是否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挣脱了那副皮囊？
Are you tethered in your doubt?
你是否依然被自己的犹豫束缚着？

Have you breathed it in till it\u0027s medicine that you cannot live without?
你是否一直依赖着它，直到它已经成为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Cause you came back home a ****in\u0027 alien and we\u0027re stuck here on the ground
因为当你变成一个该死的外星人回家时，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Call mom back kid before the high comes down
孩子，在你鼓起勇气的时候，快给你妈回一个电话吧
Cause you forgot
因为你已经忘记了
Black heels in the summertime
夏日里那黑色的高跟鞋
Dirt road smoking on a Friday night
星期五的晚上，家门口挥之不去的烟草气息
Now you got a look that I don\u0027t recognize
你现在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
You pulled me aside and you said
然后你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
To know me
认识我
Is to hate me
是为了去恨我
Is to hate what I\u0027ve become
憎恶我现在的样子
It\u0027s to watch me
是为了看我
As I\u0027m falling
从梯子的最后一阶

From that ladder\u0027s last rung
跌落时那狼狈的丑样
It\u0027s to feel it
是为去感受它
Like a secret
就像是一个
You can\u0027t keep in
你难以掩藏的秘密
I\u0027m not the way I was
过去的我已经离我远去
I\u0027m not the way I was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


But to feel it
但是要去感受它
To see it
就要去直视
The look in all their eyes
其他所有人的眼神
Is to breathe in
当那层神圣的光辉
To be in
播撒在你身上时
The good grace of that God Light
你要好好地感受它

To have it in your hands
将你一生中想要拥有的机会
The one thing you wanted all your life
狠狠地攥紧在手中
\"It\u0027s all mine\"
理直气壮地说，它是我的！


But there\u0027s a hole I can\u0027t fill
但是这里存在着一个我无法填补的空洞
There\u0027s a curse I can\u0027t break
一个我一直无法破解的诅咒
And I gave my soul to it
我将我的灵魂奉献给它
And it can\u0027t be reclaimed
我无法后悔
I was younger then
那时我还年轻
I was younger then
那时我还年轻
I was young
我还是太年轻
To know me
认识我
Is to hate me
是为了去恨我

Is to hate what I\u0027ve become
憎恶我现在的样子
It\u0027s to watch me
是为看到
As I\u0027m falling
我从人生最高处
From that ladder\u0027s last rung
跌落时的那狼狈惨样
It\u0027s to feel it
去感受它
Like a secret
就像一个
You can\u0027t keep in
你难以掩藏的秘密
I\u0027m not the way I was
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
I\u0027m not the way I was
过去的我已经烟消云散
But to feel it
但是去感受它
To see it
就要去直面
The look in all their eyes
他们所有人的眼神
Is to breathe in
当那无冕之光辉
To be in
撒播在你身上时
The good grace of that Godlight
你要好好感受它
It\u0027s to have it in your hands
将你一生中都在追求的机会
The one thing you wanted all your life
狠狠地攥紧在手中
\"It\u0027s all mine\"
理直气壮地说，它是我的！
And to feel it
然后去感受它
To see it
去直视
The look in all your eyes
场上的所有听众
Is to breathe in
当那神圣的光芒
To be in
撒播到你身上时
The good grace of this Godlight
你需要好好感受它
It\u0027s to have it
用你的双手
In your hands
去牢牢攥紧
The one thing I wanted my life
那我一生中都在努力追求的机会
It\u0027s all mine
我终将拥有一切

（全文完）

Obstacles-Syd Matters（出自奇异人生OST）
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Green Day
The Sense Of Me & Chemicals-Mud Flow（出自奇异人生OST，这个曲目是网易云的某特供版。原先是两首分开来的The Sense Of Me和Chemicals）
Godlight-Noah Kahan


（写给那些可能想看更多的读者）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还是放弃了写一个HE的想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已经将HE完全构思好了，再写个一两千字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最后想想，给这篇文章一个HE无异于为了HE而HE。还有一段被构思好的打工剧情，依然因为不再被需要删减掉了。
这篇文章也可以更加凄惨，更加阴暗一点，同时我也构思好了相应的内容，不过最后同样没有写出来。同样的，我不想为了阴暗而阴暗，能想象到的读者我留给你们空间，没想那么多甚至更好。我们需要的是更多的阳光，而不是更多的阴霾。
福利方面也是基本给全了，在自认为详略安排得当的情况下。做爱嘛，肯定还是要跟爱的人在一起才算数啊（？）
哦，你们可能还遗漏了一部分内容——歌词的翻译。绝大部分都是我亲自修改过的，使其能保持原意的情况下尽量贴合剧情发展需要。其实比起文章，我还是更希望各位能去欣赏一下提到的四首音乐，尤其是Godlight。
奇异人生！一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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