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女王篇

“敌军正在收缩阵线，她们正在溃败，陛下！”

“让前锋骑兵队压住阵线，且追且打，但不要追得太深，别中了埋伏！”

“是！”

传令兵退出帐篷，一身戎装的天珑站了起来，将柔顺披散着的蓝色长发收成一束，戴上了头盔。

走出账外，贴身侍卫连忙牵来马儿，天珑一跃而上，骑行到高处，纵览战场局势后，叫来一位将官：“传令下去，蛮人们已经溃逃，插下《珑旗》，准备起营回国！”

“是否要留下镇守部队，陛下，我们已经打入了蛮族的腹地，我担心……”将官有些担忧。

“它们不敢。”天珑微微一笑，湛蓝的眸子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蛮族也好，精灵族也罢，他们可以小觑人族，但没有哪个家伙，胆敢小觑天珑！”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无论是闪耀着寒光的盔甲还是平静而自信的笑容，都给了这位略带疲惫的将官莫大的信心，她大声应答后离开，很快战场上便传来阵阵欢呼声，近八千之数的将士们缓缓收缩阵线，对逃跑的蛮族们不屑一顾。

一番整军之后，这支已经出征在外一年之久的人族部队终于要班师回国了。很显然天珑的决定正是将士们所期盼的，行军路上激动的交谈声中时不时传来欢快地笑声。仔细听会发现，虽然大家无比仰慕天珑，但话语间对这位女王却少有提及，更多的是思念家乡，畅谈着等回了家要如何如何……

马背上的天珑遥望着远方的家乡。她很少注意军营里的动静，通常都是询问军需官。更多的时间，她都在思考如何在下一场战斗中取得胜利，某种意义上讲，天珑对敌人的关注甚至超过了对部下的关注！

自第一次御驾亲征起，已经８年了。作为一个人类，却生来就有比蛮族更强的肌肉力量，比精灵族更完美的魔法耐受体质，天珑仿佛为战而生，这８年来刨去吃饭睡觉，也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在人族眼中，这个年仅２３岁的女孩就是活着的战神，几年的南征北战，完全是所向披靡，无敌能挡！

只是有一件事不好，那就是这个无敌的战神，并不只是一位将军，她，还是人族的君王。

作为一个王，执政时间超过四分之三都在外征战，那国家的内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

半月后

人族的都城已经在视线中清晰可见了。

天珑想起了一个女孩，那个被她视如亲妹妹，受封大将军，和自己兵分两路远征精灵族的女孩。

（白叶应该比我先回来吧，不知道她那边战果如何？）

眼见得即将到达城下，天珑做出了一个让她后悔了一生的决定——像以往每次取得胜仗回来之后，遣散了主力部队，只留下不到五百人的近卫军，也就是俗称的亲军准备入城。

奇怪的是，兵临城下，遥望城墙的天珑却并没有看到疾驰奔走的传令兵，高大厚重的城门也迟迟没有落下。几百人的部队，就这么被晾在了城外……

皱了皱眉，天珑并没有发怒。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转头一个眼神示意，近卫队长立即明白，从怀中取出号角，吹响了经典的班师号。

伴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城墙上肉眼可见的一阵骚动。然而城门依然没有放下来，伴随着号角声出现的，是地面的一阵阵越来越响的震颤……

这颤动的频率天珑可太熟悉了，她大吃一惊：“列阵戒备！！！”

近卫军训练有素，很快摆好阵势。然而天珑很快惊怒地发现，包围自己的不是预想中的敌人，却是人族的军队，而且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城防军，带队之人更是无比眼熟——正是天珑适才思念着的白叶！

与此同时，城墙上也出现了一个身穿精致礼服的紫发少女，头上的呆毛十分醒目。

面对天珑的喝问，白叶却是冷着脸一声令下，上万的城防军收缩包围圈，将天珑和她的亲卫围困其中。

眼见无可退避，天珑一咬牙，喊出了冲锋的口号，一场混战就此爆发。

如果孤身一人面对城防军，天珑依然有信心冲杀出去。但当领头的是白叶时，情况就不一样了。白叶在武力上虽不及天珑超凡绝伦，却也能在天珑不拼命的情况下坚持五十个回合不败。而五十个回合下来，过万的城防军对阵五百的近卫军，早已一边倒地赢下战斗！

即使是“战神”，终究也是人类，伴随着数支药箭射中天珑胯下白马，被掀翻在地的天珑也不得不束手就擒。

武器与铠甲都被卸下，天珑被两个身穿从未见过的紫色紧身衣的女子架住。她正想问城墙上的那人是谁，冷不防一个麻袋从后方套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就是足足四根尖刺刺入两肩和屁股，这涂满了野兽都无法抵抗的麻醉剂的毒针天珑也抵抗不住，很快便摇摇晃晃地倒地，失去了意识。

城墙上的米斯特看着被抬上担架，盖好白布伪装成战死将士秘密送入城中的天珑，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第二天

一个震惊全人族，乃至蛮族和精灵族的重磅消息传遍天下——人族起义军领袖米斯特，推翻了天珑的统治，并将这位“战神”俘获！！！

其他两族是惊，至于人族的百姓在惊的不久后就转变成了喜。因为米斯特在上位后迅速昭告天下，下达了几条重大命令：

①清查，彻查贪官污吏，旦犯罪即斩！

②开仓放粮，火速救济灾民

③接纳蛮族和精灵族的使者入境，商议和谈大事！

前两条命令，可以说正好补足了人族当今的痛点，立即得到底层民众的热烈呼声。为何？

人族苦战久矣！

天珑武力绝伦，没有人能说个不字。但是这位战神并不擅长执政，她是真的，完全，不懂这些！以至于明明人族领土在逐步扩张，每年饿死的灾民居然也跟着增长！

这些事情，作为一个君王的天珑却从来没有过问过，她只是偶尔从军需官那里询问军队是否吃饱。久而久之，后勤部门的供应侧重也就成了习惯：先养军，再养民！

如果没有战事，这也就罢了。可当天珑一次次御驾亲征，尤其是当战线深入其他两族腹地时，为了确保后勤供应，所消耗的财力和民力几乎是翻倍的上涨，就算是鼎盛时期的人族，这样挥霍八年也招架不住。更何况，现在的人族距离鼎盛时期差的何止一星半点？

如果说米斯特的前两条命令让人民惊喜欢呼，那最后一条就是给那些担忧畏惧天珑下台之后蛮族和精灵族反扑的人喂了一颗定心丸——其他两族已经被我们打怕了，她们想议和，想求饶！

几天下来，伴随着大小贪官被处死，军需储备粮陆续发放，全国上下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氛围中。一个个小道消息也不胫而走：

“天珑授权大贪官财政部长打死了入京面圣的大将军白叶的父母，所以白叶才会坚定地支持米斯特政变！”

“蛮族和精灵族也不想打仗了，大家都想要和平，外交官还在路上，谈判的使者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我们愿意将天珑作为战犯交出，由三族公审，就签订和人族的千年互不侵犯条约！”

“连天珑的近卫军都不愿支持这个暴君，现在她们都被放出来了，而且自愿加入新军，成为米斯特陛下的直属部队！”

这些消息或劲爆，或猛料，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民众的认知。不知不觉间，很多人逐渐忘记了天珑曾经带领人族从最艰苦的逆境中冲出来的历史，只记得天珑穷兵黩武，让人族饿殍遍野的现实！

这正是米斯特想要的。作为政变者，新任君王，除了收获子民的拥戴之外，想要政权稳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百姓忘记上任君王的存在！

………………

地牢

一身皇权礼服的米斯特走进了关押天珑的房间。

天珑趴在靠墙的一张长凳上，全身赤裸，双手并于体侧，皮绳与锁链缠绕着她，将身体与凳子紧紧绑在一起。天珑的小腿紧接着墙壁向上，脚腕被固定在墙上的铁环箍住，一双大脚正对着门口，有些脏污的脚底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她招了没有？”米斯特问道。

负责审讯工作的是米斯特新扶持的近卫队长红樱。听到君王的询问，她颇有些羞愧：“天珑太顽强了，陛下，我们已经尽可能尝试了各种酷刑，然而连让她开口也做不到……”

米斯特哼了一声，摇摇头：“算了，毕竟是能硬抗蛮族刀剑和精灵族魔法的肉体，不怪你们。”

“不过，”她转而看向身后一位披着斗篷帽的少女，“有大将军在，今天这个只知道战斗的蠢货也该受到报应了吧？”

“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少女脱下斗篷，原来是白叶，她的职位并没有因政权的交替而发生任何变化，“麻烦准备一盆热水，还有一张方巾。”

在米斯特的授意下，两样东西很快端来。白叶用方巾在热水中泡湿泡软，仔细的擦拭了一番天珑的双脚。在她灵活有力的擦洗下，这双大脚很快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白皙，嫩滑，柔软而肉感十足。

“这样就可以了。”从将欲醒转的天珑背上下来，白叶看都不看这位曾经和自己亲如姐妹的君王，“天珑有两个秘密，第一是喜欢嗅闻女生的脚汗味道。她自己也是汗脚，如果闻到刺激的味道，会控制不住的发情；”

“第二则是她的致命弱点——这家伙极其怕挠脚心，即使你剁下她的十根脚趾她也能一声不吭，但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在她的脚底抓挠几下，也会忍不住笑出声！”

白叶说完，米斯特笑着看向红樱：“你是我的亲信，这些事不瞒着你。我初登王位，难免有居心叵测的家伙想要坏事，为了避免他们拿天珑当突破口，我要你用最有效且不留痕迹的方式拷问她，能让她承认叛国最好，如果不能，就让她承认自己是个昏君或者暴君。只要民众不再留恋这个蠢货的统治，我们就可以把她送给蛮族和精灵族，她们会好好‘照顾’她。等过个几年时机成熟了，再以战犯的罪名公开审判，彻底‘处理’天珑，不留任何后患！”

待近卫队长肃然应声之后，米斯特让她搬来两把椅子，拉着白叶一起坐在天珑的面前，“欣赏”这场审问。

………………

在红樱的冷水拍面之后，天珑很快苏醒过来。

刚一睁眼就见到两位熟人，她不禁愣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满面疑惑：“你怎么会和起义军走到一起的，白叶？”

“我爸妈呢？”白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然开口。

“二老……我去年送你出征前他们不是还来看过你吗？怎么了？”天珑茫然，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眼见白叶气得手都在颤抖，米斯特暗中一笑，却没有让她发作，而是示意红樱开始审问。

骑在天珑背上的红樱用膝盖夹了一下天珑，肃然发问：“人族前代国君，犯人天珑，你可知罪？”

天珑这几天经历了许多肉刑，哪还不知道这屈打成招的想法，不怒反笑：“红樱是吧，来，你说说，我犯了什么罪？”

有米斯特在，即使面对天珑红樱也有底气，从容开口：“举国为军，穷兵黩武，其罪一也；杀俘焚城，狠辣无情，其罪二也；外结异族，内乱国政，其罪三也！”

“人族当年在夹缝中生存，是我带族人开疆扩土，而今三分天下，你说我穷兵黩武，不打仗，让我的子民给异族当奴隶？杀俘，不可能，我出征时从不纳收俘虏，敌人除了逃只有死路一条，焚城更是笑话，这八年来我所经历的三次焚城都是那帮蛮子想玉石俱焚，带火种夜袭军营粮仓而烧，且都被我亲自带兵拦下，此事随行军需官就有记录，何来我焚城一说？至于勾结异族，内乱国政，我要是真想那么做，即位之后便率领城防军向异族投诚，谁能拦我？我如果与异族勾结，这些年南征北战的意义何在？”天珑朗声道。

米斯特表情玩味，白叶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红樱知道天珑说的一点儿没错。实际上这三罪中后面两个都是莫须有的诬陷罪名，人族从艰难求生达到现在，居功至伟的天珑第一罪也很难成立。然而，米斯特早就安排好了这些，接下来她要问的，才是作为一代君王的天珑真正的罪行：

“既然如此，你身在王位，不思勤政爱民，只知御驾亲征，以历战火为乐，国政摇摇欲坠，贪官污吏中饱私囊，都城繁华，城外却饿殍遍野，只去年一年便饿死一百三十万人，你知罪吗？”

“多少？！”这骇人的数字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打得天珑目瞪口呆，如痴如醉。红樱却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趁其不备，十指伸到天珑的脚底猛力抓挠的同时厉声叱问：“一百三十万，仅去年一年，你知罪吗！！！”

“噗啊哈哈哈哈……不可能！你在胡说，胡说啊哈哈哈哈哈哈……”天珑的终极弱点已经几年都没被碰过一下了，然而它们依旧敏感的可怕，红樱只是胡乱抓挠着便让她笑个不停。

“要是没有这么多饥民，起义军何至于发展壮大到如此？你还不明白吗，天珑，城防军的叛变你以为全靠我的游说？难道你忘了城防军的父母也是普通老百姓，要是你统治的帝国能保证她们的父母吃饱穿暖，不被贪官污吏欺压，谁会舍弃保家卫国的责任跟我一起发动政变？”米斯特抬起双脚，鞋跟重重落在天珑的头上，将她惊愕而愤怒的视线压下，“你以为你凭借连年征战，不断扩大领地就能掩盖你的罪恶？我告诉你，你这个虚伪的暴君，即使是你口中人族最黑暗的那个年代，蛮族和精灵族视人族为蝼蚁的年代，死在她们手下的人类也不到你统治下一年饿死的十分之一！”

双脚分开，米斯特转而用鞋尖挑起天珑的下巴：“我问你，你行军打仗的时候，别说地方乡镇，你知不知道都城百姓的生活水平？”

“我……”

“你不知道！”米斯特另一只脚狠狠地给了天珑一记脚耳光，“我再问你，你每次问军需官后勤供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提供供给的地区，哪来的粮食？这几年连年炎热，收成如何难道你不清楚？你的部队吃的粮是谁的粮，你想过没有？”

“我……”

“你没有！”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虽然米斯特娇小的身躯拥有的力气甚至不能让天珑的面颊肿胀，她的质问却比刀锋还要锐利，每一句都让天珑浑身发烫，无地自容，“今天最后一个问题，你难道不知道财政部长那头脑满肠肥的蠢猪除了坐吃山空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在都城时你不斩了他也就算了，出征的时候你竟然敢委任他‘代行君权’？！你这蠢货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觉得自己领导人族有功，就可以随意祸坏这亿万子民？！”

“我没有！”看着米斯特手中扣着猩红印章的文件，天珑惊道，“我只是一开始图个方便才委任的他，第二天我反应过来就亲手写了新委任书让国防部长替换那家伙，这份文件是废弃的！”

“狡辩，哈，接着撒谎，”米斯特冷笑道，“都城传令兵送回来的只有你口中这份‘废弃’的文件，什么新委任书，什么替换，全都城上下连个信都没有！”

“抱歉打扰您，陛下，我能不能说两句？”白叶突然开口，可以注意到她的双手握得很紧。

米斯特看了她一眼：“讲吧。”

“谢陛下。”白叶起身走到天珑面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猛力揪起：“我很后悔，天珑，曾经我是那么的以你为荣，甚至觉得你是人族最神圣伟大的君王。”

“挠她脚心。”示意红樱动手，在天珑的大笑中白叶蹲了下来，面庞几乎和天珑的脸贴在一起，逼视着她：“而今我才知道，你也配称神圣？你也配称伟大？”

“人类何其幸运，有位战神带领他们冲出黑暗！”

“人族何其不幸，那个一生只知道打仗的战神不是将军，不是元帅，却是他们的君王！”

“哈哈哈哈哈哈哦……呕哦哦哦哦……哦唔——”趁着天珑笑得合不拢嘴，白叶从米斯特手中接过委任书，几下揉成纸团，一把塞进了天珑的喉咙，并指如剑用力戳着，直到那拳头大小的牛皮纸团硬生生滑入天珑的食道。

“咽，好好地吞下去！尝到那苦涩的味道没有？尝到自己喉咙的鲜血味道没有？”白叶双肩颤抖着，怒斥已然变成悲号，“你知道我的家乡被饥荒祸害成什么样子吗？十不存一！全镇上万人，就剩不到十户，要不是我当这么个大将军，我的家人也都饿死啦！”

攥紧天珑的长发，白叶一拳一拳打在她的脖颈咽部，“就因为你亲手给我封了大将军，我爸妈觉得，你一定能救他们，救大家，他们把最后一点家产作为路费，进都城，为了见你喊冤！可你这混蛋委任的好财政部长啊！把我的爸爸妈妈活活打死在街头啊！他们死之前，就是看着这份委任书，嘴里只有血的味道，绝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做王啊？？？！！！”伴随着最后一声尖叫，白叶全力扇了天珑一个响亮的耳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像个小女孩一样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将军有什么用，我的爸爸妈妈没了啊……没啦！呜呜呜……”

“将军节哀。”米斯特抱住白叶的肩膀，轻言抚慰一番，“来人，送将军回府休息，明日本王亲去看望！”

“是！”

两名亲卫搀扶着泪流满面的白叶走出地牢，米斯特看着笑声中夹杂着干呕的天珑。那团牛皮纸卡在食道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恶心不止！

“吐什么，你这蠢货不会想把地板弄脏吧？”眼见天珑挤压腹部，收缩胸膛，似乎要将其吐出，眼明手快的米斯特迅速脱下靴子，将自己的一双中筒棉袜脱下，塞入天珑口中，“来，你不是喜欢脚汗味道吗，再给你加个餐，有‘肉’（牛皮纸）有‘蔬菜’（棉料），该吃的饱了吧？”

“报——”一位传令兵突然冲了下来，“报告陛下，精灵族的外交先遣队已经到达，请问是否接见？”

“当然，人族渴望和平太久了，通知外交部无需备马，我步行过去以示尊重。有白叶将军在，谅她们绝不敢因为这种事小觑我们！”米斯特摆摆手，传令兵马上退下。

“看来今天没有时间陪你做检讨了，荒淫的暴君。”穿好靴子，米斯特整理了一下天珑的头发，“继续搔她脚底，红樱，取消这位的食物供应，什么时候她把‘菜肉’吃干净，什么时候才能给喝的水！”

“遵命！”

“吃吧，天珑，吃吧～”米斯特转身走向楼梯，她的声音回荡在地牢里：

“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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