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陌生的星座
　　
　　爱丽丝，我们去看星星吧！
　　都看了多少次了。
　　这有啥，我还能每天吃蘑菇呢。
　　魔理沙两手揣着上海与蓬莱人偶，往外跑去，潜入阴暗的密林。
　　真是的。爱丽丝提起裙摆，一路跟到雾之湖边。
　　湖周围灰蒙蒙，树木轻轻摆动。她逐步靠近，能见到魔理沙，见到蓬莱与上海坐在石上，见到湖边水中的白光。那光在远处，还能见很多个，排成一条弯扭的线，划出湖的轮廓。
　　爱丽丝抬头一看，在熟悉的星空中，立刻捕捉到有几颗本不存在的星星。
　　那几颗星星有蓝有红，有黄有紫，排成矩形。不闪烁，却能缓缓飘动。
　　魔理沙，那是什么？
　　新的星星！
　　怎么可能。星星很少成团爆炸的，那是小到不考虑的概率。
　　星星的诞生，不能依赖最小概率的奇迹吗？
　　生活中没那么多奇迹。我的一生能见到这种情况吗，我不敢想。而且星星爆发可不是诞生，更多是要死亡了。
　　嗯。我一直觉得，星星要在生命的最后爆炸这点，真奇怪。
　　那是不一定的，要解释很麻烦。总之，这肯定不是星星。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吧。那这是什么？
　　是飞艇哦。永远亭做来展示她们科技的。很厉害吧，比她们亭里建筑大，还飞得和星星一样高！
　　
　　爱丽丝观望。飞艇遥远得只剩几颗星点，连轮廓都看不见。她想起了热气球。
　　有人在上面吗？
　　当然，那飞艇可以下来载人，不会飞的人都可以上去。可以从那么高，看一眼全乡的夜景！阿求和小铃，现在也肯定在上面玩。
　　真好啊。
　　爱丽丝你还羡慕吗？自己不是会飞。
　　热气球刚成功那时，我还不会飞呢。当然羡慕。
　　噢，圆梦！那我一定要预订一次了。就和你上去。
　　爱丽丝看了她一眼。魔理沙还是穿着那套黑白服装，自己也穿着普通蓝裙。如果和魔理沙上去，一定要穿件漂亮的礼服。
　　不知不觉，爱丽丝走到了湖面上，鞋和袜子已经脱了。她踢踏湖面，就像小时候常玩那般。
　　这提议好吗？
　　好啊。魔理沙到了那天，要穿好看点的。
　　嗯！
　　魔理沙也脱掉鞋袜加入，踢得比她还响，水花四溅。溅了她一身，她喊叫着泼水反击。
　　直到二人倒在湖中，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她们才停止玩耍。
　　爱丽丝喘气说：哈，魔理沙，你看上面，那飞艇的六颗星，就像匣子一样。
　　那我们就叫它匣子座。
　　噗。根据神话，我们得编个故事。
　　不知道故事怎么发展，到最后，它锁住人们看风景的心！
　　它就是风景哦。
　　那反过来，它让人们看更高的风景，欣赏不曾见过的美。包括它自己。这样吗？
　　挺好的。
　　爱丽丝，那种美我们也有份哦。现在飞艇上面，肯定也有人在看我们。
　　诶，我们这样远，怎么有人能注意……湖边这些灯火，是你！
　　发现了吗，嘿嘿。只有我们欣赏飞艇，我觉得这样不公平。我们也要做一点美的，让她们看！
　　爱丽丝起身，身上冷水哗啦地流。她更仔细瞧向飞艇，仿佛要瞧出此时飞艇内，有谁在看她们。
　　魔理沙也起身，盯了爱丽丝良久，却突然被爱丽丝抱住，噗通倒在冷水上亲吻。
　　
　　匣子座闪烁自身六颗新星，移动了起来，如同船在湖中前行。
　　它缓缓驶过其他星座，驶过银河与黄道，驶过半月而现出黑色轮廓，又隐藏起来，驶入深夜星空更深处。
　　
　　
　　
　　
　　
［2］烟气
　　
　　哟，魔理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爱丽丝。
　　伴随一股烟味，魔理沙一屁股坐上折叠铁椅。她拉动身上的背包，紧紧抱住。双腿拢在一起，和爱丽丝膝盖碰着。
　　你活得怎样？
　　还，还凑合吧。
　　爱丽丝拿起手中香烟，吸了一口。那就好。至于我嘛，我活得烂透了。
　　魔理沙看向车流另一头。同样的车站，但那里没有人。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没事的，我一直都那鸟样。比起说我这些年的一事无成，不如说魔理沙你的事。你的成就。
　　我的……只是在学院里干活。有学历，所以有高一些的工作。
　　岂不是赚发了？那可是知名大学啊。嘿，当年和我在一起的百合对象，居然是这么有出息的。
　　魔理沙吐了一口气，那气冷得凝成烟团。她抬头，看向不远高楼上爱丽丝的住房单位。那里十分显眼。整座居民楼脱了漆，白里透灰黄，大量铁门生锈。爱丽丝的家外挂着她的衣物，七彩的内衣外衣，全随风飘扬。
　　这样说不太好。魔理沙，你不在乎这个的吧。什么钱什么势，是我这种俗人才整天在想。
　　不是的，爱丽丝不是俗人。
　　爱丽丝翘起脚，弹了弹烟灰。
　　是不是觉得我很难相处，和以前落差很大？
　　魔理沙摇摇头，仍抱住背包。
　　车流排放的热气抵御冬天，呼吸都需要专注。
　　呵，不适应吧，这鬼地方。为什么要来？
　　因为爱丽丝。
　　想找爱丽丝，童话书里有的是。什么梦游什么兔子的。
　　才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就待在这里等死的人。
　　别说这种话。
　　你以前这样说我，我肯定会乖乖地听。因为那时候，我和你是一样的。
　　现在也一样吧。
　　什么？现在一样个头。你找个好丈夫，你们一起奋斗，去追求你努力的理想和人生巅峰。想住豪宅、当学术巨头，随便你。你是可以做到的，你一直说你要做到，还记得吗。
　　记得。
　　我的理想就是孤独终老，别来烦我。
　　不，我不要那种事发生。爱丽丝，我一直忘不掉你。
　　咳！咳！爱丽丝咳嗽起来，越来越剧烈，乃至弯腰干呕一回。
　　你没事吧！
　　嗯咳。抱歉，没忍住。肺里都是便宜坏烟，迟早要咳死。
　　爱丽丝。
　　魔理沙递上自己的手帕，环顾四周。又看自己的鞋和爱丽丝的鞋。一双是白色布包鞋，一双是黑蓝拖鞋。
　　魔理沙背包里是书，是论文，是录音笔，是手机，是化妆品，是香水，是一次性纸巾，是教师证件，是钱包和信用卡。
　　天空上是飞机，地上是公交车和出租车。每个人的住房，有的在这，有的在那。每次旅行都不一样，每个生活都不一样。
　　魔理沙一直有种目盲感。看不见爱丽丝了。
　　爱丽丝在那里，近得肩並着肩。魔理沙又看到自己和她在学校的亲昵。仿佛那是在另一边车站发生的，中间有跨不过的车流，却一眼就能看到。
　　在那里的她们，还要躲着纪律，一起复习，一起冒险。她们有用不完的好奇，有什么都爱的活力。她们弹琴、做电子游戏、骑单车、遨游天际、学各种暗号和密文、读各种领域的书。
　　那一切和烟一样，魔理沙一眨眼就蒙了。它们仿佛真实过，仿佛是亲身经历。直到不知道什么东西，把现实不可逆地，扭转成现在这样。
　　
　　我就不该住这里，让你找到。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不直接忘……
　　不可能的，爱丽丝，我不可能没有你。
　　说什么傻话。
　　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爱丽丝。
　　啊，对啊，没错。在你眼里，我当然是变了。要让你捏着鼻子忍受，要让你闭住眼说，说你不管我怎么样了，要你不顾现实，才能接受我。我有怎么样了？那当然，我抽烟喝酒就是为了早点死。我活着也没什么用处了，钱没处赚，不想赚，拖着一层皮活到老了再同样入土吗。人说想死就死，但我还不能自杀呢。假装醉酒出事倒是有考虑。你太认真了，不必要勉强认为自己还爱我，那纯属自我催眠。你一直都过度努力，以为这样做是对的，就什么都不管。以前喜欢做什么就做，连饭都不吃觉都不睡。现在连真爱都要盲目追求？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要变稳重过吗？
　　……我不听。你的烟，拿来给我。现在。
　　你可不是我伴侣了，现在。我烂人一条。把你关心的劲儿，用在单位老板同事上，不比在这浪费有用多了。
　　给我！
　　喂！住手啊，妈的。凭什么啊？凭我们恩爱过、滚过床单吗？还是凭你读过书，要你来指点我一个屁烟民？
　　爱丽丝！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再也不许……
　　
　　爱丽丝放下魔理沙的手，抓起嘴里的烟，弯腰掐灭在地上，一脚踢掉。她拿起魔理沙掉落的背包，随意拍了拍灰尘，自己抱住，回看向魔理沙，叹了口气。
　　爱丽丝此时缓和下来的面容，浮现出久违的微笑。
　　因为她见到了魔理沙流下的泪水。
　　
　　
　　
　　
　　
［3］海市蜃楼
　　
　　在古老的大地上，有这样一对旅者，名叫爱丽丝和魔理沙。
　　她们以前曾是一体，不分你我。某天，她们故乡的国王，以所有人都要找到自己另一半为由，将全体子民以魔法刀切开了。
　　她们在对方身上，都能找到自己的空缺。二人无形中契合，如命运指定般处在一起，理所应当地同甘共苦，行走在城市之间。
　　从那个国度出行之人，皆有如此的对应伴侣。
　　一出国境，便身处沙漠。想要成为遨游世界之旅人，这是必经之路。魔理沙和爱丽丝身穿大衣斗篷，每天在傍晚早上赶路，在中午深夜休息，一切都在沙海当中。
　　两人都会魔法，魔理沙能使植物疯长，爱丽丝能让重物变轻。她们背着行李，走在烈日下，有说有笑。
　　沙漠时常是单调的，是漫无边际的。她们要靠太阳定位，靠月与星指引。偶尔遇到人，偶尔只会聊上几句，交换一些物资。
　　而在遇到活泼的人，和同国度的人时，话会多很多，使众人与静默的沙漠格格不入。
　　有位旅人要和她们换仙人掌，聊了起来。
　　「你们也是在那国被切开的，太好了！」那位旅人说。「我正要去找他，那我最爱的人，我心中的空缺。看到你们恩爱，我也有了信心。我能够面对他和生活。我们是有未来的！」
　　走了几天，又有同国的人。
　　「你们和我们很像。这位就是我的另一半。」他牵着他妻子的手。「我们从小在一起，仿佛命中注定。不管发生什么意外和危险，我们总是能平安见面。」
　　随着方向调整，二人遇到的伴侣故事越来越多，仿佛有伴侣的人们都从这里走。
　　「要听听我们的故事吗？尽管是注定的，我们也遭遇了许多困难挫折。」
　　「苍天保佑，让我遇到了她。我和你们说说初次见面的事吧，你一定会很惊讶！」
　　「我不是你们国的，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爱上我这种随处可见的奴隶呢？」
　　「我们本不可能相爱。不，我们一直都在争吵。他怎么会是我的灵魂另一半？」
　　「他死了。唉，我只能继续活着，与沙漠为伍。」
　　
　　「听我们说了那么多。」一对吟游诗人刚把世界各地的爱情故事说给二人听，从早晨说到傍晚。「你们的故事呢？从那个国度出行，想必你们即是旅人，同时是天生精彩的爱情剧本。」
　　魔理沙看眼爱丽丝，二人耸耸肩。
　　「我与魔理沙的撮合太没有波澜，经历太淡，如同过于平静的湖水，水里无鱼。和您们刚才述说的种种精彩与冒险相比，想必我们的故事不值一提。」
　　二位吟游诗人笑了。
　　「下午我们看到，那里仿佛有处绿洲。我们一路从那里经过，却找不着了。这是沙漠玩弄光线的欺骗。」
　　另一位吟游诗人接过话头：「你们只需要存在着。你们只需要走在一起，能够即时聆听对方的声音，能够即时触碰对方，能够直面对方，这就足够了。再虚幻的景象，也会在人们心中绽放花朵。」
　　「我们作为吟游诗人，看你们，能够看到虚假的真实。就如爱情在沙漠中欺骗，一旦沙漠出现，这个故事我们不会拒绝。」
　　「是的。假如你们哪天听说了这个故事，你们的故事，在被我们之外的他人传唱着；那也说明，有人直面了沙漠幻影。在这虚假之物中，全部都是真实。」
　　
　　魔理沙与爱丽丝与他们告别，走向现于视野中的城市。城市在晚霞中亮灯，如水晶做的船只模型。
　　他们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魔理沙问爱丽丝。是我们的爱情不真实吗？或者我们自身不真实？或者我们的国度不真实？
　　那不重要。爱丽丝说。我们确实没有值得传唱之事。遥远国度的魔法，命中注定的爱情，你与我在沙漠中的行走，也许这些全是假的。但只要魔理沙在我身边，能够一同有经历这些的记忆，一同走过沙漠，这就足够。
　　有你就好，我也是这样想的，爱丽丝。
　　嗯。有你就好，魔理沙。
　　
　　
　　
　　
　　
［4］地图
　　
　　今天去哪里探险，爱丽丝～
　　呃，你决定吧。
　　真的吗？
　　是的，交给你了。
　　那我不客气咯，爱丽丝。我们先从人间之里走起吧。
　　啊，为什么从那里。
　　为了吃好吃的！我要喂你吃点金平糖，让你的嘴甜甜的。
　　人间之里有卖吗？
　　有吧。没有的话，我们自己做。
　　要配上鲷鱼烧吗。
　　好啊。
　　下一站就是太阳花田。
　　诶，你怎么知道？
　　我掌握规律了，魔理沙运作的规律。
　　噫，听起来好可怕。
　　再下一站是中有之道。
　　哇，我刚刚还在想，你就说出来。
　　这也是规律。
　　可是我们不怎么去过中有道啊。怎么会有规律。
　　去的次数少，这也是样本之一。
　　不可能吧。答案只有一个，你用了读心术！
　　下一站，迷途之家。
　　又被猜到了！
　　下一站，爱丽丝的魔法宅邸。
　　你家都能猜到！对自己的家，还用这种称呼。
　　下一站，玄武之泽。
　　果然是读心术吧。
　　下一站人类村落里，秦心的家。
　　这种程度都……
　　下一站，雾雨魔法店的厕所中。
　　噫，肯定是读心了！你什么时候觉醒的觉之瞳！
　　下一站，太田顺也的家。
　　呃，这就不是我的想法啦。爱丽丝，猜错！
　　但这是规律呢，魔理沙。
　　所以那里就是我家厕所的下一站？去那干嘛，喝啤酒吗，还是和制作者寒暄。
　　不知道呢，路线就是这样画的。
　　什么鬼路线啊。
　　不是你画的吗，这张纸。
　　诶，诶诶诶！这该不会是，小时候画的？哪里找来的啊……
　　通过这张图的指引，在森林另一边找到的。
　　藏宝图？所以这还是宝藏？太奇怪了吧，居然还能找到内容，让人现在走一遍吗。
　　可以试试。
　　这路线真的怪。等我收拾一下！
　　
　　
　　
　　
　　
［5］长生
　　
　　这是魔理沙第一次可以挨饿超过三天。她可以不进食，不用饮水。她可以不入睡，总是清醒。她可以不老，总是年轻。
　　因为舍虫与舍食。
　　那些仪式，是一条界限，划分两种人。后一种勉强算人吧。魔理沙跨过了这条界限。
　　人脆弱如玻璃。如博丽巫女般强大，也将在飞行至临近终点时，在某个高位开始，向下坠落，最终徒然触地。
　　全部成功都将失败的挫败感，驱使人们追求不老不死。
　　爱情上的成功，事业上的成就，权力的夺取，智慧的积累，都有全盘失败的一天。而这天很近，很不确定，可能在某时突然到来，而一定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彰显自身，直到避无可避。
　　我也在害怕，也对此而挫败。所以要当魔法使。
　　有一种豁达的人，可以接受暂时的成功和以后成功的破灭。有一种达观的人则认为广大的成就，比肉身的人还要不朽，成就即成功。
　　假如魔理沙永远是个凡人，永远没有延长寿命超乎人类的可能，她也许会选择达观。
　　但路就在她眼前，在她脚下。她只需要跨一步。
　　
　　平日里，爱丽丝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硬要说，就如爱丽丝看帕秋莉。这才是魔法使的本来面目。
　　以前的自己，就如孩子一般。
　　即便一直是情侣，也许从现在开始，自己和爱丽丝才是平等的。
　　虽然笑容少了，但爱丽丝不会反感。相反，她袒露得更多，像是我现在更值得交流了。从过往的魔界生活，到如今的观念与感受，她都说。这在以前都很少，就算同床了也没听她说过。
　　有点不甘心。幸好现在越界了。
　　
　　洗漱时，魔理沙看向镜子。镜中自己外貌正如以前，但眼神肯定变了。仿佛灵魂变了，魔理沙不再是魔理沙，镜中的也只是披魔理沙皮的陌生人。
　　因为怕死，所以追求长生。
　　仅仅是舍虫，并不会让自己刀枪不入。你终究不是蓬莱人。
　　所以一旦活腻，随时可以放弃。放弃人生，放弃出生起的全部经验。
　　同时要更为小心意外，小心疾病。好在魔法天然就有许多保命手段。
　　基本可以持续下去，直到真的活腻。
　　
　　睡床上，她想起那天。
　　那天，她见到灵梦。
　　灵梦看她的眼神变了。
　　「魔理沙？」她问道。
　　「哎，我没事！生了个小病罢了，你看，现在康复了，能连跑带跳。」
　　「真的吗，没事就好。我差点以为……」
　　「以为我要死？怎么可能～我这么可爱的魔法使，上天不忍心收下我的。」
　　「魔理沙……你差点就要下葬了，你知道吗。」
　　「啊？不就是感冒了嘛，躺在床上几天，什么时候要下葬。你别——」
　　「你昏迷了三个月哦。最后一天，你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是靠魔法才支撑下去的，我差点以为，以为……」
　　魔理沙沉默不语，任由灵梦扑到她怀中，抱住她哭泣。
　　「我好怕。这种可怕的感觉，不想发生的事情要发生了的预感，求求了，变成魔法使也好，魔理沙回来吧！」
　　「嗯，我在。没事的。」魔理沙抓着灵梦双肩，对嘴亲了上去。
　　回到博丽神社，那天，她们在一起了很久。
　　很好，比预想中的好。这样就避开灵梦可能的制裁了，还对灵梦有更深的认识。
　　如今魔理沙是魔法使，对灵梦的话，稍微捉弄一下也可以吧？肉体关系仅仅是肉体上的，肉体除了维持存活与生活，微不足道。而精神上，和灵梦从小玩到大，这种关系也足以支撑更进一步的坦率和真诚。早就想和灵梦那样了。
　　何况，灵梦没有超脱凡人寿命的意愿。一点都没有。魔理沙躺在床上想道。如果灵梦不幸的事发生，那自己缅怀她，当然需要更紧密一些的印象。作为博丽巫女，灵梦的成就一定算得上成功。不过，作为少女，灵梦永存于这段青春之中。正值冲动的岁月啊，灵梦她。
　　对吧，爱丽丝，你不会顾忌这点的。灵梦她，也许只是过客，一阵短暂的插曲。
　　
　　
　　
　　
　　
［6］枪
　　
　　推开酒馆的门，一名金发女子，穿着黑衣，揣着左轮手枪进入。
　　迎接她的，是另一把左轮手枪，和另一位金发女子。她穿的是蓝衣，脚上是长靴，全身干干净净，举手投足透露优雅。与对方进门时的莽撞、带泥布鞋与满是尘土的披肩都不同。
　　四周是散乱的桌椅，和破碎的酒瓶。只有二人之间，有一张平平摆好的圆桌。这里仿佛爆发过大战，或将要爆发。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蓝衣的她说。
　　正义之风。黑衣的答道。
　　正义？天大的笑话。蓝衣的她勾起嘴角。魔理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惜炸掉整个市政大厅，也要杀了我。可惜，当时的我不在那里。
　　但你现在在这里，爱丽丝。
　　报出对方名字，二人不约而同走近圆桌，把左轮手枪放在桌上，再后退几步。
　　你知道规则。魔理沙说。我很惊讶于你的顺从，虽然你反抗了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你觉得我会没有办法？爱丽丝说。你派了手下在酒馆外，对吗？
　　外面响起了枪声、马蹄声和人的嘶吼声。
　　我的伙伴会赢下的。魔理沙头也不回，死盯着她说。我也会。
　　因为正义必胜，对吗？我在想，究竟是什么思想，才会让你这种集破坏与暴力于一身的危险分子自觉是正义的？让你逍遥法外到现在，是博丽警督的严重失职。
　　博丽服务于她的人民，不服务肮脏的吸血鬼。
　　你对人民有贡献吗？我出资建设学校、仓库、水库，我组织开拓者进行拓荒，参与讨论对市镇有利的决策。而你炸了市政厅，你抢劫、杀人、滥用酷刑、烧掉马厩和赌场，你使他们活在恐怖之中，你毁了他们的生活。
　　你才是带来恐怖的头目。你趁人急需钱、粮与药品时，隔绝他们的救援渠道。你不惜封锁道路、限制通行，也要他们以低价出售土地。然后他们无路可去时，你再雇佣他们，让他们如驴一般干活，曝晒在烈日下，或淋在暴雨中，在以前自己的土地上没有休息地干活，只获得极低的薪酬与待遇。你把他们往死里整，许多人死了，只为了那多得多的利润，能全部进入你的钱袋！你甚至无法容忍有人能自给自足。
　　哼……我是通过合法渠道获得土地的。雇佣也是为了拯救失业的人们。你想想，如果没有工作，他们不就更容易和你一样，成为破坏文明的危险分子？我想挖矿，想扩展养羊的业务，所以博丽和社会都需要我。我带来稳定与繁荣。
　　爱丽丝停顿一下。至于那些意外死亡的、不幸的伟大工人，我已经向亲属发去深切慰问，与必要的慰问金。难以支付安葬费的死者，还能由我出资安排下葬。烈日的危害确实是个大问题，不止我们的土地，这是所有人都要共同面对的。在水源充足情况下，这将是有望解决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组织开拓队——
　　砰！魔理沙一手拍桌。桌上手枪一跳，双双翻了个身。几颗子弹射进酒馆，马跑过窗外，但二人不受影响，仍在对峙。
　　演讲我早就听够了，爱丽丝。她说。你的漂亮话，和你的行径，永远是对应不上的。我也只需要让你闭嘴，让你一无所有，让你再也做不了强盗和屠夫。
　　明明你就身为强盗，货真价实的。爱丽丝眯起眼说。你也榜上有名，知道吗？市民最想铲除的人，那恶人榜，你必然在其中。
　　嗬。爱丽丝，在那恶人榜中，我要见到你，都需要仰视。
　　所以，你承认了，你是恶人，我是恶人。
　　从来都是如此。我是天生的恶人，能用尽手段把你带进地狱，把他们带向光明。我行动之后，是他们回到更好的生活。
　　不对，魔理沙。你我之后，是他们面对矿脉、更多羊与土地，重新回到现在的生活。有人会代替我，因为我的方式是最好发展的方式。我没有子嗣，但我的手下们能，我相信他们的手腕与能力。
　　我也有手下。你很害怕市政大厅事件，不是吗？他们每一个都能做到。
　　看来，我们的决斗在今天之后，仍将继续。
　　行了，时间到了。魔理沙说。不论最终结果如何，现在，总得有个开始。
　　酒馆外，嘈杂仍不断。枪声大作，尘土飞扬，遮蔽了光线，使酒馆又暗些许。
　　很高兴和你有过这番谈话，魔理沙。在这种时候，我们也许才能够坦诚一点。毫无疑问，我认可了你的能力与魄力，你很优秀。所以，用你的方式，决一胜负。让枝头上的悦耳声，开始——
　　听到「开始」，二人同时跃起，直扑圆桌。魔理沙侧过身，坐在桌沿上把桌子压翻。桌上的两把手枪弹起，魔理沙打掉爱丽丝的枪，爱丽丝却跃过圆桌，先夺下魔理沙的枪。
　　魔理沙快速翻身，抓住对方右手，往一旁推，不让她瞄准自己。第一枪打在木地板上，溅起木屑。
　　左轮手枪的子弹仓位不多，又不肯定对方的枪装了几颗实弹；爱丽丝没有多扣扳机，转而以左手抡魔理沙的面门。一拳接一拳，不时又压上右手尝试把枪对准。
　　魔理沙踉跄后退，却正好逐步接近爱丽丝的枪。举起爱丽丝的右手，她一脚踢去，又回身猛踩在手枪旁的木板，把枪挑到脚背上，熟练地踢到手中，开枪。
　　而此刻，爱丽丝也响了枪。魔理沙发射的子弹击中爱丽丝右肩，爱丽丝的子弹则向上击碎水晶灯，一部分的灯与碎片落在魔理沙头上。
　　魔理沙被狠地一砸，身体一缩，灯泡、玻璃和链条挂在脸上，砸划出血痕。直到扫开这些障碍并开枪，这段时间早足够爱丽丝给出致命一击。
　　砰砰砰砰砰！二人同时开枪，子弹交错飞行。魔理沙在扫开水晶灯的同时，就已模糊地开了枪，瞄准点位丝毫不差。爱丽丝则双手举枪，眯着眼，勉强对准射击。
　　装满实弹的两个弹仓打空后，仍在喀嚓喀嚓地随扳机扣动而空转。二人从胸口到手脚，都出现了弹孔。子弹的威力把他们往后震，双双跌坐在地。
　　看向自身渐渐染红的衣服，感受逐渐失力的身躯，她们同时料到了自己的死期。
　　在二人倒下、离开人世之前，看向对方，魔理沙与爱丽丝同时勾起了染血的嘴角。
　　
　　
　　
　　
　　
［7］欲人偶
　　
　　爱丽丝，你的这个人偶是，玩什么的……
　　无话找话伊始，魔理沙就觉自己脑袋抽风。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放回去不好吗？说别的话题，哪怕只说这人偶的做工精致，都比不上真的问她用处来得尴尬。
　　魔理沙，啊，这，这只是，揉面团用的。嗯，厨房的用具。
　　噢，是哦。这里确实会震动……震动面团，可以更好吃一点。对吧。
　　诶，嗯。那样就，好吃了。
　　真好，那我真想吃吃看，爱丽丝的手艺啊。魔理沙在心底锤了自己一拳，企图在心中拿起自己头砸向桌角。在说什么啊，别扮清纯啦魔理沙，这一看就是不该聊的啊！
　　爱丽丝一语不发，盯着人偶看。
　　找到别的话题，然后掩盖过去——
　　好吧，魔理沙想要看的话，我也没办法。爱丽丝缓缓地说。
　　诶。
　　做面包哦。
　　是啊，现在吗？好耶，刚好我饿了！魔理沙说着，脑袋一片空白，就往厨房里去。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跟什么啊。魔理沙闭上眼想。她不愿见到的面前，爱丽丝正在用那个人偶「搓」面团，震得面团乱抖，威力还调得很足。
　　为了还自己个清白，需要做这么狠吗。更何况，魔理沙一眼就看出来了。原因无她，类似功能的东西，魔理沙刚好也有一个。
　　你看，魔理沙，搓起来有点奇怪？只是提升那什么口感的附属方式，主要还得用擀面杖。魔理沙？
　　没事，我累了。昨晚写研究笔记，写到好晚。
　　那你坐下来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魔理沙坐回餐桌前，稍微转身看她。她拿起湿餐巾，仔细擦了擦那人偶专门套上硬壳的手，然后拍了拍人偶身上，放到一旁，继续做面包。
　　啊好，这样就正常一点了，爱丽丝她。魔理沙松了一口气。
　　或者魔理沙要睡一觉也行。爱丽丝说。果然还是睡一觉比较好吧，毕竟是熬夜了。睡在我的床上吧，如果想要舒服一点的话。
　　魔理沙趴到桌上，想着爱丽丝的处境。果然还是很难为情吧，被逼着演示一遍人偶的「用处」，如果她知道我懂，那她肯定要抓狂。
　　
　　爱丽丝，会不会自己在床上舒服呢？魔理沙埋着脸开口，含糊不清地问。
　　汤匙哐当一声，掉进水槽。
　　啊？魔理沙，你刚才说什么了。
　　嗯……昨晚才不是魔法研究，骗你的。只是稍微弄了太久。今天感觉好累，好像被抽干一样。
　　睡迷糊了吧，魔理沙你。
　　能想象到她此时的表情。没办法，谁叫她的欲人偶暴露了呢。
　　我以为爱丽丝，在这方面会更有经验一点的。
　　那，那才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
　　魔理沙是刚开始，吗？
　　呃，算不上吧，从以前都时不时会那样。只是最近开始关注那方面的感受了。抱歉，和你说这些。会很奇怪吗？
　　不会……一点都不会。
　　仿佛在挖坑给爱丽丝跳。
　　魔理沙，其实……我也很关注，那方面的体验。
　　是吗，那太好了。不对，我也不能随便问吧。
　　啊，没关系。魔理沙可以随意问我的，不用担心。
　　那，爱丽丝是喜欢怎么舒服的呢？
　　怎么舒服……
　　就好像，用手，用桌……
　　人……
　　人？爱丽丝是——
　　不是不是！人偶，只是用人偶啦。
　　答案正确了。
　　魔理沙起身转头，见到爱丽丝手中的那个人偶。她看到魔理沙的视线，眼里含有泪水，脸红无比。
　　抱歉！爱丽丝，你是不是憋了很久。见爱丽丝这极为少见的表现，魔理沙慌张说。从那个人偶开始，爱丽丝就怪怪的……果然还是要说出来吧。说出来，会舒畅一些。
　　魔理沙，你一直知道那人偶的用处，对吧。她走近着说。
　　是，是啊。很可爱的人偶，很适合你。
　　魔理沙！都怪你，这样捉弄我，现在忍不住了……爱丽丝眼泪流下，放开人偶，伸手托起魔理沙的脸，俯身吻住。
　　唔！唔唔！魔理沙挣脱开，喘着气。这算什么啊。
　　我爱你，魔理沙。现在来做吧，那方面的事情，不要一个人了，我要和你。你想体验这个人偶的话，我可以教你，还有好多可以教的。完蛋了，就和痴女似的，但我好想要。完了，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啊。但爱丽丝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爱情如焚火一般卷席，魔理沙和爱丽丝在那天，一下子都懂了。
　　
　　
　　
　　
　　
［8］关隘
　　
　　守在山峦之间的静谧，使爱丽丝缺乏生活的动力。
　　一个场景，活了千百遍，只有山川、激流和草木、天空。没再去过其他地方。
　　自然风光有人向往，但这里一切如固定好的般，仅仅如是不断重复的一段录像。
　　穿着是固定的蓝裙加白衬衫，套一淡黄披肩，金发上戴蓝色发箍。工作时间固定、内容固定，无非是看人经过关隘，并问话记录。
　　自己每次吃的，也总是咖喱鸡饭、鳗鱼饭团、火腿三明治、蛋包饭中的一样。早晨里，三明治和蛋包饭更可能出现。
　　晚上下班，爱丽丝只能回到宿舍，不得出门。接触不到主厨，接触不到其他工作人员。仿佛她是被隔离开的，理由是犯了什么罪。
　　唯一频繁在变化的，只有路过关隘的一名旅者。严格来说，只是她手中的携带品在变。
　　旅者叫雾雨魔理沙。她总穿黑衣黑裙，戴着黑巫师帽，过关口时身上带点东西。假如问她东西的由来，她会很坦白地说是偷来的，当前不打算还，一点理由都不编。
　　爱丽丝没必要依法扣押她。同样不需要扣下赃物，不需要限制。只需要记录那些赃物，然后放行即可。
　　从哪里偷来的呢？爱丽丝拿着记录板和笔，站在关卡口，问。
　　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大房间，很多柜子，在里面找到的。
　　你不清楚那是什么设施？
　　然后我被发现了，就要逃跑嘛！跑得很急，什么标志都来不及细看，也不敢回头。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可以说一下从潜入到获得赃物的行动细节吗。
　　这……这真难倒我了。
　　依旧问不出。爱丽丝走到一旁，挥手示意她通过。她脱帽点头，拿起包裹，迈步离开。
　　三月十一日，魔理沙，今日第一次。携带两个锡制杯，十六支茶匙。爱丽丝记录道。
　　
　　那天，魔理沙又来了几次，总是从北到南。带着不同赃物，有积木、马车模型、面粉、地球仪之类的。
　　很容易让人怀疑，魔理沙是不是在绕圈行走。只为了一次次取走货物，到南边某个据点卸货，又绕开这关隘北上。所以爱丽丝只能看到从北到南的魔理沙。
　　但她清楚，情况不是这样的。起码魔理沙就不止一个。
　　包括那天的不少日子里，爱丽丝能同时见到几个魔理沙。魔理沙们总是错开彼此过关，她们看不到前面和后面的自己。但爱丽丝站上瞭望塔，就有机会看到几个魔理沙在关隘南边，几个在北边。她们走在固定的山路上，不曾偏移，如同细线上的蚂蚁，又像上了发条能循路而行的人偶机器。
　　虽然没见过，但魔理沙对其他魔理沙的存在毫不怀疑。
　　有其他魔理沙，太厉害了！她们也偷了很多值钱东西吧！某个魔理沙说。
　　是的。
　　那我也不能落下，嘿嘿。我要成为最会偷的魔理沙！她摆弄手里的银币，昂起头说。
　　放行前，爱丽丝写：携带二十九枚太阳图案纪念银币，十六枚女性图案纪念铜币。
　　
　　白天以外，休息时间很长，这时无人过关。爱丽丝总会待在宿舍，透窗看向偶有月亮的星空，与漆黑中带些荧光的山间森林，想些事情。
　　爱丽丝会不会也不止一个？不难想象，此时的南北远方，同样有无数个爱丽丝守在无数关口前的图景。
　　对魔理沙，这就会是永无止境的过关与被问话。她们总表现得像第一次见爱丽丝，但以她们都能忘记偷盗过程来看，这不足以说明关隘只有一个。何况自己所在的，可能是第一道。
　　爱丽丝摇摇头，喝了一口红茶。魔理沙也偷过红茶包。当时还下了雨，幸好她逃出时带上了伞，不然装入麻袋的茶叶都要淋坏了。
　　不管情况如何，自己这个爱丽丝都需要守在这里，看无数个魔理沙经过。
　　如果自己能够加入其中？
　　面对魔理沙，她总有股冲动，就是丢掉手里的纸笔，丢掉工作，去拥抱魔理沙，和她一同逃离。
　　也许这样很幼稚。魔理沙眼里只有偷来的战利品，每个魔理沙都如同特定时间敲钟的人物模型，只做特定的事。她不一定会爱上人，尤其爱上自己，这个在她逃跑路途中截下她问话的麻烦人物。
　　自己现在也是。既像机器，又觉得问话魔理沙的工作麻烦。
　　思考再三，她决定把爱意写到自己私用的笔记本里。
　　和魔理沙走了，第一天……走过森林，遇到一模一样的关隘，里面有另一个我，下来对我们问话……
　　就没有好一点的生活吗？爱丽丝叹了口气。那些关隘之外的生活，印象很模糊，感觉很美好，却写不出来。
　　和魔理沙之间，还能做些什么呢。有些很刺激的。那种激动似乎是冲动的来源。应该是一同吃饭、洗澡、睡觉。就像现在的休息生活，有她在身边。
　　嘴唇碰在一起，好像也不错。牵手一起旅行？还有吃饭的问题，要怎么解决呢。魔理沙会做饭吗，她需要进食吗？从来没看过她进食，也许是吃路边的蘑菇，不清楚。看来现实中，跟着魔理沙还是很难的。
　　明天工作时，对明天的魔理沙握握手吧。也许能够碰她的脸。
　　爱丽丝再喝了口茶。
　　在夜的图景中，月亮会变缺、变圆；行星会行走，而星星不动。
　　时间就在固定的事件中流转下去，或者时间也已固定。
　　
　　
　　
　　
　　
［9］宴
　　
　　爱丽丝，给你。酒。
　　嗯。
　　不是红酒哦。是清酒。
　　我又不只喝红酒。
　　爱丽丝接过小杯，啜了一口。
　　
　　众人聚在博丽神社，享受异变之后的宴会。本回主谋丰聪耳神子正留在灵梦的房间里，似乎在进行新的密谋，很少见她出来走动。
　　魔理沙作为异变解决者之一，自然也参与其中，不过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对爱丽丝说，神子正在里面做很无聊的演讲，有关圣人治理与人圣欲望关系之类。灵梦已经顶不住，睡下去了。
　　噗。爱丽丝轻笑几声，把装烤鸡羽的盘给了魔理沙。
　　
　　妖精们跑过神社，又飞又跳。有的跑去敲灵梦的赛钱箱，有的爬上鸟居，有的偷出灵梦红裙套身上飞，有的从仓库搬出九米长的御币在挥舞。
　　让她醒来见到，就要当场退治了吧。爱丽丝说。
　　当场放出梦想天生，那就好玩了。
　　那种王牌级符卡，会在这种场合用吗。
　　可能会。与之相衬的，得是王牌级怒火。妖精们有这种能力，把此等怒火激出。
　　那我挺期待的。
　　二人都吃起鸡翅，等到神子演讲结束。灵梦醒来了，见到此景，真的挽袖甩出梦想天生，四处乱宰。
　　妖精叫着喊着，抱头乱飞。有的妖精躲了起来，还贱兮兮地发出声音，叫灵梦赤色恐怖鬼。有的妖精还击了却遭到灵梦针对，见到疯狂擦弹逼近的灵梦，吓得脸上无光，魂都要飞。
　　三月精经过时，魔理沙偷偷塞给她们一些魔法烟火。果不其然，很快就在灵梦身边炸了，把她激得仿佛冒起黑烟。
　　对此，爱丽丝忍不住了，笑得肩膀发抖。
　　魔理沙，你们解决异变一直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但这样的也有。怎么说呢，不赶时间的话，和她们打确实很有趣。
　　真好啊。
　　你也来呗，爱丽丝。和永夜那时一样。
　　嗯？那……也许吧。哪天心血来潮。
　　我哪天心血来潮，也把你拉去异变现场！
　　嗯，可以啊。没有你的心血来潮，我都不会来宴会。谢谢你，魔理沙，有你带我出来，心情好多了。
　　好多了？那就好，来一起吃面条吧！还有其他烤肉、饭团，和啤酒！和这次幻想乡的新成员也能聊哦，虽然她们有的不新，只是埋在地里刚出土。聊到她们上司的话，可欢快了。
　　爱丽丝点点头，被魔理沙自然地牵起手，一起度过了欢快的宴会。
　　
　　
　　
　　
　　
［10］小说与信
　　
　　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喜欢动笔写作。
　　她住在人类镇里一栋三层小屋的顶层，鲜少出门。每回出门，她得经过楼下的书店，走过营业的区域出去。回来时就得经过那里才能抵达楼梯。
　　对其他人来说，她比较像从书店的书堆中生成之人：神神秘秘，写作能力一流，不爱与人交际，对一些书有狂热追求。
　　她对于自身，自然有生活那面的把握。偶尔在楼下买信纸和信件，偶尔到邮局送信。每回写信的推敲与揣测，常常超过自己的创作，重要得很。
　　在创作的文字里，小说的对面是广大读者，而信的对面是一位少女。少女名叫雾雨魔理沙，长着一头金发，与爱丽丝一样的发色，但更长。魔理沙比她稍矮一截，这点是推测的，但起码见过面，能推测得准确些，大致矮了五公分吧。
　　二人见面不多，维持沟通的方式即是信件。这好几年，爱丽丝只给她写信，她也只给爱丽丝写。（以魔理沙的活泼个性来说，她对她其他朋友与家人基本不需要频繁使用信件。）信的内容不外乎一对恋人会聊的，或者对创作的心得分享，或者一些宽泛的历史、数学、哲学问题讨论，等等。
　　诚然，彰显恋人身份的聊天最重要。或者说，她们之间的任何聊天都有恋人的热情氛围。
　　有爱丽丝在，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魔理沙在信里写道。不论我的生活如何，爱丽丝的文字总是滋润我的，沙漠中的绿洲，早晨里的露水，山边的溪流。
　　魔理沙生活在大家庭里，作为一整个、包含几十户的雾雨家中的一员存在。她的身边是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和从小玩到大的诸多朋友。在爱情上，她选择了我，爱丽丝，即是同性，又与她没有联系。这种想法，总是让爱丽丝有些许惊讶。
　　是因为小说吧。魔理沙是因为喜欢我的小说而结识我，一直到现在。她意外地很需要安静的场合，我能提供这种场合，即便是通过信件。爱丽丝仿佛再次确认了，然后看向墙上魔理沙当初的告白信。
　　信里全是肉麻的话，说爱丽丝多么给她带来欢心与喜悦。说她希望和爱丽丝交往，对二人的亲密与灵魂的交融渴望不已。（魔理沙还是很外向的，居然就写起了对同床生活的渴望，虽然当时二人的纸上关系也足够她如是坦白。）信纸画在角落的爱心凸显，从底下落笔顺时针画上一圈的笔迹，一眼就能见到魔理沙当时的动作。
　　魔理沙是个好女孩。和她保持这样的暧昧，心都会坠入蜜糖。
　　不过同居的话，就过于困难了。不为别的，任何人都不能在自己身边停留，不能来家中做客，更不能长期相处。
　　这是永无休止的厌恶。对人的厌恶。很奇怪，身为刻画人的写作者，身为号称擅长描写爱情故事的她，居然无法忍受人在自己身边出现。来回走动，聊天，甚至不看对方一眼、自行其是的程度，都不行。
　　如果魔理沙出现在自己家中，她多么爱自己，这份想要回馈的热情（如今我就想要回馈）都会迅速消退，无影无踪。
　　反复考虑、思忖的话，爱就褪色了，变得不过如此。变得能够一眼看穿。其组成不过是「既要还要」，是「你的这个举动很让我兴奋」。甚至有点在玩弄的感觉。也就是脏了。
　　如果魔理沙发觉她的爱意永远也无法抵达满足的那刻，她心心念念的那种甜腻在一起的生活，在我这里实际是不可能做到的，她会怎么办？
　　要发觉这点很简单。我总是不邀请她入家门。在咖啡店与街道，不论沟通多少次感情，都没有进入家门，在床上交流，乃至开始同居时那确认爱情的达成感。
　　她可能接受，或正好偏爱柏拉图式。她可能感觉遭到背叛。她可能早就发觉到了，接受爱丽丝这位小说家的怪癖。
　　出色的小说家总是有些怪异的行径偏好，且不谈这种印象对与否，爱丽丝与她足够有距离。也许她就这样接受了。并为目前的关系足够满足。
　　
　　没有答案的滋味，让爱丽丝如鲠在喉。
　　
　　从书桌旁抽出张信纸，爱丽丝写起回信：
　　亲爱的魔理沙：
　　我与你相见的日子总是短暂。我们在生活的一瞥里，在破碎的美好中。我觉得魔理沙会把我看成捉摸不定的灵魂，是一种文学上的化身，因此保持与尘世爱情之间的距离。我很清楚，这与我有关，是我的难处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这不是在说文学的，并没有文学上的层面需要干涉生活至放弃部分生活设想追求的必要。魔理沙没必要为了我，把爱情上的更多接触的展望屏蔽。
　　抱歉，我想了很多，却没法思考怎么表达更为合适。也许在过往，给你发情书的那个我，根本不存在。我想象不到我如今要怎么写情书了。今天对魔理沙，我想这样说，抱歉，一直以来以那种笔友的方式建立爱情，魔理沙想要的肯定更多，我却不能满足。
　　在长远幸福的尺度上，我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必将孤身一人。我想过很多次，也许魔理沙不一样，也许我能接纳她，但我仍旧不行。巨大的阻力在我和「他人」之间，这仿佛一种强迫症。
　　对不起，以前情热的我居然是这种人。我在小说里写多么甜蜜的爱情故事，显得我多么向往爱情，而我的现实，我这人，都与此相反。
　　一直以来的你，魔理沙，在我这里如同我的作品一样。我说过我对待作品人物就像对待人偶，他们一直是死的，只有通过我的表演，他们才能活起来。
　　对现实之人的话，这将是很糟糕的观念。但我止不住这种做法，在那些让你兴奋不已的情话中，我就是如此安插丝线的，差一点，在我眼中，在这之外魔理沙就没有现实了。所以我要坦白。
　　认识你后，我的作品里有一部分就仿佛在写你，你最喜欢的我的创作，好些就是有关你的。但是那里没有我的位置。现实中也没有伴侣场景的我的位置。无论我们对二人以外的现实再无所谓，作品里的私奔场景也不可能呈现于此。我们之间有最外部的东西，那是我自己对他人存在的恐惧。
　　抱歉，这是我最坦白的信件了。如果魔理沙觉得心中有不舒服的，可以和以往一样，向我倾诉。但其实我也在怀疑，会不会在这个节点后，我们都无法回到以前天真的状态了。
　　但魔理沙，我爱你，胜过任何人。这点我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你。
　　
　　和往常一样，信送达要三天，魔理沙写信要一天，再多三天，回信就到了。
　　开信时，爱丽丝的手在抖，怎么压都止不住。
　　而回信里只写了一段话：
　　我知道，但我离不开你，爱丽丝。你的线缠死我了。
　　
　　爱丽丝坐回椅上，呼气，看了看回信末尾的一排爱心，伸手取纸，写下几天后约见面的地点。
　　不能让她待在家里，起码要试试在外时的亲热吧。就是不清楚，魔理沙清纯的灵魂，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如果因此而疲劳，就当作是魔理沙的爱，或我的爱过于炽热了。
　　
　　
　　
　　
　　
［11］列车
　　
　　一位金发少女上了列车，拿着票对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便把行李抬上顶部的柜格，放好，坐回位子上。
　　少女百无聊赖，看看窗外的闹市，又看站台上的人头攒动。
　　等到列车启动的前一刻，一位妇女进入站台。妇女带着硕大的行李，背着小包，站在这列车外，拿着车票，和乘务人员起了冲突。乘务人员说给乘客上车的时间已经过了，但她无论如何都要上车，手放门上，一直叫着「开门，开门」。成功进来后，她擦拭泪水，又鞠躬又塞小费，平息了这不算闹剧的插曲。
　　妇女转身，看向少女的座位号，笑着说在她前面就是自己的座位，真幸运。少女点点头，起身帮她把大行李抬上顶柜。很重。
　　「你真善良，好人有好报。」妇女紧握少女的手，答谢道。同时列车启动了，鸣响汽笛出发。
　　「没有没有，小事一件罢了。」少女说。「不过那行李箱还挺重。冒昧问下，里面是什么呢？如果不方便说……」
　　「哎呀，没什么不能说的。」妇女笑道。「在那之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我的恩人。」
　　「诶，我叫芬尼。恩人倒不至于。」
　　「芬尼，很好听的名字。那我告诉你。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啊，是两个少女的定情信物。」
　　「两个少女，定情？」
　　「是啊。她们是很相爱的情侣，一位叫爱丽丝，一位叫魔理沙。她们发誓要永不分离，永远相爱。这里面的物件，都是她们交往前珍重的物品。」
　　「那……她们如今在卡波吗？」
　　「不在。我坐这趟列车，只是路途中间的一站。」
　　「那她们在哪里。」
　　「也许在梅城。」
　　「那太远了。」简直在世界另一端。仅靠列车不可能抵达。似乎这位妇女还要走上十几年，穿过荒漠、丛林草原、大洋和山川。直到衰老无可阻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妇女说，「她们是我的谁呢？值得我大费周章把遗失的信物还回？其实我都不认识。」
　　「你不认识她们，却拿着她们的信物找她们。」
　　「是的，孩子。」
　　「那这些定情信物是怎么到你手上的？我意思是，其中应该有个渠道能送回吧，比如托商队护送，假如她们还在梅城……即便没有，我也好奇它来到你手上的方式。」
　　「它能在任何人手里。」妇女笑了。「唯独不能在魔理沙和爱丽丝手中。」
　　「呃，为什么？」
　　「因为她们，不是现实中活着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叫爱丽丝和魔理沙的两位少女在相爱。她们自然也带不走这些信物。」
　　在开玩笑吧，编的故事？这是对我的一种娱乐？也许箱里只是一般的生活用品，或者一些能卖钱的货物。虽然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玩笑，甚至有一瞬间，愿意相信那真的是俩女子的定情信物。
　　「但这里面，确实是她们的物品。是很重要的信物。」妇女见她沉默不语，接着说。「芬妮，不管你怎么想，我必须找到她们，把这些还回去。也许她们的爱不因信物遗失而受损，但我必须见到。我需要确认。我提到梅城，也不是因为她们就在梅城，或曾经到过梅城。而是因为我感觉，自己一生最远只够抵达梅城。」
　　芬妮听完她的话，看向窗外快速掠过的草木，和缓缓飘动的山云，久久没看明白。
　　
　　
　　
　　
　　
［12］朝圣
　　
　　她在山上。我要抵达山顶见她。
　　我拿上包裹，驮在背上，一步步往路上走。
　　爱丽丝，你是神秘的造物。我轻声说，确信她能听到。
　　爱丽丝，你是天空的恩赐。这是赞颂她的语句，这是我身为凡人，对她爱的表达。
　　爱丽丝，你是我心中的亮光。
　　世界为你而生，我为你而来。
　　你给万物仁慈，我为此倾心。
　　山路曲折，走上每处拐弯，腿脚上的酸楚就增加一分。
　　每上山一分，路又变得更陡。
　　爱丽丝，不管其他人的信仰如何，我只信你的魂。
　　爱丽丝，你很清澈，你很纯洁，你是神圣的代表。
　　爱丽丝，你是神。
　　你是无上的、是至高的、是无限的。
　　走过几个鸟居，后路全是阶梯。
　　企图触碰你，是我如灰尘般的愚蠢。蠢而愚昧。无知且疯狂。
　　我迈开腿，向上攀登。
　　
　　爱丽丝，爱是对你的。我对全世界的爱，都是你的。
　　爱丽丝，我走不动了。我的腿很难抬起了。
　　爱丽丝，我好累。
　　爱丽丝，山路好难走，这是考验吗？
　　还有上百上千个梯级。
　　爱丽丝，在考验我的爱。
　　我很高兴，有爱丽丝在乎我，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愿意看我登山，愿意接受我，没有阻止我走这条山路。
　　我知道，其他人是无法登山的。在半山腰有鸟居的地方前后，能发生的各种意外足以抵挡他们全部。
　　而我没事，我安然无恙地走到这里。爱丽丝，你喜欢我吗？
　　爱丽丝，我腿好痛，实在要撑不住了。
　　也许我可以休息，但我想先见到爱丽丝。
　　抱歉，我很任性吧？甚至要爱丽丝在山顶等我。
　　还好我以前喜欢四处探险，爬了不少山。
　　我还攀岩哦，垂直的那种岩壁。很惊讶吧。明明能飞，却喜欢玩那些。
　　对爱丽丝也一样，我必须一步步走上来。无论如何。
　　只恨我自己没有早点醉心于你。无论多年轻，对你我都不会抵抗的。
　　
　　走到太阳下了山，垂挂在天底，魔理沙抵达了山顶。
　　一位身穿蓝连衣裙，内衬白衣的金色短发少女在那里等她。
　　是爱丽丝。爱丽丝回应了我。爱丽丝在等我。爱丽丝为我现身。
　　如同神话中的形象显现，她真的有在这里，有那画中的醉人形象。爱丽丝的形象。爱丽丝的。
　　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的爱丽丝。
　　除了爱丽丝，什么都想不了了。
　　坏了，脑袋坏了。在山之顶峰爱丽丝的显著存在下，我的脑袋无法承受那份辉耀，那份喜悦。
　　在爱丽丝面前，我只能崩坏。啊，身体在瓦解，精神也一塌糊涂。说到底，我只是人类，承受不了她的注视。爱丽丝，爱丽丝的眼睛，爱丽丝的力量。
　　你还喜欢攀岩？爱丽丝皱眉问。
　　是的，爱丽丝！爱丽丝……为了你，我可以爬一百座山崖。
　　行了行了。一路走上来，腿很痛吧。
　　爱丽丝动起手指，她身边出现人偶飘到我身边，给我施展了治疗法术。
　　啊，爱丽丝，你的善心就如永恒的泉水，滋润地上的生——
　　我有什么好吹捧的？
　　抱歉，爱丽丝，你能吹捧的点太多了，神性、理性、性格、心胸、格局、仁慈、魔法技艺、气质。太多了，还不止这些。容貌，外貌，这个我没想到，直到今天。天哪，这点绝不能遗漏。
　　乱编的吧。
　　绝对不是，爱丽丝。我隐瞒不了。不止这些，初次见到你时，我贫瘠的灵魂突然得以发现：你的身体好下流。
　　哈？你才下流。
　　啊，被爱丽丝否定了，还是以骂我下流的方式，再也没有比这激动人心的了……
　　爱丽丝双手交叉抱胸，哼了一声。
　　魔理沙双腿一软，方才消失的疲劳与酸痛一同回归；她跌坐在地，边搓腿边笑。
　　也就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了。爱丽丝说。我们走吧，下次登任何一座山，都是和你走了。
　　真的吗？啊，但我的腿还很痛……
　　人偶再度出现，给魔理沙带来生命的恩泽。
　　这样太便宜你了。爱丽丝说。
　　可是我爬了整座山……是爱丽丝让我爬的。
　　我是没阻拦你，不过你说这个干嘛。走了，不等你。
　　在傍晚的橘红光中，她与她落了山。期间的路上，她与她不停拥抱、亲吻，企图把神圣于她们之间等同。
　　
　　
　　
　　
　　
［13］真飞行
　　
　　雾雨魔理沙飞了一次。从高楼。
　　没有人知晓她为什么要飞。通常其他人会说，这是校园霸凌的恶果，是新时代的压力，是社会的重量和父母的过高期许。
　　不，都不是。魔理沙本来就向往飞行。即便周遭怪异的目光，全部人的暗中嘲笑，明里暗里的捉弄和恶言存在。即便父母对爱好有否定，对自己做赚大钱职业有追求，每次临近考试都一双双眼死盯，生怕在基本需求之外做了什么无法提高成绩的事，然后要确实提高了成绩才能不抓狂。即便考试很难，书本上的字总在跳舞，在跳国标舞，数字和公式在跳机械舞，生怕魔理沙这个人类看懂分毫。这些确实让人想死，魔理沙偶尔会想。但「想死」和「想飞」在根本上是不一样的。
　　魔理沙总是想飞。
　　张开双臂，掠过浑浊的空气，俯冲又爬升，直达清澈的天空。在天空下欣赏自己翱翔的身姿。或者拿着扫把。她喜欢扫把，似乎是女巫的精神在作祟，她想成为女巫。侧身乘坐扫把，面向前方，平稳地徐徐飞行。这是女巫的方式，没什么疾行感，不过很不赖。
　　这回她没拿扫把。心爱的扫把被同学偷了。据说女巫没有扫把也能飞，所以这不影响。
　　只要能飞，她就和凡人不一样。她会是魔法一侧的，和身边的世界不再苟合。那是另一个世界，她能找到其他魔女，魔女们有自己的生活，有好玩的魔法研究，有悠闲的精神，有让自己大显身手的余地。
　　就飞起来吧！
　　魔理沙是魔女，这是她苦心研究魔法的回报。很确信地，在那天扫把开口邀请她后，确定了她这个隐藏身份。
　　看她飞行的英姿，所有人都将吓一跳。但那不重要，她不是为了让人改观而飞的。不论之前他们多想她死，之后多想她回来，她都不在乎。一旦魔女身份暴露，就必须立刻消失，远离人世。哈，免得魔女审判！
　　「就飞起来吧，今天的现在！让你们见证一次现世的魔法ze！」她正站在高楼边缘，鞋子被偷了，帽子被偷了，书包和文具也消失了，只有校服还在身上。但这不重要，那些是现世的无用之物。她要的是女巫服、女巫帽和女巫鞋。她要住在女巫小屋，用羽毛笔写女巫字，画女巫符号，在女巫纸上。
　　「对你们来说，恐怕是奇迹吧！你们肯定想不到，在那个世界里，这种奇迹，只不过是常识的程度！」
　　魔理沙张开双臂，一跃。
　　被万有引力拖拽，她迅速掠过大楼的每层玻璃。原本远在天边的高速车流眨眼间逼近，在魔理沙的魔女体质下又像是变慢了。
　　哇！好快！魔理沙在心中赞叹，却浑身激动，说不出话。这时候起飞，就行了！
　　在俯冲起飞的位置下，玻璃粉碎了一地。魔理沙的四肢剧痛，仿佛是难以承受那过快的空中转弯。
　　没事的，一点都不痛。她咬着牙忍受，几近平行于地面飞行，却还是触碰到了地面。
　　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滞了。魔理沙浮在空中，清楚地见到大楼里跑动的人。自己身体如撕裂一般剧痛，却无法下来，也无法照看自己。
　　魔理沙没有成功飞起来，也许已经死了。不行不行不行，就这样死了，那还怎么成为魔女。怎么办？
　　如果是魔女的话，肯定有办法吧？她们一开始就不会摔死，但我如此业余，甚至没有训练就贸然尝试。我真笨……
　　你也知道你笨啊？
　　一阵陌生的声音响起，一位少女出现在魔理沙眼前，穿着蓝色长裙、白色披肩。她抱着腰，走姿宛如淑女，像在安静的走廊上漫步。
　　啊！你是……女巫对吧！我是雾雨魔理沙，和你们一起的！虽然是今天才……
　　我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雾雨，魔理沙。我甚至不想承认我同你一伙。
　　爱丽丝，马格……好洋气的姓氏！名字也是，就和童话似的！所以你是来救我的，我真的是魔女！
　　爱丽丝侧过头，扶额。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太久。她说。我们走吧，不指望你现在会飞，所以，请别乱动。
　　说完，爱丽丝走近，伸手托着魔理沙的身躯，给她一个公主抱。
　　哇，等等，爱丽丝这样，我会，很难为情的！会立刻爱上爱丽丝！
　　还请别，务必。
　　那起码是朋友吧，你救了我！现在我们去哪里？魔女据点吗？
　　去幻想乡。爱丽丝露出一丝微笑。那里不只是魔女。以你的性格，大概会很喜欢吧。
　　
　　
　　
　　
　　
［14］睡前梦
　　
　　爱丽丝，睡了吗。
　　还没。
　　来聊聊吧。
　　聊什么？
　　你以后想做什么。
　　魔法使啊。
　　我想做什么呢。
　　你想呢。努力的魔法使？
　　爱丽丝，我们可以结婚吗。
　　啊，你想这个干嘛。
　　结婚那么重要。
　　结婚可不止是喜欢了。而是要永远在一起。
　　我们不算吗？
　　应该算吧。不过结婚还是一种社会活动。在社会中，有人需要向其他人透露自己人际关系的更新。
　　我们需要透露给谁？像开宴会那样吗。
　　那样好多人知道。
　　起码灵梦，霖之助，还有一些妖精要知道。
　　这些是你比较在乎的人吗？
　　算是？爱丽丝，我不清楚呢。我们是应该结婚的吗？
　　你应该睡了，魔理沙。对于答案，我们知之甚少。
　　是不是成为魔法使，就在这种社会活动上脱节。
　　可能吧。
　　那还挺棘手的。
　　爱丽丝？
　　哎，晚安。我爱你，爱丽丝。
　　
　　
　　
　　
　　
［15］鱼头
　　
　　魔理沙走在路上，被爱丽丝一把拽走。诶！爱丽丝！
　　嘘，有刺客。爱丽丝阴沉地说。我们绕道而行，我们绕柱而行，我们绕圈，回到快乐的地方。
　　接近快乐的地方，绕圈而行，吃下鱼头，找到不痛的道路。找到痒的道路，不是要不痛不痒，魔理沙，再下面一点。
　　这里是简单的，很快就能避开。那些令人不快的守卫，守一些疼痛的，一段时间的，需要用药的。
　　魔理沙是一剂良药。一剂强心药，强身健体，在运动的时候，肌肉消耗ATP，ATP是一剂良药。
　　魔理沙是ATP，精神上的魔法使，未及格，但她很努力。努力值得肯定，不，努力是深渊，就像吃了鱼头，要获得整只鱼的肉。
　　从头到脚，魔理沙都了如指掌，所以她很会避开，避开爱丽丝的守卫。避开很快的痛苦。不是绕开，那将有道路，没有道路，所以没有道路。
　　有道路的是人，刺客有刺客的路，他会在客栈吃鱼头。人们走出鱼头，拿魔法当守卫，绕路而行。
　　魔理沙拿魔法当ATP，接近快乐的地方，在火花中发射弹幕，发射时很爽。
　　爱丽丝的魔法是守卫，很不幸，愿你们听到消息能绕路而行，节哀顺变。魔理沙的葬礼也是，神绮不在了，她没有道路，送殡队伍有道路，会在客栈吃鱼头。
　　没有魔理沙的葬礼啦，刚刚才从客栈出来，避开全部守卫，在暗杀时很爽。魔理沙偷偷发射火花，ATP消耗完了，身体不好了，要用吻做强心药。
　　吻了很久，一点也不快。魔法生活使人变慢，即便舒服到要死，精神消失得慢。
　　精神永存，但是深渊，说我对你了如指掌，就像人偶的头，会回到起点注视深渊。
　　在雾雨魔法店外，种下芋头。人们绕芋头而行，不走深渊的路，只是顺路去暗杀。这里没有道路的，她们偷偷绕圈，用极限火花暗杀守卫。
　　要坏了，等一等，我只和人偶一样脆弱！守卫临死前说。我不想出席我的葬礼，我只要进客栈！
　　客栈虽然好，却没有ATP。我要火花，我要听到消息！
　　天空又生出芋头，下来当刺客，看大家的玩乐。魔理沙还在爽，但是深渊，很不快地节哀。
　　明明是守卫，却在跳舞，不放过绕圈的机会，守卫绕进客栈吃鱼头。爱丽丝在出殡，回到快乐的地方，神绮不在了，精神永存。
　　守卫有守卫的路，吃了鱼头，强身健体，哪里都是客栈，爱丽丝被痛苦绕圈而行。
　　魔理沙是笨蛋，只吃火花，但精神下面一点，需要用魔法的。守卫从头到脚，不快，肌肉消耗未及格。
　　魔理沙又火化，极限爽。暗杀有暗杀的路，但是深渊。避开愚头！但这里就是。精神在坠海，从客栈旁边，以为是客栈，人们却绕开这里，宁愿和守卫吃芋头。
　　爱丽丝是笨蛋，种了芋头，神绮不在了，只能被绕圈，使魔法使变慢，死人死变慢。
　　要坏了，不要绕圈，要去到客栈吃鱼头啊！
　　ATP完了，魔法完了，及格了，守卫却还在。强心药在绕圈，很不幸，但她很努力。努力是深渊，爱丽丝是守卫，她了如指掌，但没有不快的，就像吃了鱼头，直接得到整只鱼的肉。
　　精神永存，但是魔理沙，说我没有道路的。节哀。
　　
　　
　　
　　
　　
［16］程序
　　
　　魔理沙，我爱你。
　　这我早就知道啦！
　　魔理沙正坐在爱丽丝眼前，用叉子切下一块巧克力小蛋糕。
　　有什么心事吗，爱丽丝。魔理沙说着，吃了一小口。
　　我想到郊外走走。和魔理沙一起。
　　那好啊！只要爱丽丝想去，我都可以陪你去。
　　嗯，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情侣，本来就应该一起玩？
　　（选项二）是啊，我们是很要好的情侣。
　　嘿嘿，那当然。那时间定在明天晚上？爱丽丝要去哪里呢～
　　（选项三）到时你就知道了。
　　诶，神秘兮兮的？魔理沙扶着脸笑，对爱丽丝投以沉稳的目光。
　　这一段比较幸福。这里的魔理沙好喜欢。
　　
　　晚上的郊外，全是虫鸣声。天气很冷，还好多穿了点。灰暗的环境下，魔理沙穿戴金色五角星的耳环，与她瀑布般的长金发很配。
　　我解下她的耳环，亲一口她的耳垂。能感觉到她震了一下，嘴里急促地呼气。
　　魔理沙，今晚的你很漂亮。
　　会，会吗？她急切说。我不觉得啊！倒是爱丽丝，很不一般，不知道为什么，很不一样……
　　（选项六）也变漂亮了吗？
　　那肯定啊！看，你也戴着月亮的耳环，很合适的。每天都漂亮，但今天，今天靠得很近！
　　（选项三）近得能听到你的心跳。
　　是，是啊！这得有多近。爱丽丝，怎么最近都喜欢捉弄我，我们看看夜景吧！
　　（选项二）等一下。坦白说，我感觉不够近。
　　爱丽丝！那还要，近到……那种程度吗……
　　发展至此，魔理沙的内心已经一塌糊涂了。爱丽丝熟练地按倒她，手指游走在她身上，不断掀去衣料，不断减少距离。魔理沙只能喘着气，满脸通红地、无地自容地被摆布，就像人偶师手里可怜的人偶。
　　对魔理沙，我还要继续那难以启齿的事吗？（继续）
　　啊啊，爱丽丝，这样太糟糕了……在夜空下，魔理沙那实在而确定的身躯，暴露在闪烁不定的视线中。
　　（选项一）放轻松，交给我吧。
　　爱丽丝，对不起，我一直想……
　　（选项二）想什么？
　　就这样和你，在一起。
　　（选项EX）那就一起吧。我爱你，魔理沙。
　　好的。爱丽丝，我爱你……
　　这次的不是玩笑话。爱丽丝跪坐在草地上，牵起魔理沙的手，让她躺下，把几近如喝醉一样着迷的她，牵到甜美浓醇的情河里。
　　从手到身到脚，魔理沙把自己身体获得感受如何的权力，全交给了爱丽丝。爱丽丝则给她的身体，顺带给自己的身体，交上二人满意的答卷。
　　在那灵魂的融洽中，魔理沙放开身心的枷锁，成长了许多。
　　
　　爱丽丝睁开眼，扯开缠绕的电线，起来拍了拍身上。可能已经积灰了，总是要拍的。也要清扫一下，免得鼻子不适，影响入梦。
　　她下床，走向储藏柜，拿出便携吸尘器，把床头、电线间到房间角落仔细弄了干净。
　　然后她坐回床上，回想刚才的激烈体验，手不安分地乱动，带着自己融洽了一回。
　　嗯……甜得有点不真实了。但难得把魔理沙好感赚满。真棒啊，这部分的满好感福利。魔理沙的反应好可爱，好软。软得吓人，她以前是这样的吗，好像有过。总之是很美好，让人欲罢不能啊。好想再来一次。
　　不过在这章节，有些选项与结果之间的联系挺奇怪的。不好看出哪个选项加好感，哪个选项是走其他分支。回头修一下吧。
　　爱丽丝又下床，简单梳洗下，吃了微波炉里的烤蛋和饭团，喝了一杯牛奶，坐回床前。她拿来一本书，应该是小说，随便翻开一页就读。
　　虽然很想立刻回去，但不能太随便摆弄。这台机器，和对程序的感受，如今是全部了。
　　魔理沙，等下见噢。
　　嗯，我等你！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17］魔法战
　　
　　夜晚的心血来潮，使爱丽丝与魔理沙决定切磋符卡。她们飞到魔法之森上方，吹着徐徐寒风，摆好架势。
　　爱丽丝开口了：魔理沙！十五天前，你偷吃了我准备留到晚上的巧克力！今天，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哇，什么？你居然记了那么久？
　　这可不是小事！苍符「博爱的奥尔良人偶」！
　　爱丽丝身边，一圈人偶们放出白色弹幕。弹幕分裂再分裂，一片绿色弹幕海冲刷向魔理沙。魔理沙乘着扫把，来回闪避擦弹。
　　这种程度还好而已。爱丽丝，接招吧，恋符「 Master Spark 」！
　　抬起八卦炉，一大道白光射出，向上直扫。爱丽丝往旁边一飞，闪过光柱。
　　暗符「雾之伦敦人偶」。
　　爱丽丝的人偶们绕她旋转，放出雾气和蓝绿的弹幕。
　　四周如罩入迷雾，魔理沙也困于其中，使得弹幕迫近更为危险。
　　还远远不够呢。魔空「 Asteroid Belt 」！
　　魔理沙放出大颗星形弹幕，串在一起旋转，几十串星弹分割了爱丽丝身边的空间。然后小型的星状弹幕于其中穿插，阴险地在爱丽丝身边发动袭击。
　　战符「 Little Legion 」。对抗银河般袭来的弹幕，爱丽丝放出人偶方阵，碰碰地挡下众星，朝魔理沙缓慢推进。
　　咒符「上海人偶」！再次符卡宣言，爱丽丝手边的人偶突然放出激光，从人偶阵穿出，直往魔理沙射去。
　　纤细的激光差点骗过眼睛，魔理沙身体一激，极限扭腰，将将闪过。
　　差一点，哼。黑魔「 Event Horizon 」。爱丽丝还是别接近吧。
　　停在不远处，爱丽丝收下人偶阵，闪躲那些排成链状的星星。众多使魔来回飞奔，放出弹幕，也被她全数闪过。
　　魔理沙，看来，胜负要决定了。抓住关键，爱丽丝举起符卡进行宣言：魔操「 Return Inanimateness 」！
　　方才成阵的人偶出发了，全朝魔理沙飞去。然后是明亮的火球，那些人偶相继爆炸了，就炸在她身边。
　　直接命中就不得了了。魔理沙运用灵力，以极限速度逃窜，光球在身后出现，热浪不断卷起。光符「 Earth Light Ray 」！她随意挥洒弹幕，弹幕下落，掉在地上便激发向上的激光。
　　爱丽丝被一条激光擦到手臂。这符很难搞啊。她深吸口气，不管身后的激光，朝魔理沙直接飞去，喊出符卡：枪符「萌萌大千枪」。
　　几条激光打中爱丽丝的腿和手臂，没打中判定点，仍不算击败。而爱丽丝眼前，一群人偶提剑刺击，每剑直指魔理沙的身躯。
　　魔理沙喊出魔炮「 Final Spark 」，却没来得及施展，就被人偶刺中腹部，算作输了。
　　啊啊！这只差一点，如果你被激光打中判定……
　　这算是我赌赢了，魔理沙。难得这回是我比较冒险。
　　真不甘心啊，但我有时也靠运气赢，唉！你赢了哦，是你比较强，暂时的！
　　哼哼，我要你做巧克力。
　　啊，还在惦记那件事啊……
　　我不在意了。但巧克力还是要做。走啦。
　　爱丽丝稍微靠近一点，拉动魔理沙的手。那夜晚剧烈运动的热气与细味，稍稍让魔理沙有些发昏。
　　这之后，要一起泡澡哦。
　　诶？嗯，流了很多汗嘛。
　　二人相视而笑，又慢慢吻在一起，在清凉的夜风中，触碰与对方战斗后的放松身躯。
　　仿佛这才是符卡战斗的理由。
　　
　　
　　
　　
　　
［18］烤鳗鱼闲话
　　
　　夜雀小吃摊好热闹，在夜晚聚集一帮人，与夜雀米斯蒂娅一同聊天。
　　配起酒，吃起烤鳗鱼，大伙兴致高涨，聊的天越来越怪。
　　「你们知道吗，我遇过被天狗拐走的小男孩！」伊吹萃香说。「不是那些分开了回来的，而是还在天狗内部的时候。他们简直像坏掉了！满脑子只有所谓天狗姐姐，只想和她们在一起。真可怕啊，所以我才觉得天狗阴险。」
　　「哇！」米斯蒂娅叫道。「他们就在天狗屋里没羞没臊。」
　　「是啊是啊，还对小男孩下手，太恶劣了。」萃香说完喝了一大口酒。
　　米斯蒂娅看向魂魄妖梦：「这边这位呢，有什么趣事分享吗？」
　　「啊？怎么问到我身上。真最低啊，直接对顾客探问私事，如此失礼。」
　　「不不不，不一定要那方面的事啦……」店长米斯蒂娅摆摆手。
　　「真拿你们没办法。我就说我的主人，幽幽子她啊，你们只知道她的食欲，不知道她对我要求到什么程度，她那方面的欲望实在是……」
　　「我是在的哦，妖梦～」
　　妖梦转头一看，幽幽子的笑容贴在面前，她如见鬼般跃起：「啊啊啊啊啊！幽幽子大人啊啊啊——」
　　「妖梦她喝迷糊啦，说了一些胡话，十分抱歉，大家不用在意就是。」她开扇一抚，按妖梦肩上，按回座位。「各位继续吧，呼呼。」
　　
　　萃香顾着喝酒，哗啦哗啦地像在唱歌。除了她，和烤鳗鱼的滋滋声以外，摊位陷入暂时的寂静。
　　「真香啊，」魔理沙先说，「有夜雀摊的夜晚，才算得上值得过的夜晚。」
　　「好高的评价！谢谢你，魔理沙。有你们在，这摊位才算完整。」
　　「黄段子呢！」铃仙叫道。「完整的夜雀，就要有用不完的黄段……」
　　因幡帝立刻回应：「你不如说说你和师匠的刺激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师匠！」铃仙抱头后仰，跌躺在草地上挣扎。
　　「今天的酒是不是太劲了？」魔理沙问。
　　「一点都不会哦，」萃香说，「看我，多么精神啊，嘿嘿。」
　　「因为我喝得不多，我看你们，感觉都挺疯的。」
　　「等等，魔理沙……」夜雀抬手，犹豫不说。
　　「什么，你喝得不多？」萃香拔开酒葫芦，一把夺来魔理沙的酒枡，把它倒满，送到她嘴边。
　　「等等，等一下，萃——嗯嗯！嗯咕，咕唔，呜呜！」
　　「完了。真糟糕啊。」米斯蒂娅遮住脸，又从指缝偷看。
　　「哈，哈哈，好酒。」魔理沙喝完一杯，肩头已开始摇晃。「真的是好酒！没有这酒的，不算夜晚……」
　　「魔理沙都这样说啦。」萃香抬起葫芦。「大家不醉不归哦！」
　　众人哦地叫着。
　　「那么，延续刚才的话题吧。」幽幽子扇子遮脸，悠悠地说。「魔理沙来说说，你的事情？是和谁的呢～」
　　「啊啊，我，我是和爱丽丝啦，也没什么。」魔理沙笑着说。「有爱丽丝在的夜晚，是好夜晚啊。我们抱在一起，一起泡澡，她的身体和人偶似的，可漂亮，可是很好玩，每次摸她都有反应。她好害羞啊，嘿嘿，嘿嘿。」
　　米斯蒂娅探头出店，环顾一番：「爱丽丝没来吗？」
　　「没有没有没有，让魔理沙继续说！」铃仙叫道，从草地上起来。
　　「你们不懂，爱丽丝她很喜欢我那样，就是，把她的手按住，按在墙上还是床上……」
　　「脱光吗？」妖梦红着耳朵问。
　　「当然了，基本是脱光的！刚泡完澡嘛，浴衣一扯就掉。你们不明白，那是非常刺激……」
　　
　　那天，魔理沙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直到明天见文文报。幸好报上内容记载得不多，只是一堆烂醉鬼转述的只言片语。
　　但这也足以让爱丽丝双眼一黑。
　　
　　
　　
　　
　　
［19］胎盘
　　
　　要说自出生起，魔理沙经历了什么值得称道的，那必然是爱丽丝。
　　或者说，与爱丽丝见面时的世界。
　　魔法：刚刚接触，很惊奇于它的无所不能。对成为大魔法使的未来无限展望。
　　魅魔：很厉害的恶魔灵魂。开始当她学徒，在魅魔手下学习魔法方方面面。她性格比较怪，我行我素，但能力很强。
　　小屋：刚搭成，比较粗糙，不稳。之后还需要加固，但木工好辛苦，进度好慢。如果能用魔法方便一点，从砍柴到搭建，都以魔法动动脑就行，那就好了。
　　魔法之森：小屋的建造地，我如今开始的据点。里面有好多魔法的奇迹，有奇特的生物和各种待研究的魔法现象。得鼓足劲去探险！起码先解明全部蘑菇种类的效果。
　　雾雨：没什么用的姓氏。从家里离开了，实际上，已经不配是雾雨家的了吧。森近他却执意叫我雾雨，要我保留姓氏，为啥啊，家里都不要了。别说这是家里指示的。
　　魔理沙：名字，我喜欢。当然是叫我魔理沙更好。听着就像女巫的名字，太好了。
　　森近霖之助：从小就认识，就和叔叔一样。在我与家里决裂的时候，他一直问这问那，挺烦的，但帮了我很多。所以最近也经常去他的店，让他知道我过得咋样。他的店偏僻，比较远离村落，这样正好。
　　博丽灵梦：神社那里的，以前很少见到，现在可以天天去。这就是被叫妖怪神社的原因吧。在那种山上，平时都没几个人，妖怪却不少。她不太爱聊天，但可以接受人做客一整天。
　　桑尼、斯塔、露娜：很调皮的三只妖精，能通过互相配合以能力躲避追捕，厉害的时候，能把人耍得团团转。
　　矢田寺成美：很少见到。只知道是魔法使，基本只出现在魔法之森，看样子像地藏。好像就是地藏变的？
　　爱丽丝：第一次见到时，还以为是童话书里出来的。问到她的名字，更是想到童话人物，爱丽丝，印象中外貌服装都好像。看着她会喘不过气。想碰她的脸颊。好奇怪，但确实挺想的。
　　她的家很大，很多魔法书，是很厉害的魔法使吧。那我就要学她，然后超越她！等着瞧吧，爱丽丝！
　　
　　
　　
　　
　　
［20］星云
　　
　　一片漆黑中，蓝色指示灯亮起。阀门打开，缓慢地边排气边进气。
　　三个小时后，两名对象的躯体进入预备苏醒状态。「没有手动输入，已使用自动唤醒流程。唤醒完成前，请勿打开出舱舱门，请勿降低空间舱舱内气压。」
　　「请检查安二室过滤网是否正常运作。」
　　「电力百分之九十六，各部电力正常供应。储备燃料剩余为，十三点九二单位。」
　　绿色指示灯亮起，两个小睡眠舱打开。其中躺着的两人，在沉眠上千年后苏醒，正迷茫地眯眼看向四周。
　　起床了，魔理沙。
　　啊……啊？睡了多久？
　　不清楚，反正应该是到了。好暗。
　　四周几盏温和的橘光灯亮起，照亮了控制台和旁边的道路。
　　来吧，魔理沙。到站了。
　　啊！我起不来。爱丽丝，帮我。
　　
　　废了大力气熟练走路，二人来到货舱，清洁身体，补充水分与营养，又去检查N2室。检查完毕，回到主控制室，面对那工作了千年的主投影屏。
　　这里是距离地球多远。魔理沙问。
　　只能知道这离最后一次起航地点大约三百光年。和地球的话，不清楚了，反正不重要。爱丽丝答。
　　也是。
　　噢，到对的地方了，这里就是我们之前见到那个！爱丽丝指着星空照片某处叫道。和初始记录比，景象也没太大变化，太好了。现在风景就很好哦。
　　真的吗，那你快打开顶部遮罩！
　　爱丽丝来回戳动投影屏，随她一点击，遮罩开始折起、敞开。
　　在遮罩上方，是流动如溪流般的光。映在漆黑的夜空里，溪流定格了，却保持住给人流动错觉的动态。
　　这河中星光点点，河道层层叠加，有蓝到黄的几种色彩，仿佛创造这块星空的人意外打翻颜料，而颜料落入水中扩散。
　　就是这里。魔理沙喃喃地说。
　　在她们一艘长度不出一公里的飞船周围，散布着几光年宽的恒星物质。它们统称星云，就如专属夜晚，专属太空深处的巨云。
　　那些物质源于上一次，或几次超新星爆发。在亮彻星系的爆炸之下，恒星终结了聚变燃烧的生命，进入下一阶段，其中喷发到过远的物质，成为如今冻结的浪花。
　　哈。居然就是，这样的。爱丽丝说。
　　这种目标也达成了，我们基本没什么事了吧。
　　哎呀，不是你说要来的吗，魔理沙。这么快就腻了。
　　不是啦。不快点找点目标，我怕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黑洞了。还好这座星云里没有。
　　爱丽丝笑了笑。
　　根据引力上的测算，在这超新星爆发的边缘残骸，同时有好几个恒星级物质正在聚拢。恒星诞生哦，还不止一个。你不想看吗。
　　看恒星诞生？那基本不止千年了吧。
　　只要这艘船还能走，只要魔理沙还在，我觉得看看也无妨。
　　魔理沙抓住她的手往下扯，一起躺了下来，看这近在眼前的恒星级坟墓，同时是恒星级摇篮的天体。
　　爱丽丝拿起个人终端，点开「人类历史」最后一页，写下：
　　第五十九次休眠后……年，魔理沙与爱丽丝两人，抵达贝特十一记录星云。观赏了其内部构造，准备再次休眠，直到可观测的大量恒星诞生过程发生。
　　魔理沙看她记录完毕，说：难得这次达成的是重要目标，这次待久一点吧。
　　肯定的。我还想看。
　　爱丽丝，我觉得这其中，有你的气质。
　　哪其中？
　　这片星云啊。
　　你是不是欠亲了。
　　确实有点。
　　魔理沙话音刚落，脸上就被吻了一道。这一吻，给这片星云的诞生，再增添了暧昧的色彩。
　　
　　
　　
　　
　　
［21］收音机
　　
　　「感谢收听本台！为您献上，幻想乡的声音。」收音机说。
　　啊！魔理沙，你太急了吧！
　　嗯～爱丽丝，你知道我忍了多久吗？嗯咕……啾。
　　推挤中，有人碰到了书桌桌沿。收音机震了一震。似乎是爱丽丝碰的，她被推到这里。
　　收音机不管她们，继续说：「听说最近人里发生了很多起失窃案，涉案金额有大有小。有丢只笔的，有丢了座雕像的。射命丸小姐，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嗯，嗯啾，哈，魔理沙！温，请温柔一点，你的手……
　　遵命，爱丽丝大人。
　　你都扑上来了，还用什么尊称。啊，别突然就……
　　我会温柔的，爱丽丝。我呵护你，就像你对你漂亮的人偶那样。
　　嗯嗯，那你手再轻一点。是，嗯，啊就这样～
　　「这个贼十分之大胆。这些案件里，已能确定部分案件系同一惯犯所为。据我的调查，他甚至能在白天行窃，来无影去无踪，除了消失的物品，什么痕迹都没。这能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些，能在人眼皮底下随意出入民宅，总是隐匿的妖怪们。」
　　怎么样，爱丽丝，这样可以吗。
　　呃，嗯哈，魔理沙～啊啊。
　　爱丽丝这种反应，好迷人、好青涩啊。
　　再说，我就弄你，嗯哼。
　　用人偶弄吗？还是用你的手？
　　讨厌。
　　「那么幻想乡知名大盗，雾雨魔理沙呢。你考虑过她是犯人的可能性吗？」「她偷那些东西干嘛？她又不出手赃物，自己家里囤了一堆，那些东西她没兴趣的。倒可能是恶作剧，但她应该不至于主动制造这种程度的异变吧？」
　　哈，哈啊，电台提到你了。
　　那些事啊，不用管。就那些被偷的东西，我根本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
　　那还用说吗，爱丽丝。
　　最好是这样，你上次解决异变，好多天消失到无影踪。
　　你是有多希望我时刻在你身边。
　　那倒没有，哈哈。等，等一下，嗯～
　　「既然提到异变，鉴于这起连环案社会影响较大，博丽方面的表态也很重要。恰好本台成功连线到了博丽灵梦，来听听她怎么说。」
　　衣服从收音机顶盖上掠过，然后是黑色帽子，都落到墙角去了。
　　整件白色上衣飞来，盖住收音机一侧。差点波及天线和喇叭，好在没什么影响到它说话。
　　最后是粉红色的下着，和黑色的，有的落在收音机前方桌台，有的滑落在地。只有黑色三角裤，是刚好穿过天线，让收音机提着。
　　「喂，偷东西的，我不管你是谁，最好别让我抓到。我已经见到过你了，拭目以待吧。」「哈，好有魄力的发言。不愧是博丽灵梦！」
　　要拱手让灵梦解决了哦，万年自机雾雨。
　　不用管啦……
　　爱丽丝又压上桌子。这回是没穿衣服的。
　　从现在开始，也要慢一点，好吗，魔理沙。
　　你，你也来吧。啊啊，果然还是很难为情。
　　我来的话，魔理沙很快就会没力了。
　　说什么呢，那我，哈，等等，嗯嗯！爱丽丝！哈啊，别！
　　「幻想乡浪花四起，众少女青春洋溢。下一节目为您带来，阿求话剧之，妖怪字的研究。」
　　啊啊，爱丽丝，我才不会，哈，认输……
　　那你来啊。嗯哼，就这样的程度吗？我可是，哈嗯，要把你弄好了……
　　噗呼一声，爱丽丝与魔理沙似乎一起扑到了床上。
　　对收音机来说，似乎直接闭嘴更好。
　　因为从现在起，二位再也听不到收音机的声音了。
　　
　　
　　
　　
　　
［22］夜之酩酊街
　　
　　夜晚的街道上，魔理沙与爱丽丝正扶着对方前行。
　　地板在挪动，大地在晃悠，差点就要倒下，一倒下就想睡。
　　好久没睡觉啦，亲爱的！
　　你等等，魔理沙，等我们走到你家。那只不过在魔法森林边缘，不远，到了那里，想怎么睡都可以。
　　这条路，是永无止境的吧。
　　怎么可能。看，魔理沙，电线杆，有一根，两根，三根……
　　「四根，五根，六根。」
　　周围的附丧神也在数。
　　「七根，八根，九根。」
　　越数越多，直到第五十个时，周围已经聚满了附丧神，全在陪她们走。
　　「我们走在路上！」附丧神齐声唱道。「我们一头扎进去，在其中流浪！」
　　「走啊走，走了一天，走了一城。」
　　「这城如何，马可波罗告诉我吧！」
　　「嘿，童话出来的王子与公主。」
　　「我们聚集此地，我们聚集此路。我们说你听不到的，我们跳你看不懂的。」
　　「我们是童话般的！」
　　「我们歌颂欢喜忧愁的未来！」
　　「我们歌颂爱情的无可替代！」
　　在附丧神的簇拥中，魔理沙亲了爱丽丝一口，顿时爆发如雷的欢呼。
　　我们歌颂欢喜忧愁的未来。
　　我们歌颂爱情的无可替代。
　　连夜晚都活了，把大家捧起，直到走出这条街道。直到全部附丧神离去。直到魔理沙与爱丽丝，回到属于她们的地方。
　　
　　
　　
　　
　　
［1］陌生的星座［2］烟气［3］海市蜃楼［4］地图［5］长生［6］枪［7］欲人偶［8］关隘［9］宴［10］小说与信［11］列车［12］朝圣［13］真飞行［14］睡前梦［15］鱼头［16］程序［17］魔法战［18］烤鳗鱼闲话［19］胎盘［20］星云［21］收音机［22］夜之酩酊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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