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降落了，我再次打开对讲机试着与M16通话。
寒风凛冽，直升机的玻璃上布满霜华，即使隔着冰冷的金属与玻璃，也能听见愈加清晰的气流声从机舱外部传来。此时，那条线路已经失去联络超过十多个小时，如果她们还活着的话，应该找到了临时的通讯站了吧？
OTs-14正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酒劲终于上来了，沉醉在梦醒时分，而我那略显生疏和僵硬的副官WA2000瞪大着眼睛望着我，像是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金发女子充满敌意。
我叹了口气。
肩膀上靠着一个，面对面坐着一个，通讯中联系着一个……
真是相当不适应的场面。
对讲机的绿灯闪烁了三次，终于，通讯中传来了M16爽朗的声音。
“哈，指挥官，能在信号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联系上，想必您距离我们不远了吧？”
“是的，即将降落在这片山区。大家都还好吗？”
“没有问题，但这片区域内全是敌人。”
“是的，麻烦的是大量的木星炮……真该死，我不能靠近射程范围，无法直接停到离你们最近的机场，只能绕远路拆除它们，看样子那里也都有铁血士兵在守卫着，对不起，M16，解决他们需要一点时间。”
“原来如此……看样子，这个区域至少有两名铁血精英。其中一个，赫丽安小姐已经告诉我们了，名为计量官，她刚刚做出了围剿我们的宣言。”
“我已经见过她了，另一名呢？”
“还不知道，无论是谁，另一名就是您的对手了。”
“没问题，交给我处理吧，赫丽安小姐告诉你们逃生路线了吗？”
“我们需要先找到M1887。”
“好好活着，带大家活下来。”
“当然，我还要回去见M4呐，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么，我们都加油。等你们与M1887汇合后，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在此之前我会尽可能牵制住其中一个铁血精英，并打垮她的。”
“期待着您的发挥。”
我掐掉了通讯，长出了一口气，M16的口吻虽然凝重，但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
机械声嘈杂，机舱内却异样的安静，我抬起头，发现身为副官的WA2000一直紧紧盯着我的神色。
“哇酱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想明白了，你对97式有着非分之想。”冷不丁地，她这样说。
“你说啥？”我惊了。
“你对97式有着非分之想。”
“没有。”
“你就是有！”
面对紫发少女的兴师问罪，我惊愕地眨了眨眼。
两遍，我在心里嘀咕着，相当于矢口否认了两遍。但是，和哇酱大小姐聊天太严肃也未免了无生趣了点，于是我改换口吻，笑嘻嘻地承认了。
“确实是有，她的白丝挺好看的。”
“你、低俗透顶！”
“你不低俗，你给我来一发高雅的？”我抬起眉头毫不客气地问道。
“居然是白丝控，想想也知道是黑丝比较高雅吧！”
“诶？这我可不知道，不知道！”
“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她脱下了鞋子，把脚踩在了我的大腿上。我立马装作臭不可闻的样子捂住鼻子，哇酱急了，气急败坏地照着我的脸就是一脚。
Ots-14迷糊中轻哼了一声，紧锁眉头。
“嘘！”我立马示意女孩别闹，而WA2000也终于回过神来，紧张地瞧了一眼闪电，又探出脑袋往机舱后面望了一眼，已经编制完善的梯队都在降落前紧张地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无人听见动响。趁少女不备，我又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哈啊——！你干什么？”
“是你让我看清楚的啊~”
她轻声尖叫，几经挣扎，还是如同一只小小鸟般蜷缩着，被我肆意把玩在手中，只是我没想到她在这时候会羞地无地之容，连小脸都变得煞白。
“喂，这算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啊。”
“欲拒还迎的表情。”
“……本、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摸就摸好了。”
WA酱羞愤不已地瞪着我，她的眼睛一定是瞪得太用力了，不一会儿就眼泪汪汪，泫然打转。
我哭笑不得，犹豫了一会儿，害怕这种毫无好感的调戏会变成一种羞辱，于是把她的美足放下，又谨慎地帮她把脱下的鞋子放在身边。
哇酱没有穿上鞋子，而是抱紧自己的膝盖。
“指挥官果然是打算对我图谋不轨吗？”她小声问。
“算啦，反正不急这一时，以后吧。”我故作流氓道。
“刚才，我忘了自己有枪了。”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你就因为被摸了一下脚就想枪毙长官啊，好啦好啦，不跟你闹了，我离开这里，你自己睡会儿吧。”
“我睡不着。”她用力摇了摇头。
“那我陪你？”
WA2000不说话了，她再次望了闪电一眼，眼神中是抹不开的困惑。是对于这位冷艳不可方物的战术人形有所戒备吗？还是对那沉醉中夹杂着孤寂的美丽脸庞有了一丝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
回想起来，真正和闪电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形就只有春田了，春田的话，一定不难理解我要把闪电带回自己指挥部的缘由，因为理解，所以从未和哇酱提起。
“她是很强力的人形……和我的经历也很像。”
“我什么也没问。”
WA2000就这样打断了我的解释，转身离开了，她不想听。
直升机即将降落，我想叫醒闪电，却发现她的眼睛早已睁开，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上的枪。
她的手指十分纤巧细长，令人迷醉。
“你醒了。”
“装睡而已，想看看你平时和下属的战术人形相处的如何。”
“感到失望？”我有些心虚。
“第一个忠告，不要总是让女人说出她不想说的话来。日子还长，指挥官有充足的时间让我了解，”她淡泊地笑了笑，问道：“怎么了，不向我介绍下接下来的战术布置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很快派你上战场。”
“呵，也是呢……上飞机时，我忘记带上自己的军备箱了。”
“其实，汤姆森也跟我们一起来了，你的个人物品都在她那里。”
“她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形，要是可能的话，再耍一次赖皮把人留下吧。”轻描淡写间，她做出了对她而言可能是极高的评价。
“喂，我在你心目中就只会耍赖皮么？”
闪电没有回应我的抗议，站起身来。
算上鞋子，她的身材已逾170公分，腰肢纤细，两腿修长，肩膀薄而瘦削，胸部恰好匀称。金色的长发梳向耳鬓后，一直垂落到腰间，华丽明锐，宛若她的名字。
“很有意思。”闪电说。
“哪里有意思了。”
“从你身边的气氛看来，这些战术人形并不相信你有多大本事……我敢保证，你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并不好看，多半就是只会耍赖皮的角色吧，真正愿意服从你的人形很少。”
“说的不错。那么，闪电姐是相信我的吗？”
“我是。”
“为什么？”
“就因为你还活着。”她的眼神冰冷虚无，露出寂寞而凛然的神采，“你已经两次逃出生天了，虽然一次比一次狼狈，但毕竟打败了所有挡在面前的铁血精英。对于这些与你朝夕相处的人形而言，所有的缺点和问题都在战损前被无限放大了……但我不一样，我不相信任何偶然。损失与牺牲？呵呵呵呵，在这些悲剧真正降临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她们就会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她的指尖拂过扳机，肌肉绷紧，又松开，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动作，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就翻涌覆盖而来。


随着高度的不断降低，我们逐渐能看见地表铁血工造的军事设施了，密密麻麻，犬牙交错，加上复杂的地形限制，每一步的行动都必然面临极大的困难。
79式走上前来，敬了个礼，认真请示道：“指挥官，我们即将降落在敌人的视野范围内，请下令吧，大家绕行还是破坏这个设备？”
“我觉得绕行是最谨慎的选择。”我在地图上划着路线，抬起头问：“95式，你认为呢？”
“指挥官，铁血已经知道我们降落在这里了，趁他们没有集结兵力，梯队现在有能力破坏掉这座木星炮。和帕斯卡小姐碰面后，我们依旧要经过这里，届时只怕会陷入被动。”
95式温柔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利弊，让人很难拒绝。
我点点头：“那么，我们就先摧毁掉这个据点吧。第一梯队，降落后往南前进，第二梯队，往西前进，我们首先包围这里。”
那么，陪伴在我身边的就是以WA2000为核心的步枪队伍和以LWMMG为核心的机霰队伍了，我们将迎战正北面的敌人。
战场妖精设置了嘲讽靶机，少女们在夜色下纷纷踏着积雪前进，在这样的夜晚，精准的远程火力带来的提升是不容置疑的，枪声清澈地响起，在这空旷的山间也并无任何回音，那些拥有着重型装甲的敌人行动迟缓，甚至无从接近射程范围就一一倒下。
闪电和我站在后排，看着橘色的枪火透过消焰器或消音器绽放开来，像是品鉴一场余兴的烟火般从容不迫，她是最优秀的杀手，这种场面还远远轮不到她展露实力。所以在她的眼中，看不见任何赞许的神色。
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心满意足地评价道：“你看，虽然我是一个不入流的指挥官，但是她们的子弹却是货真价实的。”
汤姆森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BOSS，情况有变，不想死的话，先随我后撤。”
她离的很近，几乎已经是将我整个人压在里侧，就连背部也明确的感受到了饱满结实的触感。
如果是为了帮我抵挡潜在的攻击，那么敌人应该是从后方出现的。我镇定下来，回头望去，但漆黑的夜里肉眼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压低身子问道：“后面也有？”
“正在封锁路径，数量很多。”
“我们降落时没有扫描到这一区域的铁血讯号，怎么回事？我明明把手枪人形留在身边了，她们没有侦查到吗？”
“只怕是埋伏。”
“不可能，就算是铁血精英，也无法提前预知我会降落在这个机场。她们没有理由在这里预备埋伏。”
“我也不清楚，指挥官，这就是夜战，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遇到危险，或许是帕斯卡小姐那边的通讯被窃听了，又或者是，您手下有感染了伞病毒的人形，把您的作战计划泄露了出去。”
不，这不可能。
根本没有什么作战计划，我回想起刚才的决策——是的，直到最后一秒，我也没有做出在这里开战的命令，帮我做出选择的是95式——应该是完完全全的随机决策。
闪电也略微皱眉，似乎对这种糟糕的运气很不满意，她走到我们身前，将自己的军备箱放下，随后一脚踢开，将备用弹夹装载在了腿侧。
此刻，维尔德、WA2000和Kar98k还在与木星炮北面的据点铁血作战，她们至少要停留一个回合才能彻底占领，断然不会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便能回身支援。
不管是铁血经过精心布局还是无心插柳，我都无疑在最糟糕的时间把手下四只最具有战斗力的梯队全部派遣了出去，而身后埋伏已久的铁血人形一下子便掐住了致命的要害。包围圈逐渐缩小，这是一场胜负难料的血战，尚未完成编制的还有SVD和M14可以提供抵抗，但即便两位少女已经完成四扩，也很有可能拼死殆尽……
那样的话，我的身边的即战力便只剩下OTs-14，以及战术人形汤姆森了，我转头看向身板结实的汤姆森，不需问话，这位嘴里叼着雪茄的大姐大便点了点头，猛抽了一口，那火光在雪夜里亮的出奇。
“说吧，撤退还是交战？”她问。
“正面交战的话，赢的概率有多少？”
“50%.”汤姆森说。
“差不多是这个数字。”闪电也淡淡说道。
“太低了，”我摇摇头，“距离和帕斯卡小姐约定好的地点还有多远？”
“5公里。”
“急行军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撤退吧，还来得及。所有三扩的、使用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的人形，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做好夜战的准备，但请为其他人争取时间，MF可以撤退时就优先撤退。”
汤姆森摇摇头：“不用，既然您做出决定了，我一个人就够。”
正当此时，一枚炮弹轰然飞来，在地表炸出一个大坑，脚下顿时溅起泥雪无数，那些噼里啪啦打在衣服上的冰渣犹如弹片一样让人疼痛难忍。
我感到耳鸣目眩，一时半会儿没听清她说的后半句话。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BOSS，你不妨带着手下人先撤退吧。”她再次说道，密集的子弹飞了过来，在山棱、岩石和泥土上刮过深深的印记，狂风呼啸，猎猎作响。汤姆森迎着那十几只铁血人形走了上去。
“……我一个人就能拖住他们。”


碎裂的雪花激射在四周，夹杂着灼热气息的弹道落地后炸出无数坑洼，雪地里渐渐出现了数十道深浅不一的沟壑，露出漆黑的泥土，在相距两百米的距离间，子弹缭乱纷飞着，而独身一人迎上去的汤姆森仍是轻描淡写地咬着雪茄。
“当心。”我低声喊道。
汤姆森不避锋芒，只是端着冲锋枪疯狂扫射着，她的空尖弹打在重甲单位上伤害极为有限，只溅出些许火花便噼里啪啦落在砂石上，然而面对着越来越多的单位，还是不改前进的路线。
一个人就能拖住的意思……无非只是争取时间。
背后忽然传来巨大的轰鸣，我回头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木星炮轰然垂落，低下了高昂的炮身，这样一来，其他少女也将在几分钟之内返回，但我已经没有时间等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闪电低声道。
“那你呢？”我问。
“指挥官，实在不行就迎战吧，不是还有50%的可能性会赢吗！”SVD用强烈的目光注视着我，她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坚定。
M14跟在其后，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此时，铁血部队已经全部进入了有效射程范围，子弹都集中在汤姆森一人身上，与她身上的外骨骼金属正面硬碰硬，发出铿锵有力的金石之声，刺痛耳膜。很快，一道旋转着的气流便环绕着她的身体蒸腾而起，亮眼的光华夹杂着粒子笼罩成团，抵御了来自所有方向的攻击。
“是力场盾，很强的力场盾！”MP5睁大了眼睛。
然而，当后排的猎鸥开始站稳脚跟，炮火呼啸而来时，原本沉稳的汤姆森面色也愈加凝重，离她第二次充能开盾还有很长时间，傀儡们则逐一倒下，显然，她的力气无法支撑太久了。
M14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望了我一眼：“如果连汤姆森都挡不住的话，你该怎么办？”
“把你扔下，命令你负隅顽抗，然后掉头就跑。”我想也没想就答道。
M14脸蛋气得鼓了起来，她抬起拳头就要锤我的肩膀，只是不等她出手，就被闪电一把抓住手腕，顿时，这位邻家小妹脸色苍白，身体蜷缩了一下，好像感觉到了剧烈的绞痛，眼眶中已是布满泪水。
“你别欺负她了，敌人在那边呢。”我皱着眉头说。
出手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的闪电眯眼遥望战场，对于我的话不加理睬。
“松手吧，允许你们抵抗。”我拨落她的胳膊。
Ots-14这才柔声道：“我想向您要一件高强化等级的夜视仪。”
“可以。”
“然后，把M14、SVD、9A91的指挥权都交给我吧，您和其他人先撤。”
我好奇问道：“干嘛，想牺牲？”
她神情自若，微笑道：“不想，这是我第一次为您夜战，当然要赢下来。”

M14盯着这个陌生的女子，而闪电神态自若，瞧也不瞧她一眼，少女固然是有几分不服的，但眼见闪电装好夜视仪再次起身时，竟是不由得往后退缩了一下，噤若寒蝉。
赢下来，谈何容易，这样稀里糊涂混搭起来的队伍，即使加上汤姆森这样强大的盾牌，也只有50%的胜率。
但我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了，命令已经布置下，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撤退。我挥了挥手，召集低等级的战术人形们开始向着与帕斯卡约定好的据点跑去。
MK23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她紧紧地贴在我身边，睁大眼睛问道。
“指挥官，我们现在这是在干嘛？”
“战术撤退。”
“可是，然后呢？”
“其他梯队返回的时候会将敌人歼灭的。唉，好吧，老实说我也没想好怎么办，或许再去找援军把她们拖回来吧。”
“现在找援军，来得及吗……”
我眨眨眼，忽然想起了此前赫丽安说的话，目光有些涣散。
她来了，就在这片战场上。再过半小时，我就会又一次狼狈无比地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那个发誓永远不再相见的人面前，这可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剧本。
“有的，帕斯卡那里，有一只很强大的小队。”
“总感觉您心事重重的。”
“我在想那个女人会不会喜欢吃冰淇淋。”
喵23纳闷地问道：“谁，WA2000吗？”
我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好哇！该不会是那新来的斯拉夫女人吧？”她的声音加大了几分，充满着抗议。
我还是默不作声。
喵23满脸委屈，她抿着嘴唇，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强忍着难受，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指挥官啊，我听说，那个女人以前可是有过指挥官的，旧情难忘，别想她了……有什么好吃的，留给我吃就好了。”
我一边粗喘着气，一边抱怨道：“你每次都借吃东西为名都往我腿上爬。”
喵23愣了愣，很实诚地叹气说道：“可是，指挥官的腿上本来就是空着的啊。”
“我腿上就算空着，那个女人也不会主动坐上去的，放心吧。”
她思忖了一会儿，讶异问道：“您刚才说的女人不是OTs-14？”
我摇了摇头。
女孩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我，被队伍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大约过了几秒钟，又忽然挂满笑容，甜蜜蜜地追了上来。


那真是一个太过于明亮的夜。
汤姆森忽然发现眼前的铁血遭到了迎头痛击，挂着血污的脸角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真抱歉，我们的指挥官，总是失算。”SVD说道。
“他没有失算，但是，铁血是怎么得知我们会降落在这个机场的？”闪电淡淡地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SVD愣了一下。
“很重要，尽管去怀疑吧，尽管去猜测……是他身边有人形出卖了我们？还是格里芬的内部有鬼？当然，这是指挥官的问题，不是你我的。德拉贡诺夫步枪，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告诉我，当你面对死亡的时候，会颤抖吗？”
“嘛，当然不会。”银发少女笑着说完，启动了突击专注。
闪电一只脚踏在高坡，面对着一只整编的铁血梯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对了，只要有这种信念就好，因为只要太阳还未升起，我……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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